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樂兒驚詫的小臉,洛吟霎時笑意十足,忽的偷吻了一下樂兒的脣角,爲她印上了軟軟的觸感,致使樂兒下意識的合上了本是驚呆的脣,對着洛吟怒不可言。
而他卻似是如沐春風一般,欣賞着樂兒那急速變化的神情。
“走吧,胡老已經下去了。”洛吟略微勾起了如水的脣瓣,眸子一轉便多了些犀利,直接牽起樂兒便跟隨胡老而走,待另外一聲巨響之後,他們便身處於更加幽暗的空間之中。
在伸手五指的恐懼之中,樂兒不自覺的捏緊了洛吟的修長,似是回到了身爲世間遊魂的日子,那般孤寂,那般落寞,似是無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忽而感覺到一抹淡淡的溫柔席上她的脣瓣,軟軟的,似是綿薄。
他竟然趁着黑暗偷親於她?!
她驚的瞠目結舌,忘記了何謂呼吸。
“唔……”她用力的動着,想要將他推開,卻發現他的雙手早已看在了她的腕子上,讓她動彈不得。
當她徹底快要窒息在他懷中的時候,他才略微的鬆開了樂兒,卻在瞬間忽離了她的身畔,似是閃電,而恰在這時,那胡老便舉着火把緩步向着二人走來,眯眼看了看一臉緋紅呼吸不勻的樂兒,眼中明顯多了些笑意。
樂兒憤恨回眸,當她看到洛吟依舊從容的掛着招牌微笑,眸子中竟沒有絲毫波瀾的時候,她恨不能當場便與他大打出手,卻也只能在心中遐想一番,誰讓她並非他的對手呢。
“這位姑娘似有上火之兆,子瓔應當多加照顧。”胡老淡語,舉着火把轉了身,留下了樂兒和洛吟,只是他剛一轉身,樂兒就毫不猶豫的探出雙手掐住洛吟的脖子,似要直接弄死他算了。
“你這該死的男人,在像剛纔那般,我就讓你下了黃泉。”
可是洛吟卻從容帶笑,回眸探向樂兒,根本無視她在他脖頸的胡作非爲,反而壓低了身子,靠近她的脣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喃喃低語,揚起指尖輕柔扶在她那發燙的臉頰,而後認真凝視,“你當真厭惡我的吻嗎?”
“我——!”樂兒欲言又止,終是咬下脣瓣,從洛吟身邊擦身而過,但是洛吟臉上的表情,卻多了些雀躍,望着樂兒有些氣呼呼的背影,他溫柔的笑了,拇指掠過自己的脣,心中滲出一片暖意。
她是愛着他的,而且……很愛。
待兩人都定住腳步之時,已然到達了隧道的最深處,胡老將手中的火把……到牆上,而後坐在了一張半搖椅上,殘破的木發出吱呀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黑種,顯得凋零而滲人。
他捻上眼前的淺黃色的紗簾,半掩住自己的視線,而後看向站在面前的兩人幽聲說道,“既是故人,便不必廢話,定是知道老夫的條件。”
“那是自然。”洛吟低語作答,修長之手包裹住樂兒似是冰涼的柔荑,犀利的眸子也順便掠過她的臉頰。
“老夫相信於你,故而將你帶到這裡,但是規矩終歸還是規矩,萬不可破壞,那麼你們如何讓老夫相信你們相愛深至骨髓呢?”
此時樂兒私下捏了下洛吟的的指尖,貼在他的身畔低聲問道,“洛吟,如若無法證明,那便如何?”
“欺騙老夫之人,無論身份如何,必然只有一死。”似是聽到樂兒的悄然低語,胡老主動回答了她,而後點起了桌邊已經快要燃盡的紅燭,霎時間便有顆顆人頭出現在案,讓樂兒忍不住的倒抽了口涼氣,甚至起了一身的粟粒。
木質舊櫃上,整齊放了很多被透明罐子醃製的人的頭顱,有男也有女,均是閉目,卻又處理的很是乾淨,讓人不寒而慄。
樂兒不禁晃了晃頭,指尖不自覺的覆在自己的脖頸之上,似是怕過一會,就連自己也成爲其中的一員。
她回眸看向洛吟,而後不悅說道,“走,現在就走,在臉上塗把泥巴也能易容。”樂兒說着便轉身要走,誰料洛吟卻依舊站在那裡,而後自樂兒眼前,便滑下了一道厚重之門。
“小姑娘,這裡充滿了詭秘機關,就連這南宮子瓔都不容易逃出,更別說是你一個柔弱女子,老夫這地方,撒謊者,有來無回……”
樂兒長舒口氣,倏然轉身站在那胡老的面前,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他,但是卻隻字未說,又轉身看向洛吟,似是將滿心怒意都噴灑在了他的身上道,“你,很好!”
