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蘇媛,你能原諒我嗎?”蘇媛久久的不語,讓鞏逸失去了幾分的信心,蘇媛最爲敬業,他這樣報假案,浪費她的時間,她會不會把他急銬起來?
蘇媛還是不說話,只是擡頭看了一下天空中的太陽,然後單手摸出了自己的手銬,扔給鞏逸,淡淡地要求着:“自己銬起來,我一邊手抱着花束,不方便。”
聞言,鞏逸的臉色微變,她還真的較真了,要問他的罪。也是,在法律面前,她的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別人是在愛情的世界裡,容不下一粒沙。
“蘇媛。”
“動作快點,別浪費時間了。”蘇媛催促着,自己先從鞏逸身上摸到了車鑰匙,開了車鎖,拉開車門把花束塞進了車後座。扭頭,看到鞏逸還沒有動作,她乾脆從鞏逸的手裡拿過了手銬,就想把鞏逸銬起來,鞏逸雙手一張,便摟住了她。
“蘇媛,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但你把我送進了監獄裡,你怎麼辦?”鞏逸低沉地說着,這丫頭還真和他較真了。早知道這樣,他就該一直瞞着的,但一直瞞着,她又不肯嫁給他,唉,兩頭爲難呀。
蘇媛推開他,臉上還是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看着鞏逸,示意鞏逸把手伸出來,讓她把他銬起來。深深地看着她,鞏逸終是什麼也不再說,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放任蘇媛把他銬起來。
反身,蘇媛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淡冷地命令着:“上車!”
鞏逸順從地上了車。心裡卻微微地鬆了一口氣,蘇媛不是把他往警察局裡面押,就代表還有迴旋的機會。
蘇媛又掏出電話,打了一個電話出去,也不知道是打給誰,打完了電話之後,她纔回到車上,由她開車,這樣鞏逸這輛停在警察局大半天的車子才消失在警察門前。
“蘇媛,我們去哪裡?”鞏逸心情大好,問着蘇媛。
蘇媛雖然把他銬了起來,卻是把他帶離了警察局門前,代表了她這一次很不敬業,不打算追究他的錯,僅是教育了事。把他銬起來,大概就是爲了教育他吧。
“我還沒有吃飯。”蘇媛淡淡地應着,扭頭瞟了他一眼,眼神還是深深的,探不到她此刻的心思。
“蘇媛,以後不管再忙,也不要餓着自己,好嗎?”鞏逸心疼地說着,要不是她在開着車,他的雙手暫時失去了自由,他一定要把她摟入懷裡,小心的呵護。她是他想捧在手心裡的寶,但她的工作卻……
蘇媛又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們去哪裡吃飯?”
蘇媛沉默了一分鐘,才一臉恨恨的樣子,答着:“本市哪間酒店最高級,我就去哪裡吃,刷你的卡!”她一定要好好地懲罰他一下,才能平復自己的怒氣。雖然她早就猜到了鞏逸報假案,但當鞏逸坦誠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要生氣。
幸好他這個案子只是浪費了她的一些時間,並沒有浪費其他警力,否則,哼哼哼,她讓他到看守所裡算計她!
一想到最初那幾天,她被他騙得團團轉的,蘇媛是又好氣又好笑。在案情面前,她向來精明,誰想到會栽在他的手裡,更想不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她!
腹黑狼!
她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整他一整!
“沒事,我的卡隨便你刷,也刷不到底的。”他的卡纔是個無底洞。
蘇媛又撇他一眼,依舊恨恨地說着:“我要點川菜,最辣的那種,辣死你!”
