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支撐着他勉強還能站穩的身體,對着孟綺蘭說道:“皇后,皇上的心臟受傷,不是養一個月就能養好的,你們這樣的放縱,真會做出人命的,您難道不知道嗎?”他說到這裡差點就和樑辰天樣,吐一口血出來了。
孟綺蘭幽幽的看了看躺在牀上,虛弱的隨時要死掉的樑辰天,點了點頭:“現在知道了。”她嘆了一口氣,對這樣樑辰天她只能送他四個字“自作自受”。
侍女熬好了護心的湯藥,給樑辰天小心的服,只是大多數都流了出來,半邊枕頭上全部是湯藥,侍女一碗喂進去根本就沒有喝多少。
太醫有些着急上火,看人都快死了,可是救命的藥卻喂不進去,他讓侍女又端了一碗藥過來,他自己含了藥要給樑辰天喂。
孟綺蘭的嘴脣抽搐了一下,畫面太美真的讓人不能直視,想着剛纔還在她的身體上磨蹭舔舐的嘴脣,現在卻要和五十歲太醫的嘴巴貼在一起了。孟綺蘭閉了閉眼睛,不忍看這樣慘不忍睹的場景。
其實太醫給樑辰天喂藥,他的心裡也是在默默的流淚,想他五十幾歲的人了,還有幾年就可以告老還鄉了,竟然還這樣晚節不保,可是爲了他的九族,只能豁出去他這一張老嘴了。
好不容的把一碗藥,一點不剩的餵給樑辰天,太醫看樑辰天的臉色好了一些,這才豎起了身體,站了起來,走到孟綺蘭的面前跪下說道:“皇后,老臣這樣也是權宜之計,請皇后不要將今日給皇上喂藥的方式告訴皇上。”他能想象的出來,皇上知道後是什麼表情,會多麼的想把他的弄死呀。
“太醫,忠君愛國,爲了陛下做出這樣的……犧……牲。”孟綺蘭糾結的咳嗽了兩下,她雖然想閉着眼睛不看,不過剛纔還是站在牀邊看的清清楚楚,太醫爲了能撬開樑辰天的嘴巴,把舌頭都伸進去了,真夠慘烈的,她接着說道:“本宮心裡十分感激太醫大無畏的精神,就依太醫的,本宮會幫太醫保密的。”
太醫忙磕了幾個頭給孟綺蘭謝恩,孟綺蘭一臉感恩的表情,扶起了太醫:“您真是費心費力了,雖然這個事情不會告訴皇上,不過本宮還是要好好的賞賜太醫。”
這一次暈過去的樑辰天沒有及時的醒過來,不過孟綺蘭的心情淡然了很多,沒有上一次看見他中箭時的失魂落魄,她躺在軟榻上靜靜的看着樑辰天,對着他說道:“這次無論陛下是死是活,臣妾都將再不束縛在這皇宮之中。”
皇上一日沒有醒過來,可以很容易的敷衍過去,只是第二日、第三日還是沒有醒過來,就容易弄的人心惶惶了,特別還是在燕國的皇宮,人心都還沒有穩定,官員剛做了調整,管理不好很容易發生暴動。
孟綺蘭安排王德宏,把皇上住的大殿,給嚴密的守衛了起來,人只能進殿不能出殿,確保一絲皇帝病危的消息都傳不出去。
“皇后……?”王德宏是樑辰天的心腹,上次跟着孟綺蘭在香蓮鎮救出樑辰天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位皇后不是一般的簡單,而且私下皇上賜給她很大的權利,只是她不但權利大,她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王德宏看見這一幕,他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孟綺蘭卻根本不理他的,在聖旨上仿了樑辰天的字,隨後拿起樑辰天的玉璽就蓋了上去。
“皇后,你竟然還會仿皇上的字,皇上知道了是要震怒的。”這個自古都是皇家的大忌,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最後都不會活命,而且還要被誅九族,王德宏一陣膽戰心驚。
孟綺蘭卻無所謂的說道:“平時幫皇上批改了不少的奏摺,仿皇上幾個字是很容易的。”
王德宏嚥了一口唾沫:“皇上的奏摺,皇后平日都幫着批改?”
