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行人都走遠後,洛吟才鬆了口氣,捏了捏樂兒的小臉說,“幹什麼突然跑出來。”
“我想給你買點東西罷了。”她說罷,眼睛還是不自覺的瞟向那隊走遠的人馬,然後不解的看向洛吟,“洛吟,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你的駙馬啊?”洛吟輕笑的將她擁入了懷中,可是這一次,樂兒卻毫不猶豫的將洛吟拍開,自己向後猛退了一步。
“洛吟,我真的不想要逼你,但是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害怕,也很孤單!”
“樂兒……”樂兒突然的話語,讓洛吟有些怔住,原本擡高的手有些僵在了那裡,“爲什麼害怕……?”
“我是誰,我做過什麼,你通通都知道,但是你呢……你是誰,你究竟在做什麼,你來這裡爲了什麼,你爲什麼是駙馬,你的身份是什麼,將來會不會一如既往的是駙馬,又爲什麼不想要孩子,你卻什麼都沒有告訴過我,司徒緒知道,淳于浚知道,就連剛纔的東方瑾惠都知道你是誰,爲什麼只有我不知道!我是你最親的人不是嗎?你這樣我真的很難受……我沒有安全感!”
洛吟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眼中也有着猶豫,“樂兒,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我不想讓你受傷。”
“可是我已經受傷了……”樂兒咬住自己的脣,原本的她不會那麼任性,但是當自己的愛越陷越深後,她就越來越沒有安全感,越來越害怕失去,可是偏偏洛吟便越來越神秘,對她的隱瞞也越來越多。
“樂兒,聽我解釋。”洛吟上前一步,剛想要拉住樂兒,卻還是被她無情的拍開,俊秀的小臉不停的搖動着,“抱歉,洛吟,是我任性了,但是我需要冷靜,讓我一個人靜靜,等想通了,就回公主府,現在你先回去吧。”
“樂兒……”洛吟失語,看着樂兒漸漸走遠的身影,突然咬住牙,就想要追去,誰料就在這時,好似多出了一隻纖細的小手,拉住了洛吟的衣,洛吟一怔,馬上回過頭,在看見身後的人的時候,完全怔在了那裡。
“怎麼會是你……”洛吟喃喃的問着,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站在他對面,溫柔看着他的人,突然流下了一滴淚,“瓔……我給你帶來了一個消息……”說罷,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金色的東西,好似是聖旨,洛吟一驚,徒手接過,一把便將那聖旨抻開,在看到上面的內容後,洛吟的臉色變得驟然蒼白……
而在另一面,樂兒一個人遊走在大街上,洛吟果然又沒有追過來,她失笑,明明是她說要靜一靜,爲何現在卻如此彷徨,僅僅因爲洛吟沒有追來,便弄的如此低落。
自己何時變得如此的依賴這個男人,或許是在點滴之間慢慢滲入在了她的生活中,如果將來有一天,洛吟不在自己的身邊,那她又該怎麼辦呢。
她搖頭,洛吟不會扔下自己的,看來自己一定是因爲心情不好而杞人憂天了,她答應過,不去過問他的過去,而他不是也沒有問她的由來嗎?
就這樣,忽略過去吧,這樣子就不會有矛盾了。
她深吸口氣,將眼眶中的淚水強忍了回去。
“今天居然這麼任性的跑出來,洛吟的心情一定也不好,待會回去親自下廚去慰勞一下他吧。”想罷,樂兒便想轉身,親自去買一些食材,可是就在轉過身子的一瞬間,竟撞上了一個人。
猛然的阻礙,讓樂兒險些坐倒在了地上,還好被她撞了的人伸出一隻手,一把將樂兒拉了回來,卻冷不丁的撲到了人家的懷裡。
樂兒一怔,馬上向後退了兩步,連連道歉,在道歉的時候,還不忘偷偷的擡頭看了一眼。
眼前站着的,是一個男人,但是這個男人卻有些奇怪,雖然他的身形非常的完美,可是……
“你知道怎麼去客棧嗎?”男子輕聲的問着,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卻充滿了磁性,讓樂兒不禁微震,趕緊晃了晃神說,“在東面。”
男子好似有些猶豫,又問,“我……對方向不大熟識,所以,如果姑娘不介意……能不能帶我去一趟呢?”