鞏逸笑,笑得有點兒詭異,答着:“好,只要你開心,不再生我的氣,最辣的菜,我都陪着你吃。”
蘇媛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可是不吃辣的,竟然如此的大言不慚,好,等會兒她就點最辣的菜。
說到做到,在到達了本市最高級的酒店後,蘇媛要了一間包間,把鞏逸帶進包間裡去,鞏逸的手還被銬着,在進酒店的時候,他故意扯下外套的衣袖,把手腕上的銬圈遮擋起來,又做出一副疊手於前的樣子,快步地進去,酒店的人看到他大爺大駕光臨,忙着招呼他,在他快步而入時,都沒有留意到他是被銬着進來的。
蘇媛跟在他的身後走着,對於他的小動作,她只是笑。
現在知道愛面子了,怕丟人了,騙她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東窗事發時的後果?
進了包間坐下,主動權自然在蘇媛手上,她還真的點了川菜,不是最辣的她都不點。
鞏逸坐在她的對面,柔柔地看着她。
蘇媛不甩他,點完了菜,便沉默着,等着服務員上菜。
“蘇媛。”
“有話便說,我聽着。”蘇媛撇他一眼。
“還在生我的氣嗎?”鞏逸溫聲問着,眼裡涌起了歉意,歉意地說着:“對不起。”
蘇媛又睨了他一眼,繼續沉默。鞏逸被她的態度整得有點兒抓狂,不過想到自己理虧,他只能忍着。
一會兒後,服務員上菜了。
蘇媛看到滿桌子的辣菜,便兩眼放光,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鞏逸吃不了,他的手被銬住,吃起來不方便,只能看着蘇媛吃。幸好冷天煜給他送過了快餐,他現在也不餓,否則這樣看着蘇媛吃,肚裡的饞蟲都要被勾出來了。
“舒服嗎?”吃着吃着,蘇媛忽然問着鞏逸。
呃?
鞏逸正在專注地看着她,忽然被她這樣問了一句,有點摸不着頭腦的。後來想明白了她話中的深意,他老實地答着:“不舒服,也很不方便,如同失去了自由一般。”
“你也知道這樣被銬着不舒服呀,那你還報假案?你以爲你是鞏家少爺,就能邈視法律了?我告訴你,鞏逸,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報假案的處理方式,便是批評教育,拘留十五天,看在你的出發點沒有惡意,就不拘留你了,但批評教育是必須的。從今以後,如果你再敢拿法律來開玩笑,我保證不顧咱倆的關係,也要把你拘進去!”蘇媛嚴肅地說着。
鞏逸連忙一副受教的樣子,答着:“我保證,下不爲例,再也不拿法律來開玩笑了。”
瞪着他片刻,蘇媛才起身走過來替他解開手銬。
“蘇媛。”
鞏逸忽然抱住她,低啞地請求着:“蘇媛,我坦誠了,也道歉了,原諒我,好嗎?”
蘇媛沒有推開他,而是轉過身來,與他面對面,有點好笑地問着:“如果我不原諒呢?你是不是天天都在警察局門前擺上那些花?你當花憐的花店是開着玩的呀?不用本錢的呀?一束已經夠多了,你還把人家花店裡的玫瑰花都刮來了。惡少沒有剝你的皮呀,那傢伙最是小氣。”
“如果天天送玫瑰花海,能讓你原諒我,我會天天送的。”鞏逸認真地說着。“蘇媛,對不起,我錯了,坦白從寬,你原諒我好嗎?”
戳他的胸膛一下,蘇媛沒好氣地笑着:“如果我不原諒你,我會把你帶到這裡來嗎?”經過這一次,她相信他是不敢再犯的了。等了那麼長時間,總算等到他的坦誠了,蘇媛覺得也值了。她真怕,她等到老,也等不到他的坦誠呢。
鞏逸笑逐顏開,趕緊掏出一隻錦盒來,裡面裝着他拿出來二十四次,但又無奈地收回二十四次的鑽戒,在蘇媛的面前打開盒子,認真地看着蘇媛,認真地說着:“蘇媛,這一次,能收下它了嗎?”
