太后瞪着老天太，語氣裡面帶着難掩的憤慨說道：“你這就是好了？”
老太太笑了笑，那原本總是板着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份對待手帕交纔有的頑皮，看着太后那氣鼓鼓的樣子，反而笑的更加的甩脫。
“我現在這樣難道不好嗎？”
李氏死了，榮國公現在對待她是尊敬而多了一份愛戴，就算是他們當初真的生下了孩子。
可是，到了這個年紀，她不也是一樣遭受享受這樣的待遇嗎？
只除了中間出現了一個李氏，那幾年讓她一直需要養心靜氣，除此之外。現在冷蕭然對待就是對待親孃應該有的，更加上還有冷如凝對她的依賴。
這讓老太太覺得滿意，她這一生的確違背了父母的媒妁之言，可是卻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在老太太看來，已經是極好的了。
“誰活着就能夠一帆風順，說出來的祝賀終歸是得不到的纔是看着好的。當初咱們那麼要好的幾個人，現在你我不都纔是好好的。”
太后被老太太問的一瞪眼，想要說這樣哪裡好了？可是想想自己不過才三十出頭就守寡，當初有先皇在的時候。
她們母子兩人備受冷落，就算最後憑着皇上的本事，她成爲了如今的太后。可是，哪裡就真的事事順心了。
皇上的身體讓太后寢食難安，端木晉的婚事讓太后心中糾結。
說到底，誰都沒有容易的時候。當初原本結交的如膠似漆的幾個閨中密友，在當年那場抉擇中，也只剩下了老太太和太后還能夠安享晚年。
太后朝着下面的端木晉看去，在看到冷如凝那清冷的俏臉的時候，卻是心中鬱郁。
“虎毒不食子，無毒不丈夫。你要是想得太多，不如還是想想當初皇上是怎麼登上帝位的。”
老太太看着太后還是鬱郁的臉色，靠近了太后的耳邊，用耳語對着太后輕聲說道。
太后的手驀地攥成了拳頭，眼睛緊緊的閉上，那顫抖着的睫毛泄露了她內心的澎湃心情。
當初皇上不受先皇看重，先皇看重的，是像是廢太子，接着就是寵妃所生的小皇子。
當年的皇上幾乎是步步小心，可是他們母子還是屢犯險景。
老太太這話是在告訴她，當初的皇上就好比現在的端木晉，不用事事都順心。只要最後……
只有走到最後，纔是能夠成爲帝王的人。
無毒不丈夫嗎？
太后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再徐徐吐出，看着跪在下面的端木晉和冷如凝，沉聲開口說道。
“都回去，你們的事情，我不管了，。”
說是不管了，可是老太太卻是笑了起來。朝着下面的冷如凝點了點頭，冷如凝這才站了起來。
端木晉在旁邊也是笑嘻嘻的站了起來，他帶着冷如凝走到了太后的面前，看到太后臉上悠然還在的淚痕，端木晉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的慚愧。
“是孫兒不好。”
“你要是知道你不好，日後就給我好好做事情。”太后悶聲悶氣的說道，只是臉上的神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太后朝着冷如凝看去，看到冷如凝臉上那寵辱不驚的摸樣，在心底給自己打了一個勁。
心中想着，這也算是有得有失。這丫頭看着是個心狠手辣的，可是現在晉兒算的傷是四面楚歌了。
有冷如凝在端木晉的身邊，也算是讓晉兒又找了一個幫手了。
想到這裡，太后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既然沒有辦法將冷如凝和端木晉的婚事作罷。
太后也就在心底做了絕對，看着冷如凝輕聲開口說道：“今天的話，是哀家着急了。”
冷如凝沒有擡起頭來，“臣女不敢。”
太后點了點頭，看着老太太，還是不忍心就這樣放着端木晉和冷如凝不管。
“等會兒就讓京兆尹將冷長書的事情給處理了，免得耽誤了你們的事情。”
這算是給冷長書的事情做了一個太后的態度，只要等到太后的旨意傳出去，外面蠢蠢欲動的那些大臣最少也會得到一些警告。
冷如凝坐在馬車裡面，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來，這笑意，是從知道了她和端木晉的婚事之後，第一次笑的這麼的舒坦。
“太后給出了這話，也算是給了你和七殿下的事情一個點頭的意思了。”
老太太之前就一直擔心着，冷如凝的性格從變化之後，整個人就彷彿是剛強的鐵石一般的堅不可摧。
可是，老太太欣喜冷如凝的成長，卻也擔心這樣的丫頭，會成爲剛硬過折，秀木於林風必摧之。
這樣的下場，讓老太太絕對不願意看到。
特別是皇宮裡面的那個大染缸，就連太后曾經一度那麼的受寵，都步步驚心。冷如凝要是進入皇家，只怕也要順勢而生。
冷如凝正在想着事情，老太太看到冷如凝那緘默的樣子，卻以爲冷如凝還在想着剛纔太后說出來的“重話”。