樂兒一聽,心中輕笑了一下,一直以爲只有女孩子會方向感缺失,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也是個路癡。
於是點點頭,便帶着他向着不遠處的客棧走去。
然而樂兒卻還是時不時的回頭瞥一眼這個奇怪的男子,雖然他的脣,極爲好看,但是爲何……這個男人,會帶着一副如此猙獰的面具呢……
而男子只是輕輕看了一眼樂兒,卻又將眼睛瞟向他處,冷漠的讓樂兒有了一份寒氣,而且她感覺在這個男人身上有着一種不凡的氣息。
終於在經過了半條街後,樂兒帶着男子來到了他要去的那家客棧,此客棧並不是一般人可以住得起的,樂兒心想,這個男人應該有一些來頭吧。
男子定住腳步,看向身旁的樂兒,犀利的眸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多謝姑娘帶路,可否留下姑娘的名字,他日好讓我感謝姑娘。”
“額……不用了,只是帶個路罷了。”樂兒慌忙的雙手擺動,臉色浮上了些許的紅潤,可是男子卻非常執着的看着她,紅潤的脣瓣揚起了一絲笑,“莫不是姑娘想讓在下以身相許?”
“啊,那就更不用了。”樂兒乾笑,除了擺手,就連頭也開始搖動,好像是因爲他的話而驚住。
“那我報上我的名字,來交換姑娘的名字好了。”男子淡淡的說着,文雅的笑了下,“姑娘可稱呼我爲緋粟。”
“緋粟……?”樂兒輕聲的重複着,然後尷尬的說道,“我……叫我纖兒好了。”
“真是個不錯的名字。”緋粟輕聲的重複着,又仔細的看了樂兒幾眼,“姑娘長得,還真有些像這郢國的公主呢……”
“哈哈,您說笑了……”樂兒向後微退,“人家公主高高在上的,現在肯定在宮裡供着呢,那裡像我啊,在街上游蕩,可能是長的略微有些像吧。”
“能和公主長得像,也是一種福分啊。”緋粟再次微笑,可是腳下卻又靠近了樂兒幾分,直到與她的距離貼的很近,緋粟才淡淡的說,“纖兒,記住我的名字,緋粟……緋紅的緋……罌粟的粟……或許我們有可能會再相見的。”
“天下這麼大,或許再見不容易吧。”不知爲何,當緋粟靠近她的時候,她竟有了一份淡淡的恐懼,連她的身子都有些不自覺的顫抖,開始有些後悔給這個男人帶路。
“有些事情,很難說。”緋粟微微揚了下脣,修長的指稍加用力,便環上了樂兒的腰際,把她快要摔倒的身子給扶正,然後有些失笑的說,“纖兒看來很怕我,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當然沒有……”她眨眼,對於自己的態度是有些無語,雖然對這個男人有所警戒,但是過於露骨的害怕對於眼前的人很是不禮貌。
況且,人家確實沒有做什麼,怕是她多想了。
樂兒尷尬的撓撓頭,站直了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抱……抱歉,可能我是比較怕生吧。”
“那……纖兒討厭我嗎?”緋粟淡淡的說着,讓樂兒有些摸不着頭腦,只是反射性的搖搖頭。
緋粟好似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便說,“那,我就不再多留纖兒你了,如果有緣,他日再見。”
“恩,好。”在尷尬的氣氛中,樂兒終於笑開了,其實在她的心裡,也着實鬆了口氣,趕忙後退了兩步,然後轉身離開了。
看着她如同逃跑一樣的身影,緋粟不由的輕笑了一聲,口中淡念,“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說完,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稍微擺了下手,便有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旁,恭敬的等待着緋粟的安排。
“剛纔那個,叫……纖兒的,是不是淳于若纖?”
黑衣人一聽,安靜的應着,“回稟主子,她正是淳于若纖。”
在聽到了黑衣人的話後,緋粟突然在脣角處揚起了一絲笑意,推開了房間的窗子,看向外面正在往別處前行的樂兒的身影,緩慢擡起了自己修長的指,放至嘴邊,粉紅的舌尖微微*了下剛剛碰觸過樂兒
身子的指尖。
“不說實話的壞孩子……要受到懲罰……”
“主子……您今日剛從錦國回來,是不是多休息幾日?”黑衣人有些擔憂的說着,卻被緋粟突然變爲犀利的眼眸弄的顫抖不已,甚至不敢多說一句話。
“有時候我真的在想,你是不是子瓔放在我身邊的細作……”緋粟冷笑一聲,用手微微擡起了黑衣男子的下頜,看着他有些恐慌的眼神道,“你想保護淳于若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