蘇媛臉微紅,就知道這傢伙那麼大陣仗,爲的還是想把她帶進禮堂裡。
想到他那片火紅色的花海,想到這一年來他對她的好,對她的寵,已經可以追上冷天煜對花憐的了,蘇媛的心裡甜滋滋的,但她還是沒有馬上答應鞏逸,而是半開玩笑半懲罰地說着:“你要是能把這些菜都吃上三口,不喝一口水,那我就收下了這小玩意兒。”
“鑽戒!”鞏逸忍不住強調着,什麼小玩意兒,這是他用來求婚的鑽戒,代表着愛情,代表着幸福,代表着甜甜蜜蜜的,不是小玩意兒。
“還不是小玩意兒,一丁點的,不是小玩意兒是什麼。”蘇媛辯着。
鞏逸俊顏微抽,嘴上卻寵溺地應着:“好,是小玩意兒。你先收下,我馬上就把這些菜都吃上三口,保證一口水都不喝。”他知道她這是變相懲罰他,他甘願受罰。
蘇媛收下了鑽戒,便看着鞏逸吃菜。
她點了十幾道菜,全是辣的。
要是以往,鞏逸吃上兩口,都會辣得直喝水,但此刻,他每一道菜都依言吃上三口,依舊氣定神閒,甚至不把這些辣當一回事。
蘇媛看得眼都大了。
他什麼時候如此能吃辣了?
那她這個懲罰不是太輕了?
很快地,鞏逸把每一道菜都吃了三口。
“要水不?”蘇媛擔心地問着。
鞏逸搖頭,只是專注地盯着她,問着:“我照做了,那小玩意兒,你能真正收下了吧?”
“辣嗎?”
“辣。”
“那你還敢一口氣吃完?”
“因爲吃完了,你就原諒我了,就答應我的求婚了。”早知道這樣就能求婚成功,他就不用浪費花憐那麼多的玫瑰花了。
蘇媛看着他,眼神開始慢慢地變得柔和起來。
其實在他第一次求婚的時候,她就心動了,要不是她爲人認真,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都一樣,她也不會拒絕他二十四次的求婚。
他或許不知道吧,她每拒絕一次他的求婚,她的老媽子都要罵她半天,說她老是拒絕他的求婚,小心他心灰了,放棄她了。罵得她好像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男人嫁了似的。
老爸雖然沒有罵,但在她拒絕的次數多了,老爸也開始說她了,說她再這樣下去,她和鞏逸之間必定玩完的。
她心裡也有着慌,但她堅持着,非要等到他的坦誠再答應他的求婚,再說了,如果因爲她的多番拒絕,他便放棄的話,那他也不值得她再去愛了。
愛不深,情不堅,這樣的愛情不可能天長地久。
她花在愛情上面的心思不會太多,她要是愛了,便要求天長地久的。
扭身,蘇媛替鞏逸倒來了水,把水遞給鞏逸,淡淡地說着:“先喝點水吧,你向來不吃辣,舌頭怕都被辣得失去了知覺了吧。”
鞏逸接過水,也不在乎形象了,猛往嘴裡灌着水。
好辣!
非常辣!
辣得他覺得舌頭都掉了。
此時此刻,鞏逸才覺得辣!哪怕在過去的一年裡,他揹着蘇媛,偷偷地練習吃辣椒,學着適應辣味,爲了的就是能陪着她一起吃川菜,但練習了一年,一下子吃這麼多辣菜,他還是覺得很難受。
還好,他的難受,總算換來了她的開顏。
灌完了一杯水,鞏逸自己又倒來了一杯水,繼續灌着水。
看着他猛喝水的樣子,蘇媛是又好笑,又甜蜜。
爲了她,就算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會拒絕的。
“鈴鈴鈴……”
鞏逸的手機響了起來。
又是花憐打來的。
“大哥,情況如何?你沒有浪費我的花吧?”
