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木玉沁不好再強求什麼,而是嘆了口氣對蓮葉勸道:“你有喜歡他的權利,他也有喜歡別人的權利,蓮葉,看開些。”
“王后放心,奴婢明白。”蓮葉重重的點頭,可那雙比兔子還紅的眼睛卻將她的傷心暴露無遺。
木玉沁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明白就好,好男兒多的是,他不喜歡你是他的損失。”
話音剛落,外面的車言便發出了咚的一聲響,木玉沁好奇的看過去,就看到車言似乎是撞到了腿,此刻正想揉不敢揉的僵在原地。“王后,若沒有其他的事情,請允許屬下告退。”
今晚是車言當值,自從黑顏去籌備婚禮之後,守在她寢殿外的人便只剩下了車言一個人。此刻見他說要走,木玉沁奇怪道:“今晚你不守夜了?”
“守,只不過在外面守,屬下身爲男子,實在是不該進來這裡。”車言一張臉憋得通紅,鼻尖縈繞的都是獨屬於女子的芳香,更何況這還是自己最心愛卻不能愛的女子。那可是少主的妻,那可是草原的王后,他怎麼能對她存了這種大逆不道的心思?便是暗暗思慕,也是罪無可恕的。越想車言越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立刻愧疚而死。
木玉沁瞧出了他的異樣,不過蓮葉在,卻是不能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多。“好,你去吧。”待車言走後,木玉沁這纔回頭看向蓮葉,見她揹着自己偷偷抹眼淚,禁不住嘆了口氣,“是不是很難過?”
“沒有,奴婢不難過。”說着越發用力的抹去臉上的淚水,可眼淚卻不受控制,越摸越多直到最後捂着眼睛哭了起來。
明明難過得要命,卻要在她的面前強顏歡笑,木玉沁嘆了口氣,感情這種東西講究一個緣分,或許是蓮葉的緣分還沒有到,所以纔會先傷一次心。不過沒關係,緣分總是回來的,月老不會忘記任何有情人。
“大君一會就要來了,你先下去洗一洗臉吧。”木玉沁嘆了口氣,對蓮葉道。
待蓮葉走後,木玉沁輕輕的對着冷空氣嘆了口氣,輕聲道:“轉告赭炎,打鐵趁熱,蓮葉被車言傷了心,正是他體現自己關心的時候。”私心裡,木玉沁只希望蓮葉能幸福,既然車言給不了她幸福,她不介意暗中幫赭炎一把。
隱藏在黑暗中的影衛很快便將消息帶給了赭炎,赭炎聞言不敢相信的待在原地,他想不知道王后竟然會在這件事上對他伸出援手。
“希達,醒酒湯就在你手旁邊,我有事先走了。”赭炎放下手中的醒酒湯,對伺候的宮人叮囑了兩句,轉身便走了。
天剛亮的時候,希達終於從宿醉中醒來,只可惜他並沒有等來誰的安慰,等來的卻是大君讓他打掃酒窖的懲罰。
“大君,屬下下去領罰了。”對元恆行了禮,希達轉身便要走。
元恆見他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當即皺眉不悅道:“都醉了三天三夜,還沒夠嗎?”
希達一愣,好一會才確定大君是在和他說話,急忙轉身低頭認錯:“讓大君擔心,是屬下錯了。”
“我纔沒那個閒工夫擔心你,你與黑顏是多年的兄弟,本君本不該在這個時候派你和車言去無雙城,但你們身爲本君的左膀右臂,無雙城的事情只有交給你們去處理,本君才能放心得下。等打掃完酒窖,你與車言立刻出發,爲三個月之後的遷都做準備。”元恆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見他臉上的頹然少了一些,這才語重心長道:“希達,你是聰明人,該明白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從今往後莊月便是你兄弟的妻子,不該有的念想便斷了吧。”
此言一出希達虎軀一震,良久之後才軟下來,重重的點頭承諾道:“大君的苦心,屬下明白,屬下定不會辜負大君的厚望。若大君沒有其他的吩咐,屬下現在就去打掃酒窖。”酒窖被他弄得一塌糊塗,由他來收拾也是應該。
待希達離開,元恆見車言還站在原地,不由得蹙眉問道:“你沒走可是還有事?”
車言一愣旋即臉色發白的點頭,道:“王后身邊的婢女蓮葉說喜歡屬下。”
“蓮葉喜歡你?這是好事,你皺眉幹什麼?”對於身邊人的婚配問題,元恆並沒有多留意,只要他們喜歡就好,他並不想插手太多。
好事?或許吧,車言苦笑道:“可是屬下並不喜歡她。”
哦,原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元恆表示理解,嘆了口氣道:“不喜歡就算了,王后不會勉強你的。”他了解沁兒,哪怕是爲了蓮葉的幸福,沁兒絕不會勉強車言迎娶蓮葉。嫁給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這對中原女子來說絕非好事。畢竟感情,還是兩情相悅的好。
聞言,車言不敢相信的擡頭望着元恆,問道:“大君不該屬下不識擡舉嗎?”
“胡思亂想什麼!你不喜歡她,這並不是你的錯。”元恆難得開明的笑了起來,見他還皺着眉頭,打趣道:“別像個女人一樣嘰嘰歪歪,別忘了你可是草原猛士,草原猛士有選擇自己心愛之人的權利。”
望着驕傲如太陽神的大君,車言突然便有些自慚形穢,他愛上的那個女人果然只有大君這樣如天神一般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大君說的對,草原猛士有選擇自己心愛之人的權利。”可是他沒有,他愛的那位姑娘是他這一輩子都不能幻想的人,他愛的那位姑娘是他這一生都不能惦記的人。不僅是他不能,更因爲他不配。
元恆不是個對男人情感細膩的人,只覺得車言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到底哪裡奇怪。待處理完手中的事情之後,立刻回到了木玉沁的寢宮,抱着自己的嬌妻幼子,他才感到真切的暖意。“沁兒,抱着你的感覺真好。”
原本已經有些迷糊睡意的木玉沁聞言撲哧一聲笑,這腦袋也立刻清醒過來,翻身面對着元恆伸手捏住他的臉,迎上他深若寒潭的眼眸,輕嘆:“元恆,我們遷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