“太后……也是不想要看着你和七殿下倒是，有了一個好頭沒了下場。當初太后，也是這般過來的。”
冷如凝聽到這話，猛地擡起頭來，老太太看到冷如凝那訝異的樣子，卻是一拍輕鬆的說道。
“當初太后也有一個青梅竹馬，只是當初太后還沒有定下來要進宮去。等到到了年紀，太后卻是我們之中幾個人裡面，唯一一個被選中的。
說的是這是太后的福氣，可是當時已經當做未來丈夫相處了那麼久的人，卻是要割捨掉。”
說道這裡，老太太似乎是有感而發一樣，嘆息了一聲：“能和想要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多少人裡面纔有一個。
當初我們三四個閨中密友裡面，也只有我，是真的嫁給了想要嫁的人。太后和那人分開了，那人不過三個月就另取了新人，不過五個月就傳出了好消息來。
太后這才死心了，被家人安排這進了宮。其實，誰都明白，誰都是家族手上的一個棋子。
不管是不願意進宮的太后，還是那個不過三個月就另取的男人，都不過是必須服從皇家。所以，太后在成爲太后，可以讓我時常進去說話的時候。
說的最多的，就是這些事情。畢竟，這些事情，只有經歷在其中的人，才能夠真的體會到太后說的，是多麼一件讓人放不下卻不得不放下的事情。”
冷如凝皺着眉頭，來自21世紀的婚姻關係，讓冷如凝有些不接受大燕這樣的強迫性壓制。
可是，冷如凝卻也不會白蓮花到想要拯救這個世界，造福整個世界的人。
就算是在21世紀，想要另外的三妻四妾不也有很多人都做到了嗎？在冷如凝看來，這些都必須是雙方都配合的情況下。
而太后這件事情，就很好的說明了在古代的帝王的權利有多麼的大，而也將那個男子的服從，表露的那麼的赤露。
讓太后死心的最後一棵稻草不也是這個人？
“最後，那個男子死在了去做官的路上。一家老小，全部成爲了孤兒寡母，只能從京城離開，回到老家去。”
老太太忽然話鋒一轉，對着冷如凝說道。
冷如凝不明所以，接着再看到老太太臉上那珍而重之的嚴肅的時候，才明白過來。
“孫女明白。”
“凝兒，你要真的明白。皇家的人就是不可反抗的，哪怕當你想要將一切都放棄的時候。他們也會給你一刀，讓你明白，誰纔是主導的人。”老太太語重心長的說道。
就算當時太后已經死心，可是當先皇看上了太后，對太后疼愛有加的時候。在知道了太后有着那樣的青梅竹馬的時候，卻還是動手將太后的當初一刀斬斷。
太后或許已經將過去忘記，可是當初的太后和現在的冷如凝有多麼的想象呢、
就是像是現在這樣的，因爲無法對先皇的做法苟同，在兩個人的“戰鬥”之間，太后敗了。
在年輕貌美正是風華絕代的時候，被先皇的無情打敗的一敗塗地。
先皇將她棄之如平，原本萬般寵愛都化成爲了他人陷害。那時候的太后根本就不可能請老太太進去說話，這些事情還是等到太后成爲太后的時候。
心中佘懷，這纔跟老太太說起來的。
“男人的無情，就是他會爲了許多的事情，而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哪怕，他們都知道哪些事情是不對的，哪些事情是不可爲的。
可是，他們依舊還是會做。”老太太疼愛的將冷如凝攬入懷中，顯示對待還年幼不安的冷如凝一樣的摸着冷如凝的頭。
“老太太不想要你能夠成爲怎麼樣不得了的人物，只是你卻還是成爲了萬衆矚目的光彩點。
既然你有這份本事，老太太也攔不住你。只是，老太太想要看到的，是你的兒女成羣。而不是你的光輝無限。”
“如凝明白。”
冷如凝點頭，這一次的進宮真的讓冷如凝明白了許多.
許多以前自己都沒有看透看明白的事情。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領頭各自飛，可是如凝想要的，絕對不是各自飛。”
老太太皺眉，這一次卻是換成冷如凝笑了起來。
“他要是敢飛，如凝就把那羽翼給折斷了。”她的眼底露出來的貪婪，讓老太太膛目結舌。
“你這丫頭……”
老太太的話還沒有說完，冷如凝就笑的更加的大聲：“只是，我卻也不會再是被混在林子裡面的鳥兒的。”
愛本來就是相互的，要是和太后和皇上那樣的……
冷如凝搖了搖頭，不，她不會成爲太后那樣的。要是太后真的心底沒有了那個男子的話，哪裡能夠讓皇上看出來。
要是皇上真的能夠放任太后不管的話，當初的宮廷險惡就足夠要了這對天家母子的性命了。
說到底，是這兩個人都是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可是，卻沒有對的情緒和勇氣來處理這樣的感情。
她不會成爲這樣的人，冷如凝的眼底爆發出不一樣的光彩，她相信，端木晉也不會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