鞏逸柔柔地看着眼前的蘇媛,答着:“沒有。”
花憐笑了起來,“大哥,恭喜你。”她又壓低聲音,小聲地問着:“蘇媛,沒有以法治你吧?你的行爲也算是觸犯了法律的。”
“被銬了一會兒。”鞏逸也不隱瞞。
聞言,花憐呵呵地笑了起來,“你甘願被蘇媛銬一輩子吧。”
鞏逸也笑,看着蘇媛的眼神更加的溫柔了,一字一句地答着花憐:“對,我甘願被她銬一輩子!”
一輩子!
他要的便是一輩子!
鞏逸和蘇媛的關係因爲鞏逸的坦誠,總算得到了實質性的進展。
相信在不久的將來,A市將會迎來一次轟動的婚禮。
是夜。
花憐沒有回來。
她打電話給冷天煜,她開完了會,便去T市仇家看唐熙了,順便在仇家過夜,兩個好友能說些悄悄話。
“老婆。”冷天煜抱着手機可憐兮兮地叫着:“你怎麼能狠得下心,拋下愛你的老公,和兩個幼小但非常可愛的兒子?你不知道嗎,我已經不習慣一個人睡了。”
花憐呵呵地笑着,“你可以帶着兩個兒子睡。”
冷天煜的俊顏一垮,更加可憐地說着:“他們要的是媽咪,又不是爹地。”
正說着,房外便傳來了兩個兒子的鬼哭狼嚎,這一次冷天煜很快就打開了房門,兩個小包子看到門開了,馬上撲過來,一人一邊抱住冷天煜的腿,仰起帥氣的小臉蛋,可憐兮兮地說着:“爹地,我要媽咪。”
冷天煜馬上對電話那一端的花憐說着:“老婆,你聽到了嗎?兒子要的是媽咪呀,你回來好嗎?仇明陽有飛機,他可以送你回來的。”
“不了,過幾天再回去。天煜,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讓保姆把兒子們帶走吧,孩子小,應該讓他們早點睡。我掛了,晚安。”花憐說着便掛了電話,忙着和唐熙說悄悄話去了。
冷天煜垮着臉,嘀咕着:“唐熙,你應該嫁到地球的最邊緣去。”每次花憐去看唐熙,或者唐熙來看花憐,兩個女人都要聚在一起,說個不停,好像她們分別了幾十年才重逢一樣。
垂眸,冷天煜看着抱住自己的兩個兒子,眸子一閃,蹲下身去,對兩個兒子說道:“想不想媽咪?”
兩個小包子連忙點頭。
“想不想你們的唐熙姨?”冷天煜再問。
兩個小包子又點了點頭。
冷天煜笑,說道:“那你們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音落,兩個小鬼頭扭身就跑。
不過片刻,兩個小傢伙,一人揹着一隻小小的書包,才一歲半的孩子,揹着小書包的樣子,特別的好笑。他們的小小書包裡面隨意塞着一點小東西,都是他們平時習慣玩弄的,對他們有點小意義的小玩意兒。
“爹地。”
兩個小傢伙站在敞開的房門前,衝着房裡叫着。
“來了。”
冷天煜揹着一個旅行袋快步而來,他什麼都不用再收拾,因爲這個旅行袋常用,裡面的衣物,他不曾拿出來過。走到兩個兒子面前,他彎下腰去,一邊手抱起一個,嘴裡說着:“走啦,找你們的媽咪去,不能讓你們的媽咪有機會撇下我們父子三人相依爲命。”
“找媽咪。”
“找媽咪。”
海燁和冷颯也奶聲奶氣地附和着。
負責照顧他們倆的保姆,見此情景也不阻止,反而鬆了一口的樣子,兩位小祖宗要出遠門了,她們可以休幾天的假了。
父子三人下樓後,徑直就出了主屋。
凡是看到他們的傭人,都沒有說半句話,更不會攔截他們,就連老太太等人知道後,也放任父子三人在晚上“離家出走”。
反正有其父便有其子,當父親的愛粘着花憐,當兒子的也愛粘着母親,不愧是父子!
花憐想過幾天不被牛皮糖粘着的日子,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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