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懷璧考量着要離開,不經意瞥見一直立在當前而默默無聲的秋仁,“秋小弟,我們……”
“君大哥已經打算離開嗎?”秋仁雙目炯炯的盯着君懷璧。
“是。”君懷璧分不清爲什麼,被秋仁這麼盯着他竟就生出一絲不捨,這個沉穩非常的少年讓他有親切之感,“秋小弟,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來探望你和秋姑娘。”
秋仁垂下眼簾,沉默着如是思索中。
“公子,莊主醒來了。”浣紗從屋內出來說到,面上有一絲輕喜。
“好。”君懷璧立刻舉步往屋內趕去,“師父——”
柳無依剛被素錦扶着靠坐起來,就聽見君懷璧的聲音跟着見了人,幾乎是被驚了,柳無依瞥了他一眼,悶聲不語。
“師父,你好些了嗎?”君懷璧見她不想理他的模樣,心中也甚爲不快。
素錦瞅着師徒倆你不悅我不樂的,也弄不清怎麼回事,“小姐、公子,你們……”
“對了,師父、素錦姨,我們可能要馬上離開這兒。”君懷璧也不多與柳無依置氣,眼下情勢爲先,“雪姑娘被人帶走了。”
“是嗎?”柳無依很平靜,絲毫不意外,“爲什麼我們要急着走?”
“因爲雪姑娘所做一切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將我們引來黒族領地。剛剛救走她的就是黒族人,同時也和聖血門有關。”君懷璧想這件事箇中頗爲複雜,一時半會兒理不清,柳無依雖然被解了蠱,但還沒恢復,所以不要與黒族正面交鋒爲好。
柳無依微凝眉,凌溯、聖血門、雪儂、黒族……柳無依隱隱生出不祥,“好,我們立刻走。”
“素錦姨,和浣紗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就走,一刻都不能留。”君懷璧替柳無依發號施令道。其實關於雪儂的是否真是如此目的還不確信,但爲了柳無依他以爲小心總是好。
“讓秋丫頭也暫時離開。如果如你說一切都真雪丫頭的設計,那麼她不會放過壞了她事的秋丫頭的。”柳無依覺得雪儂還真有幾分像她,爲目的不折手段,也因此她能懂她會有的行爲。
“好。”君懷璧立刻出門去告訴秋仁。
秋仁絲毫沒想過就道,“好,我讓師姐暫時離開這兒,避開一陣。”
素錦和浣紗很快收拾完畢,將柳無依付出,到了院中和君懷璧、齊仕悅集齊,而秋淺兒也和秋仁揹着包裹到了院中來,秋淺兒就抱着秋仁的手臂,似乎怕她轉眼不見了一般。
“喲,小夫妻要私奔?”齊仕悅忍不住打趣道。
“就是私奔又如何?”秋淺兒哼道,恨瞪着君懷璧癟嘴嘟囔,“還不是被你害的。”
“抱歉,秋姑娘,連累你和秋小弟了。”君懷璧這會兒看,瞧着秋仁應該比秋淺兒小四五歲,秋淺兒倒是想一心懸掛秋仁,可秋仁似乎無心,也不知這兩師姐弟到底是什麼關係。
“知道就好。”秋淺兒又哼了一聲。一旁的秋仁一直默默無聲。
“我們走吧。”柳無依可對小輩間那點鬥氣沒興趣。
一行人匆忙趕路,一日行了數十里,不見有黒族來追,君懷璧和齊仕悅以爲自己推斷是錯,這夜一行就暫停下來在山中一處洞穴休息。
初冬時節,山中已經是冷露寒霜,衆人圍着火堆取暖,齊仕悅趁機將君懷璧單獨引出山洞。
“君兄弟,我還是覺得事情不該會這麼順暢。”齊仕悅長年的江湖經驗讓他無法輕易放心。
“可是黒族目前並沒追出來。”君懷璧自己倒是沒有多想,但他比較信任齊仕悅的感想。
“不知道。”齊仕悅搖頭,“我看今夜不要放鬆警惕,我們還是輪流值夜吧,多留意。”
“好,就依齊兄所言。”小心總是無礙的,所以君懷璧就依了他所言。
素錦等人早歇下,柳無依運功調息直到夜半之後準備歇息時,恰是齊仕悅和君懷璧換班回來。
“柳前輩——”齊仕悅本來是困了,可看柳無依竟然還沒歇,不禁生了好奇。
“有事?”柳無依問。她會一直到現在都沒睡是因爲她心底隱有所感,而齊仕悅和君懷璧值夜,她知道他們也有這種心思。
“我只想問問前輩對近日之事可有感想?”齊仕悅覺得以柳無依的經驗,或許她比他更有理解。“前輩覺得,雪姑娘到底有何目的?”
