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一國之君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令牌隨手給了自己的兒媳婦,木玉沁不敢相信的望着手中的令牌,然後急忙塞給元恆,仿若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望着她這般孩子氣的舉動,大君不動聲色的彎了脣瓣,對木玉沁笑道:“玉郡主,這枚令牌是給你的。”
“給我的?”木玉沁很是錯愕,不敢相信的問:“如此重要的令牌,大君爲何要給我?”
大君似乎很喜歡看着她驚訝的樣子,爽朗的笑道:“對你我也是有所耳聞,上窮京城最具傳奇色彩的女子非你莫屬。聽說你有一手起死回生的醫術,將恆兒交給你,我很放心。但你是個不會拳腳的女人,此行危險重重,恆兒不可能十二個時辰無時無刻都在你身邊,這枚令牌是給你自保的。只要你有這枚令牌在手,即便是出了草原別人要動你之前都會掂量掂量,與整個草原爲敵是否值得。哪怕是爲了你自己的性命,這令牌你也要仔細收好,千萬不要被人搶走,可明白。”
將這枚能夠調動草原所有望族和軍隊的令牌送給她防身?木玉沁一時間心情澎湃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用力的將元恆遞過來的令牌接過,緊緊的貼身放在了懷中。“多謝大君。”
“你該稱呼我爲父君。”大君哈哈一笑,心情並沒有因爲即將到來的離別而感傷。望着木玉沁嬌羞微紅的臉,突然正色而凝重道:“玉郡主,我兒元恆便託付給你了。”
木玉沁一噎,急忙點頭,也正色道:“父君放心,我定會照顧好元恆。”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大君對着她伸出了手,在他的示意下木玉沁學着他的樣子與他擊了掌。
誰能想到大君一直將他們送到了宮門口,目送着一行人徹底的消失在晨霧中,而他沾染着朝露的寒涼冷着臉緩慢的朝後宮走去。他已經很久不曾踏足過後宮,不管是王后還是寵妃,他一個都不想見到。自從當年那個明眸皓齒,一眸一笑都滿是柔情與溫婉的女子被殺之後,他便看透了後宮女人的陰險和狡詐。西妃,呵呵,那可是她一手帶大的親妹妹,爲了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不惜親手將她送進自己的懷中;爲了奪取她的孩子又狠心的親手要了她的命!明明她已經搶走了沛沛的兒子,爲何卻不好好的對待他?
“大君,這是要去哪裡?”水鷹跟在大君的身後也沾染了一身的寒涼,此刻見他腳步堅定的朝後宮走去,不由得心一拎急忙問道。
大君的腳步沒有半點停頓,快步而從容的朝西妃的寢宮大步走去。“好久不曾見到西妃,倒是有些想念。”
想念西妃?水鷹的心提到了嗓子口,想阻攔卻又明白心結難解,當年西妃犯下那樣的罪孽,大君能容忍她到如今也是看在小王爺的份上。本指望她能善待小王爺,豈料小王爺失蹤的這五年竟然是被她和元羽聯手賣去了上窮爲奴。想來真是可笑,這個愚蠢至極的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高枕無憂的享受着榮華富貴,都是因爲大君看重小王爺嗎?她怎麼敢如此狠心的對待小王爺?還是她真的以爲,她的那個遺腹子能夠對小王爺取而代之?
大君來的時候正值西妃的心腹女官小涼值班,遠遠的瞧着薄霧中走來的人影有些像大君,小涼心一沉,急忙派人進去稟報。等到大君快步走來的時候,西妃已經梳妝完畢一臉驚訝的站在門口迎接。
“這個時辰大君怎麼會想起到妾身這裡來?”西妃沒有掩去臉上的驚訝,便這般直白的望着大君,好奇的問。
大君擡手牽過她的手朝寢宮裡面走,一邊看着兩邊熟悉的景色一邊笑道:“恆兒帶着新王妃去狩獵了,我送別他們之後便想着來看看你。最近天氣寒涼,你身體可好些了?”
“多謝大君掛心,妾身一切都好。這個時節再過不久就會下雪,恆兒怎麼想着現在去狩獵?”西妃奇怪的問,昨日她剛在元恆那裡碰了一鼻子的灰,怎麼今天元恆就帶着新王妃去狩獵了?這其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見她對元恆還是有幾分關心,大君暴怒不已的心稍稍被撫慰了一些,拉着她一塊坐在大牀上,笑道:“恆兒那個性子說風就是雨,他想要爲他的王妃做一件狐裘披風過冬,這不就火急火燎的帶着人去狩獵了。”
“要狐皮何必非要去狩獵,國庫裡面不是有許多嗎?”西妃沒那麼好糊弄,可不會相信大君的這套說辭。可她卻也知道大君沒有說謊的必要,元恆對那個木玉沁有多寵愛她看得出來,和當年大君寵愛沛沛的時候一模一樣。
“別人給的哪裡能和自己親手送的有意義?”大君不以爲然的靠在軟墊上,任由她的手爲自己拿捏着肩膀。“還是你的手法最讓我舒服,宮中那麼多的美人兒,只有在你這裡我才能得到片刻安寧。”
西妃一驚,旋即無聲苦笑,只有在她這裡才能得到片刻安寧嗎?是因爲她是沛沛的姐姐,而沛沛又因爲她而死,他再也對她提不起興趣,所以纔會有着一刻的安寧嗎?想着別的妃子這些年不間斷的生下孩子,可她呢,大君已經有多久沒有寵幸過她?“大君若是喜歡,今後常來便是,妾身不喜歡熱鬧,這裡永遠都會安寧下去。”
“是嗎?”大君似笑非笑的問了一聲是嗎,接着便再沒有任何聲音。仔細一看竟然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不知是否已經睡着。
望着大君與元恆酷似的那張臉,西妃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當年的她尚未出嫁,大君與已故的闊格王爺同時來到部落求親,她身爲族長的女兒、部落的公主自然有挑選丈夫的權利。豈是她一眼看中的人是他啊,可最後卻陰差陽錯的嫁給了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