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不圖小利必有大謀，你猜得不錯，這次行刺太子不僅皇甫成德有份皇甫湛也有份。”元恆冷冷一笑，馬車的咕嚕聲擋住了他與木玉沁的耳語，他根本不用擔心外界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對於這個結果，木玉沁並不意外，冷冷道：“沒想到皇甫湛這麼沒出息投奔了皇甫成德。”
“他倒也不算沒出息，他本就是牆頭草，誰能給他更大的幫助，他便倒向誰，至於是太子還是皇甫成德抑或是皇甫銳，這沒有任何區別。”對於皇甫湛這種沒有任何根基的皇子，元恆最是瞭解不過，元羽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嗎？
他也明白，越是這種沒有根基的皇子，越是能屈能伸。沒有經受過風霜雨露的皇子，終究是不成大器的。這也是爲何他一直都看不上皇甫明的原因，因爲皇甫明被盧貴妃和皇帝保護得太好，不知人間疾苦。
想起皇甫明，元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笑道：“你可知道皇帝將邊城的三十萬大軍的兵權交給了誰？”
“不管是誰，肯定不會是皇甫成德和皇甫蓮城？”木玉沁喝了一口茶水，對上他的眼睛笑道。
元恆對她的聰明很是無奈，讚歎道：“你總是能猜到別人的心思，善於攻心的人很傷心神，以後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你就不要猜了。”
這是她精心爲皇甫明籌謀的福利，豈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你便直接說吧，皇帝到底將這三十萬大軍給了誰？”
“你猜得不錯，皇帝確實將這三十萬大軍的兵符交給了皇甫明，不過卻委任皇甫銳前往協助。”元恆冷笑，“皇帝的心思可真是九拐八繞，不過是三十萬大軍而已，竟然值得他派去兩個兒子。”
三十萬大軍而已？木玉沁抽了抽嘴角，好笑道：“你的口氣可真不小，你可知道上窮一共有多少兵力？這三十萬大軍駐守邊城可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不是每個皇子都能有這個機會去掌兵的。”
“這我自然知道。”元恆深以爲然，望着她微紅的臉頰，越發覺得她出落得美不勝收。“昨日從王都傳來消息說草原大旱，元羽策動不少大臣提議與上窮換親，使團已經送出國書，這幾日便會啓程前往上窮，再過些日子京城怕是要熱鬧了。”
“草原大旱？嚴重嗎？”木玉沁一聽草原大旱，立刻便想到了前世的那場悲劇，心有慼慼焉的問。
元恆見她關心的是這個，當即心頭溫暖的笑了起來，道：“草原大旱最嚴重的後果是牛羊沒有足夠的草料增膘來過冬，牛羊若是凍死了，百姓們只怕也會死傷不少。”過冬歷來是草原最嚴酷的現實問題，不管是草原大君還是元恆，都爲這個問題操碎了心。
因前世草原發生過一次五十年以來最嚴重的大旱，直接導致草原聯合在一起的各個部落因爲爭奪草場的問題而分崩離析，後來更是因爲無法過冬爭奪資源而展開了長達三年的征戰，從此草原的力量便一衰到底，必須要依附其他強大的國家才能存活，何其可悲。
“元恆，你有沒有想過改善草原的環境？今後不再望天收？”農民最無奈的便是望天收，如果牧民也是如此的話，那生活實在是太苦了。
元恆認真的望着她，急切的問：“如何做到不再望天收？”如果有機會可以改善，他自然是願意嘗試的。
“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收集草種子，種植在貧瘠的草場上，以備不時之需嗎？”木玉沁只覺得奇怪，這麼簡單的方法難道他們沒有想過？
原來是在說這個，元恆眼眸中的希翼立刻減退不少，無奈道：“自然是想過的，只是牛羊待過的地方當年都很難再長出新草，即便是長了出來也是不足夠它們過冬的。”
“爲什麼？”木玉沁不解，疑惑的問。
雖然元恆很不願意和木玉沁討論這些倒胃口的話題，但還是很感動她能爲自己着想。“因爲牛羊的糞便落在那裡，土地太過肥沃，反而不適合草木的生長。”
原來如此，木玉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又問：“難道就不能將它們的糞便收集起來嗎？我聽說牛糞是可以晾乾當柴火燒的，羊糞雖小即便不能當柴火收集起來總是能夠辦到的。”
元恆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一招，奇道：“你是聽誰說的，牛糞確實可以曬乾了當柴火燒，但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草原與周邊諸國往來貿易，並不缺儲備過冬的柴火，牛糞已經沒什麼人家願意去收集曬乾了。”
“牛糞和羊糞是一定要集中處理的，不然只會破壞草場的平衡，至於草種子也是一定要收集起來播種到被牛羊啃食殆盡的草場上的。你可以寫信將這些方法告訴你的父親，讓他找幾塊農場試驗一下，若是可行的話，今後就這般推行，肯定能解決牛羊過冬口糧不足的情況。”木玉沁是這般想的，既然自己長出來的草料不夠牛羊吃，那種一些總是可以的吧，就像種植蔬菜一樣。
聞言，元恆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可行，我會寫信告訴父君，讓他找一塊地嘗試一下。”
“對了，還可以從上窮買一些蔬菜的種子送回去，草原的氣候雖然比不得上窮，但是我相信總有些蔬菜是不嬌氣的，如果能養得活不也能解決掉草原沒有蔬菜吃的難題嗎？”木玉沁想了想，又補充道。
這一次就連元恆都驚訝了，望着木玉沁有些不敢相信道：“你是說讓我將上窮的種子送去草原？你這樣做不怕損害上窮的利益嗎？”
“這有什麼，又沒有人規定上窮能吃的蔬菜別國的人就不能種植，只要你們能種起來，那都是你們的本事。”木玉沁不以爲然的搖頭道，見他還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好笑道：“不讓別人知道不就好了，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這個主意是我出的。”再說，不過是送過去一些種子，能夠種植起來還是未知數。“對了，再找幾個善於播種的草木匠人一塊回去，別白瞎了那些精挑細選的好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