洛吟倒是不以爲意,面上依舊掛着笑意,“你是怕你不夠愛我……還是我不夠愛你呢……?”
“我不需要你愛,我更不愛你!”樂兒瞪圓眼睛,着實不想再次耗下時間。
“你不想爲雲霏醫腳了?”
“我……”樂兒聲音是越答越小,其實她並非怕死,而是她……着實不想將自己的心暴露在他的面前,倘若如此,那他豈不是會更加得寸進尺,如此這般,還不如讓她此刻便死了來得好。
見樂兒不答,洛吟便視作默認,似有些調侃般的說,“胡老,您還是這般惡趣味啊……”
“哼……”胡老冷哼,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個木質小盒,雕工精良,似是珍寶,捻手打開,霎時被一陣火光所射,照的周遭一片亮堂,與剛纔判若兩樣。
“這顆珠子乃煉火所提,絕世無雙,可測真心與否,倘若言語有所出入,比會焚燒觸摸者,讓其燃燒殆盡。”
樂兒的眉角抽動了幾分,心中多了些乾笑。
這……是古代的……測謊儀嗎?
洛吟斜眸看了眼樂兒,而後便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手放於珠上,讓樂兒瞬間便瞪起了雙眼,反射性的想要阻止,卻依舊是晚了一步。
“我已經將手放於珠上,如若所說爲假,那麼便會焚燒殆盡。”洛吟面上仍是毫無波瀾,但是卻讓樂兒的心如同被萬火所撩,完全失了冷靜。
雖說嘴上總是排斥於他,但是真是要到了生死關頭,卻有並非那麼容易放下。
“你,你太任性了!”終是忍不住的樂兒將心中的話吼出了口,雙拳握的幾乎要將手掌弄穿,平日冷靜的眼眸此時瞳孔放的極大,心中的擔憂更是讓她的呼吸完全失了節奏,胸腔的起伏如同海上波濤。
“很久沒有聽你如此說我了……”洛吟忽而有些感動,眸子深深的凝望着眼前的樂兒,但是他的手卻將珠子握的很緊。
“要說就快些,待會老夫還要趕着去菜場買魚……晚了便不新鮮了,可別耽誤了老夫的正事。”胡老翹着雙腿似是在觀望着一場難得的好戲,看的樂兒的舉棋不定,終是咬下了牙,出乎洛吟意料的,她也將自己的手同時放在了珠上,字字鏗鏘的對洛吟說道,“你很好,我服輸,要死一起死。”
然當樂兒此話剛說出口之際,胡老忽然開始拍打掌心,而後心情愉悅說道,“好一對天作之合,此試已過,準備易容吧。”
當下洛吟和樂兒均是愣住,如同僵住的石雕,緊握明珠的二人之手也開始有血色褪去。
只見忽而有一抹碧光自洛吟眼中一閃而過,而後輕聲低語,“胡老可是將子瓔也蒙在了谷中。”
胡老大笑幾聲,將珠子從二人手中拽回,用麻布袖口用力的擦拭了幾下。
“此珠可是花了老夫一兩銀子呢,切不可弄髒。”
“惡趣味的死老頭。”洛吟忽然脫口而出,讓樂兒也驚了一下,迅速將眸子轉向洛吟,凝視他那充滿怒意的臉。
果真是難得,讓洛吟也失了冷靜,此胡老當真是神人。
“哈哈,難得子瓔與老夫如此親暱,老夫欣慰啊……”胡老說完,便轉身向着另一個大櫃走去,用力拉開,便是各種易容道具。
而身後冷靜下來的洛吟瞥眸看像依舊沉浸在剛纔洛吟生氣的畫面,他勾脣略小,忽而將自己的手滑至她的腰際,而後在她耳畔輕聲低語,“原來……你果然捨不得我死……”
聽到洛吟話的樂兒瞬間聞聲色變,臉色由原來那淺淡的緋紅轉成了一抹鐵青,僵硬的回身看着洛吟那嬉笑的眉眼,脣角略撇,卻不知如何作答。
剛纔光嘲笑這個平日自大的男人了,險些忘了真正尷尬的是自己纔對。
她悶哼一聲,便將洛吟的手從自己身上捻開,寧可跨步走向胡老,也不願意在洛吟身邊多帶上一會。
當然,易容的過程是極其漫長的,當胡老徹底將樂兒與洛吟容貌改變之後,已經是三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摸着自己嶄新的面龐,樂兒既驚又喜,沒想到這古代還真有所謂的易容之術,不過卻也只是給她罩上了一層*罷了,夜間休息還要將其摘下,浸泡在水中。
她悶哼,看似神神叨叨,其實也不過如此。
而在洛吟隻身前往另處熟悉臉上的面具之時,胡老一邊整理着零碎的殘渣,一邊幽聲說道,“你是南宮子瓔第一個帶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