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能陪陪我嗎?
眼看花憐就要消失在眼前了,冷天煜忍不住叫着:“花憐。”
他現在心情很不好,他很想有個人能陪陪他。他有親人,有朋友,可此刻,他覺得他能相信對他無害的人卻只有才相識兩天的花憐。
在外人眼裡他是冷氏集團的大總裁,冷家的長子嫡孫,風光無限,可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空虛呀,就連奶奶都不知道他心裡其實不快樂,從母親去世到現在十八年了,他都不快樂。
要不是還有怨恨支撐着他,他都不知道現在的他會變成什麼樣。
聽到他的叫喚,花憐停頓了腳步,轉身往回走,唐熙擔心她會摔倒,連忙上前去扶她。
唐熙不是笨蛋,看出這個惡少總裁對好友特別的不同,覺得兩個人相處得挺好玩的,讓她這個站在旁邊的人看戲看得非常過癮。
冷天煜搖上了車窗,改而打開車門下車,他站在花憐的面前,一改剛纔的惡劣,語氣低沉,低低地請求着:“你能陪陪我嗎?”
聞言,花憐笑,唐熙錯愕。
在唐熙的印象中,惡少總裁是不會用請求的語氣和別人說話的。
冷天煜不管唐熙如何看他,他只是緊緊地盯着花憐,等着花憐的答案。
花憐淺笑着,眨着大眼,哪怕無神,冷天煜也覺得她眨眼的動作很美,“冷先生,你看,我的店還在營業,我這店雖然是小店面,賺不了多少錢,但我也是生意人,生意人不就是賺錢人嗎?冷先生讓我丟下自己的生意陪陪你,冷先生總得意思意思一下吧?”
花憐拿着冷天煜當初向她索賠的話甩還給冷天煜,讓冷天煜的臉變得很冷,要不是她的淺笑總帶給他真實又暖人心,他此刻早就大發脾氣了。
狠狠地瞪着這個給她一分顏色,她馬上就高調地開起了染房的女人,冷天煜諷刺着:“還說我小氣愛記仇,我看,你纔是最小氣愛記仇的人!”他當時的話,她不反駁,但卻記在心頭,找到機會就毫不留情地甩還給他。
這個女人,每見一次面,都讓他覺得新鮮,也讓他充滿了鬥志,很想打壓她,很想看她被他整得無措的樣子。但每每到最後,都是他被她氣死了,還經常明知道她在氣他,他又無法反駁。那種有痰吐不出來的感覺,才短短兩天時間,他就嚐到了數次。
他的諷刺,花憐也不生氣,依舊笑着,笑容比起剛纔更加的燦爛,灼耀了冷天煜的眼,她涼涼地說着:“我這可是跟冷先生學的呢,冷先生經商那般的成功,我算是向你取經,學習學習,以後也能賺多點錢,說不定我的小小花店將來也能成爲首屈一指的花集團呢。”
唐熙聽着好友的話,在一旁偷偷地樂着,首屈一指的花集團?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冷天煜眼神一轉,傾過身來,湊近臉至花憐的面前,故意往花憐那張消腫了不少的素臉上吹着熱氣,低低地說着:“既然是向我學的,你可曾交學費?沒有吧?既然沒有,那現在就交給我吧。”在花憐正想反駁的時候,他語氣一轉,有點感傷地,更壓低了聲音說着:“花憐,我心情不好,陪陪我好嗎?”
他語氣裡的感傷震撼了花憐,她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但她聽出他的感傷是發自內心的。她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情,忽然變得如此的感傷。她以爲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是不知道感傷爲何物的。
花憐不說話,冷天煜知道她默認了,便站直了身子,轉身回到車裡。
男性的氣息飄遠了,花憐知道冷天煜回到了車裡,心裡想着這個男人一點都不體貼,明明是他請求她相陪,明知道她是個盲人,也不扶她一把,獨自就回車裡,簡直就是過河抽板類型的負心漢,哦,不,用錯詞語了,是無情人。
花憐嗅着汽車的汽油味往前走着,也知道別想指望這個惡少體貼的了。
“花憐,你要去哪裡?”沒有聽到冷天煜請求的唐熙看到好友往車裡鑽去,連忙問着。
現在是晚上了,好友想跟冷天煜這個惡少去哪裡?雖說冷天煜對好友特別了點兒,但惡少的脾性反覆無常,誰也保證不了兩個人單獨相處時會不會爆發矛盾,萬一惡少一發怒把花憐丟在外面了,怎麼辦?花憐沒有她的陪同下,晚上是從不會獨自出門的。
“唐熙,我沒事的,不用擔心,一會兒後我就回來。”花憐安撫着好友。
“花憐。”
唐熙上前來扯住了已經走到了車前,正在摸索着準備鑽進車內的花憐,扯着她走到一邊去,低低地說着:“花憐,那惡少和你說了什麼?你要跟他走,他脾氣不好,人也不好,我擔心他一會怒,把你丟在外面,你怎麼辦?”花憐要是個正常人,還不用擔心,外面計程車多的是,隨便都能回到家裡來,但花憐是個盲人呀,壞人處處有,萬一惡少真把花憐丟在外面,花憐會非常危險的。
“唐熙,冷先生脾氣是差了點兒,但我相信他不是一個真正的壞人。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花憐拍了拍唐熙的手,她堅信冷天煜不會傷害她,更不會丟下她的。
昨天初次見面,她醉了,他都沒有丟下她,現在交集數次了,她對他的瞭解也多了一層,更覺得他本性並不是這樣的。
冷天煜此刻對花憐來說,就是一個謎,需要她花很長的耐心及勇氣去破解這個謎。
“可是……”
冷天煜把車開到了兩個女人的身邊,看着唐熙,冷天煜破天荒地給了下屬一個承諾:“唐熙,我以我母親的名義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把花憐毫髮無損地送回來!”
他的承諾讓唐熙再次錯愕。
在冷氏集團工作過的人都知道冷天煜對他死去的親生母親特別的尊敬,不允許任何人私底下討論他的生母,在冷天煜的心裡,他的生母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女性,哪怕死了,依舊佔據着最重要的位置。爲了讓唐熙相信他不會傷害花憐,他竟然願意用他最敬愛的母親名義向唐熙保證。
唐熙無話可說,深深地來回看了冷天煜及花憐一眼,她便默默地把花憐扶上了冷天煜的車裡。看着冷天煜把車開走了,唐熙則怔忡在原地。
在冷天煜身邊工作不算短的唐熙,敏感地發現,冷天煜對花憐不僅僅是特別那般簡單了,還有一絲現在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夾在其中。
唐熙不知道那情愫的存在,到最後帶給花憐的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