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他者,必死。
當戰火熄滅之後,東邊的暖陽慢慢的照耀這片死寂的東宮,東方帶着笑意的將東宮內所有的東西都分給了將士們,自己竟然一樣都不留,身上的黑色戰甲因着他的動作吱吱作響,而他的臉色,卻比昨夜要蒼白了很多,如同一塊無溫的玉佩,冰冷的不真實。
進駐東宮後,瑾惠用修長的右手隨意的將戰甲解除丟到了一邊,似是有些疲憊的躺倒在大.牀之上,可是那上面屬於太子的味道,卻讓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倏然起身將所有的被褥都扔下了牀畔,望着空無一人的東宮殿,他的心卻有些空了。
“稟告公子,太子妃如何處置?一起發配給將士嗎?”瑾惠的貼身侍從晃入殿內,恭敬而語。
太子妃?瑾惠挑眉回想,似乎昨晚見到了這麼一號人,但是具體長什麼樣子他早就不記得了。
“發配吧。”他冷冷的說,隨後又躺在了冰冷的牀.上,身體有些蜷縮,眼神空洞無神。
然而就在瑾惠即將入睡的當下,外面竟然傳來了一些擾人的聒噪之聲,東方蹙眉,眼中含着些許的煩躁,隻身下牀來到殿外。
“什麼事情吵吵嚷嚷的!”
聽到東方的聲音,外面的一切動靜即刻停止,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行禮,只有一個紅衣女子站在當中,高傲的仰頭看向殿前的東方瑾惠。
盤起的青絲早已散開,隨着微風的吹動瀰漫空中,潔白如玉的臉上雖有如同精雕般的五官卻帶有一種超凡的冷漠與高傲,在她的左臉上,依舊帶着太子身上的血紅,如同櫻花一樣烙印在她的肌膚上,身上的紅衣有些凌亂,而在她的手上,緊緊握着一把沉重卻價值不菲的長劍--玄冥玉劍。
這把劍,毫無疑問是東方瑾惠的貼身之物。
很多年後,當東方再度扶上這把玄冥玉劍的時候,腦中總是會浮現那時的畫面,那是他第一次
正視她的容顏,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怦然心動。
“怎麼回事?”他輕聲的詢問,可是黑色狹長的眸子卻始終凝望着眼前的女子。
“公子,這個女的不服從分配,還說誰要是碰她她就殺了誰……”
“呵呵呵……”東方忽然笑了,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甩開身上的白袍邁步靠近,當站在這個女子面前的時候,她竟然毫不畏懼的站在他的面前,甚至敢直視他的眼瞳。
冰冷的指尖捏起她微尖的下顎,說,“你叫什麼名字?”
“清玫。”她一字一定的說,凌亮的眼中倒影出東方瑾惠妖孽般的容顏,而昨夜他的瘋狂,卻似是一把尖刀一樣紮在她的心中。
“你說,誰要是碰你,你就殺了誰,是嗎?”東方頗具玩味的用指尖劃過她的臉頰,最後停留在她的脣瓣上,溫溫軟軟的,卻帶了些咬痕,怕是從昨夜到今日,這個女人一直在忍耐吧。
“說了。”清玫握緊手上的劍柄,恨不能當下就殺了眼前的男人,然而她的不馴,卻讓東方瑾惠的眼中撩出了一些異樣。
“那好。”東方忽然揚動了笑意,一把將清玫抗在了自己的肩上,任由清玫如何拍打都無濟於事,而那把劍也順勢的落入了東方的手中,“玫兒,我要告訴你的是,當我手刃瑾勒太子的時候,我便是這赳國唯一的太子,而你……不是太子妃嗎?那麼本太子要臨幸你,你敢說不嗎?”