“雪丫頭的目的你不該是去問她自己嗎?”柳無依一點都不在意她什麼目的,只是她既然敢惹上她,她就不會讓她太好過。她該慶幸被人帶走了,否則……
“前輩……”齊仕悅還想繼續問。
“你們是什麼人?”洞外突然傳來君懷璧和喝聲和刀劍碰撞聲。
“前輩,你還沒恢復,我去看看!”齊仕悅急忙往洞口偷窺出去,就見君懷璧和十數個着黑斗篷的人纏鬥。
齊仕悅見狀立刻折返,“柳前輩,君兄弟已經和那批黑衣人交手了。那些人穿黑色斗篷,用黑布蒙着臉,因爲天黑,我分辨不清是聖血門還是黒族人。”
素錦和浣紗也已被響動驚醒了,秋仁聽了齊仕悅的話立刻要出去,秋淺兒一把拽住他道,“你不能去。我不許你去冒險。”
“……”秋仁默看了秋淺兒一眼,扯開手,飛了出去。
秋淺兒氣得蹬腳道,“死小耗子,你爲了他可以去死,是嗎?臭小耗子,你去死算了……”
柳無依盯着秋淺兒好一會兒,默不作聲。
齊仕悅聽着秋淺兒的話倒是挺想想捉弄她,可是眼下有更厲害緊要之事,他對柳無依催促道,“柳前輩,我們現在趁君兄弟和那些人交手,快點撤走。”
柳無依從秋淺兒身上抽回視線,掃了一遍洞內道,“好!我們立刻收拾走吧!”
“是,小姐。”素錦急急忙忙和浣紗收拾了東西,將秋仁和秋淺兒的包裹也收了。
柳無依擒住還在慪氣的秋淺兒的手臂,低聲道,“丫頭,我們走吧?”
“我纔不……”秋淺兒本來是想傲氣的,可是被柳無依冷眼盯着,吞下了話,嚅囁道,“我可是幫你治過病,你不能……”
柳無依勾脣笑道,“放心,爲了感恩,我暫時不會殺你。”
“柳前輩?”齊仕悅也不明白柳無依怎麼突然對秋淺兒動了殺氣,秋淺兒是調皮了點,但不至於招惹到了她吧。
“走吧!”柳無依拉着秋淺兒走在齊仕悅後面,後面纔跟着素錦和浣紗。
到了洞口,幾人就看到君懷璧和秋仁還和那些人打鬥中,雖然君懷璧武功不低,秋仁看起來也並非泛泛之輩,可對方人多且刀法詭異顯然也不那麼好對付。
突然,君懷璧和秋仁都落了地,同時吐出一口血來,顯是受了傷。
“君兄弟!秋小弟。”齊仕悅覺得很奇怪,分明沒看到兩人被傷及,怎麼就突然吐血了?
秋淺兒掙開柳無依的手撲上去抱住秋仁,“我早說過你找死。你又不是不知道黒族人用蠱手法難以應對。”責罵時候,秋淺兒從隨身小包裡掏出藥,餵給秋仁。
“又是蠱。”齊仕悅爲君懷璧查傷後憤道。這些是黒族人?
“君大哥。”秋仁從秋淺兒手中拿了藥遞給君懷璧,“服下。”
“多謝!”君懷璧接過後吞下,到現在都絲毫不知自己如何中了蠱的,此刻體內如有萬千蟻蟲噬咬。“齊兄,帶我師父和素錦姨她們走!”君懷璧撐劍起身,推開齊仕悅。
黑斗篷的人再度撲向君懷璧,君懷璧提不起功力卻也只能出劍強檔,“師父,你們快走!”
柳無依突然到了君懷璧身後,“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命令爲師了?”輕巧間柳無依順手奪去了他的劍,跟着一揮劍,銀光彎弧,只一招就將那數人逼退,剎那間飛葉如花,飛鳥驚竄。
她不是沒恢復嗎?怎麼還如此厲害?幾乎當場人都吃驚不已,包括被她扶住的君懷璧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