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389. 利用
紅中燼隨手將八條啓久的無頭屍體一丟，擦了擦嘴角血跡，轉身要離開。
“你現在滿意了嗎？”希莉絲陰沉着臉，發問道。
“無聊。”紅中燼眯了眯眼，失望地說。
“什麼.”希莉絲一時錯愕。
“很無聊。這種無聊的實驗，看得我只想打哈欠。”紅中燼捏了捏脖子：“看來就算是我也理解不到，爲什麼有人會發明出這種無聊的實驗，還爲此沾沾自喜。”
“你”希莉絲回頭瞥了一眼避難室裡那些被毒死的男女老少，眉間凝成一團。
這怪物當真是沒留活口，連孩子都沒放過。
但自己又該如何去責怪他呢？畢竟這些不死院龍真的幫兇們，肯定也從來沒打算放過那萬千百姓家的孩子。
“走了，我已經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八條家的血脈也斷得差不多了。”紅中燼不給她任何緬懷的時間，立刻下達命令：
“下一個，賀茂家。”
“賀茂家！”一刻都沒來得及爲被屠盡的八條家哀悼，希莉絲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突然渾身一怔：
“不去清宮寺家嗎？”
“這個之後再說。”紅中燼瞥了她一眼：“現在不是時候。”
“是麼.”希莉絲嘆了一聲，思緒複雜而失落。
臨走前，希莉絲往莊園裡放了一把大火，儘可能消除一切線索，隨後便上了車，與衆人離開此地。
到了車上，紅中燼又變得一言不發，如同枯槁的雕塑般坐着不動，像是進入了賢者模式。
一路上沒人說話，氣氛很沉重。
這是一個貌合神離、各懷鬼胎的團隊，衆人對此心知肚明，也從不打算去遷就彼此。
“諸位，要不要先吃點早餐呢？”最先打破僵局的還是篝夜音無：“現在是早上八點鐘，大家辛苦這麼久，已經餓了吧？”
“.”希莉絲和駕駛車輛的三島傑克都沉默不語，陳焓也自任務結束後就沒有通過語音聯絡說過一句話。
“正好，現在去賀茂家，拿他們的腦袋下酒吃。”紅中燼突然挪了一下手指，回答道。
希莉絲不由得又皺了皺眉頭。她果然越來越忍受不了這個瘋子了雖然她也算是半個瘋子，但好歹是個有人性的瘋子。
“請稍安勿躁，紅中小哥。”篝夜音無誠懇地勸道：“我知道你復仇心切，也明白兵貴神速。但大家剛完成一場艱難的任務，需要時間休整，也需要時間來制定下一步計劃。”
“.”紅中燼威懾性地瞪了瞪眼，悶聲道：“傍晚去賀茂家。”
“感謝理解～”篝夜音無迴應道。
衆人回到了秘密基地，三日月昧方已經爲衆人準備好了早餐，是和式的醬油蕎麥麪，配上西式的煎雞蛋和烤香腸。
“喲，辛苦了。”陳焓正在享用他的份，看到衆人回來後便打了聲招呼，聲音有些萎靡。
在看到紅中燼時，陳焓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幾分，下意識撇過臉。
好在紅中燼也沒有在意他，徑直走到三日月昧方跟前，將兩把霰彈槍和砍刀丟在他腳邊：“調整一下，晚上還有一場。”
“.”三日月昧方嚥了咽口水，強作鎮定道：“明白了，先讓我吃完早飯。”
其他人不由得爲三日月昧方捏了把冷汗，生怕紅中燼這瘋子突然把三日月一腳踹倒，大喊一句“吃個屁的早飯，現在就幫我修！”
“隨便，傍晚前解決。”好在紅中燼沒有多做爲難，轉身便離開了。
衆人無聲地用完早餐，又開始討論起接下來的計劃。
自然是在傍晚時分襲擊賀茂家。
紅中燼沒有參與討論，而是在某處清閒的地方發呆。
“諸位，這是我根據紅中燼提供的情報，畫出的賀茂家佈局圖。”陳焓打開電腦，將一副平面圖展示給衆人看：
“與八條家不同，賀茂家的家主現在正位於東京市內的一棟別墅裡。雖然別墅周圍有一小圈人造樹林，但是不遠處就是鬧市區。”
“鬧市區的刺殺行動”希莉絲想道：“這就意味着我們需要以更隱秘的方式潛入進去，儘量以低調暗殺爲主。而不是開着大卡車去亂撞亂炸，否則絕對會提前暴露身份，導致計劃失敗。”
“你們剛纔的行動，我也全程看在眼裡。”三日月昧方把玩着剛打磨乾淨的匕首，漫不經心道：“那個怪物真的願意低調行事嗎？”
“.”衆人不由得沉默。
“安心吧，諸位。”篝夜音無的聲音從電腦裡響起：“紅中小哥的目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和你們一致的。只要是能達成復仇，我相信他願意聽從你們的計劃。”
“但願吧。”陳焓和希莉絲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紛紛感到頭痛：
“那麼接下來，就該討論計劃的細節了。當然，一切仍是以圍繞紅中燼來展開”
“.”
紅中燼坐在秘密基地的天台上，雙目無神地眺望着天空，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
“怎麼了，在想什麼呢～？”一臺掃地機器人從身後緩緩而來，發出篝夜音無的聲音。
“.”沉默片刻後，紅中燼轉過頭，冷冷道：“真噁心啊，用這種形態來和我說話。”
“抱歉，其實我想給自己量身打造一個機器人。”篝夜音無平靜地迴應道：“不過眼下看來，我願意將資金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說事。”紅中燼說道。
“沒什麼，只是想來看你好不好。”篝夜音無輕聲笑道：“剛纔的作戰會議，你可沒有參加呢。”
“我參加有什麼用？反倒會讓他們放不開吧～”紅中燼哼了一聲：“讓我猜猜～他們肯定又在背後把我罵了一通吧？”
“呵呵～你也是明白的，他們不敢正面說你的壞話，甚至不敢議論你。”篝夜音無輕聲一笑：“但還請你稍稍給他們幾分面子，畢竟大家現在都是「同伴」。”
“至少在我殺了不死院龍真之前，只要他們別太得寸進尺，我都會留他們一命。”紅中燼說道：“你儘可把這段話告訴他們，如果你認爲這樣能讓你這可笑的團隊變得更加團結～”
“呵呵～那就多謝紅中小哥的寬宏大量了。”篝夜音無又輕笑一聲：“對了，還有一個問題，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紅中燼：“說。”
“如果我推測得沒錯，下一個去清宮寺家會比較好吧？”篝夜音無冷不丁地問道：
“據我所知，在魂五家之中，八條家和清宮寺家的關係最爲緊密，對彼此也知根知底。既然你剛取得了八條家主的記憶，應該會做出「下一個就去清宮寺家」的判斷纔對。選擇賀茂家就像是在.特意繞遠路一樣。”
“所以你在質疑我？”紅中燼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有什麼依據認爲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硬要說的話，就是女人的直覺吧～呵呵～”篝夜音無輕鬆地笑道：“而且，我也從未覺得你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如果是我，也會做出和你一樣的抉擇”
“是因爲希莉絲，沒錯吧？”
篝夜音無想了想，繼續道：“如果提前解決了清宮寺家，她就先一步完成了她的目標。往後的任務裡，她就不會再這麼積極了，甚至有可能與你對着幹。畢竟她對你的殘暴早有不滿。”
“知道就好。”紅中燼扭頭便走：“我又不是不會幫她完成她的復仇。大家彼此利用，心知肚明。”
“呵呵呵～”篝夜音無莞爾一笑，跟着紅中燼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