“我寧死不受你的侮辱!!”清玫大喊,可是東方卻輕輕的笑了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將清玫帶進了寢宮,然後丟在了硬冷的牀畔。
一把扣住清玫的雙手,凌厲的眸子深深凝視着她,“我不會讓你死的……”說罷,便一把扯開了清玫身上的紅衣。
豔色的料子如同散落的櫻花一般飛舞在空中,輕輕搭在玫兒的手臂上,又緩緩滑下,安靜的墜落在地。
清玫緊閉雙目,纖細瘦弱的雙手緊緊握拳,修長冰冷的指尖捏起她的下顎,強迫她面向自己。
“睜開眼睛。”他命令道。
清玫不從,用力的想要脫離他的掌控,可是下一瞬間,便感覺到這個如同魔鬼一般的男人咬住了她脣,她一驚,倒抽口氣,湛藍的眼眸瞬時張開,狠狠瞪着眼前的男人。
“原來,你的瞳可以變成這等顏色。”東方勾住脣瓣悠悠一笑,聲音中帶了些許的沙啞。
她顫抖,她哀鳴,她的雙手狠狠掐住東方的手臂,指尖幾乎快要陷入其中,然而這一次,她卻沒有閉眼,深深的望着這個要了她清白的男子,這個絕美非常卻又邪惡萬分的男人。
“我要你記住,你的身子屬於誰。”東方滿意的笑了,再度吻上清玫的脣,但是屬於她的美好卻似一種難以抗拒的蠱惑,不停的撩動着他的心,讓他即使想要離開,也變成了一種極爲艱難的事。
這個女人,是他東方瑾惠的第一個女人,即使過去被先皇賜婚之時,他都從未寵幸過任何一個妻妾,而這個女人,竟然讓他如此渴望,或許是因爲她那不屈的眼神,或許是因爲她湛藍的美麗,又或許是感覺到在她的身上流淌着和他一樣瘋狂的血液。
“東方瑾惠……”清玫咬牙念着,幾乎是一字一定,她確實要記住,記住這個男人的名字,而且要將它刻在自己的腦海。
總有一天,她會要他十倍奉還。
不知道究竟是活着抑或是死去,在夢裡,總是會有那麼一個危險又低沉的聲音,輕輕的喚着她:玫兒……
夜,再度降臨了,身上的肌膚被冷風吹得有些冰涼,睜開迷離的雙眸,臉龐的青絲因着汗水而*在身上,然而卻像是流淌的河川一般靜靜散開,*的身體被一件淡雅的白袍蓋住,屬於東方瑾惠那混雜着血腥的淡香飄然而至,沁入她每一寸心田。
身體依舊疲憊,身下的大牀已被換上了嶄新的被褥,軟軟的,似是躺在田野之中,忽然好懶,忽然不想面對那刻骨銘心的事實,她的身體已經屬於那個男人,那個前一時刻還握着她的手,被迫讓她砍下自己夫君頭顱的男人。
她應該很恨他不是嗎?可是爲何……在她即將失去意識的一霎,他要那麼溫柔的吻着她,甚至輕柔的喚着她的名字。
玫兒,就連太子都不曾喊過的名字。
她將身子蜷縮成一團,依舊還是有些瑟瑟發抖,忽聽外面傳來了兩個小侍女的聲音,她輕轉頭,看到她們正擡着一個巨大的浴桶進到房中,然後恭敬的說,“太子妃,太子讓奴婢來伺候太子妃沐浴。”
“太子妃?”玫兒失笑,絕美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悲哀,想起今日東方瑾惠的話,心中頓時起了一陣諷刺。
她是太子妃,可是太子已換,她又是什麼太子妃,一朝天子一朝臣,此刻的她不過是一個階下囚罷了,他要她,他欺侮她,不過是讓她來償還太子所犯的錯罷了。
她自嘲般的冷哼,雖然不想接受那個男人的安排,但是她確實想要好好洗一洗,因爲她不想再被那個男人的味道所折磨,折磨的她的心,一番凌亂。
踏入水中,水溫溫的,柔和的環抱住清玫,她沒有讓侍女服侍,而是獨自一人泡在水中,感受着那份不屬於自己的溫暖,擡起指尖,望着從指縫中流走的透明液體,她的眼眸有些顫抖。
有些事情,便是如同這水一樣,去了,就再也回不來。
不知不覺,她望向窗外的皎月。
東方瑾惠此時會在哪裡,這是太子寢宮,他還會來嗎?如果他來,她要怎麼做,是逃跑,亦或是殺了他?
正在清玫失神之際,屋中的明火霎時熄滅,漆黑的恐懼頓時圍繞了清玫,她雙手環胸,如驚弓之鳥一般的尋找着屋內的動靜,而在熟悉了黑暗後,漸漸看到一抹修長的人影出現在她的身畔,她倒抽口涼氣,身體愈發的顫抖,向後用力的退,也不過是爲黑夜的寂靜,增添了些許的水聲。
“身體還難受嗎?”沙啞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很快便感覺到那熟悉的冰冷指尖輕放在了清玫的頭上,似是安撫,又似是一種莫名的蠱惑,可是卻讓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像是……一種莫名的依賴。
她撣開他的手,向着相反的方向遊走
,警戒的看着眼前的人影。
原本高束的墨色長髮早已散開,在夜風的吹拂下時而擺動,一雙略微有些慵懶卻深深凝視她的眼眸,有着水光般的琉璃之色,身上穿了一身銀黑色的長袍,赤紅束帶在中,顯出了一份無比的俊逸,他輕笑,用指尖挑起她的下顎,“玫兒……我喜歡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