“嗯,這個還要看本宮的心情。”孟綺蘭把寫好的聖旨交給王德宏,讓他即刻的頒佈出去。
聖旨被很快的頒佈了,內容寫着,皇上感染風寒必須避風十日,所有政事都以奏摺的形式呈進殿內批示。
雖然有不少的人質疑,可是在這燕國樑辰天帶過來的大臣並不多,大多數是武將,沒有太多的彎彎心思,皇帝雖然始終沒有再露面,也沒有召見過任何外臣,不過遞上去的奏摺都很快批示下發,讓不明真相的大臣心中略微有了些安定,想皇上應該只是受了風寒不能見風,不妨礙處理政事。
對各位將領的封賞也一卷卷的聖旨發佈了出來,絲毫沒有怠慢,安撫燕國舊民的政策一項項的登臺,還沒有安置好的燕國官員,被一個個處理。
整個燕國在有條不紊中,全盤的接手過來,到第七日的時候,幾乎沒有了質疑的聲音,能有這樣手段處理政務的,處了樑辰天還能有誰。
王德宏卻整日的愁眉不展的,祈求皇上早日的醒過來,就怕出個什麼意外,他們全都要死不說,還要背上亂臣賊子的罪名。
孟綺蘭顯然沒有心情想這麼多,她平日心情好的時候,會幫着樑辰天批改一下奏摺,她也能仿寫一手幾乎亂真的筆跡,就算如此,把全部的政事壓在她的身體上,也讓她疲累不堪,每一件事情,都要處理的面面俱到,她心力憔悴。
把堆如山的奏摺砸掉的心都有了,她搞不懂自己,明明對樑辰天恨之入骨,卻不由自主的幫他收拾爛攤子,面對多日沒有醒過來的樑辰天,依舊相信他會沒事的。
他到是那日爽的累了,一睡就是好幾天,而她從那日被他做的腰痠背痛腿抽筋後,沒有好好的休息一日,真想一巴掌把他扇醒。
她停住紅筆,擡頭看還是躺在牀上昏睡的樑辰天,不由的感嘆到,他雖然人不怎麼樣子,太過毒辣,不過在處理政務,百姓安居,開闊邊土上,不得不承認他是一位年輕有爲的君主,而且既有雄心壯志,也有實現這一切的能力。只是他到底要什麼時候纔會醒呢?
這個時候聽見殿外一陣喧譁的聲音,王德宏進來稟報:“皇后,大皇子要衝進來見皇上,被臣攔了下來,他帶的一千護衛兵和臣的守衛打了起來。”
孟綺蘭聽了目光一凌,她在這裡累死累活的爲了他們姓樑的江山辛苦,他卻還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亂子。
孟綺蘭站起身來,在牀邊的一個櫃子裡面拿出了虎符,隨手遞給了王德宏:“本宮先去前面應付着,你去領五千的兵,把這孽子給本宮收拾了。”
王德宏哆嗦了一下,有些不敢接虎符,雖然他都受命於孟綺蘭,可是這一次明顯的和上一次不一樣,這次不但假傳了很多的聖旨,而且還冒領皇上的虎符,去鎮壓他的皇子。
孟綺蘭看着躊躇的王德宏說道:“你這個大老爺們猶猶豫豫的幹什麼,快接着虎符,不然等一下大皇子衝了進來,看見皇上這個樣子,不但你我沒命,樑辰天年紀輕輕的就算不死,也要做被軟禁着做太上皇了。”
王德宏聽了她的話,明白了現在情況的緊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接了虎符騎上快馬就去領兵了。
孟綺蘭整理了一下衣冠,扶正了頭上的鳳冠,走出了大殿。
十三歲的大皇子已經沒有了這個年紀該有的稚氣,他以鍛鍊爲藉口跟着樑辰天出來打仗,不過是爲了多親近樑辰天,討得他的歡喜,爲以後爭儲做準備。
這一次皇上幾日沒有露面,他就有些懷疑了,再加上上次皇上傷至心臟一直沒有康復,他差不多肯定,皇上不是染了風寒這麼簡單。
大皇子看見走出來的孟綺蘭就大聲的質問道:“好你個皇后,皇上那裡是風寒,明明就是生命垂危,這些日子的聖旨都是你這個妖婦傳出來的吧,用侍衛圍了父皇住的大殿,又假傳聖旨,你是想造反嗎?”他的臉色鐵青。
孟綺蘭什麼樣子的陣勢沒有見過,不過是一個小毛孩帶了一千名護衛軍,她還不會放在眼裡,她對着大皇子呵斥道:“你貴爲皇上的長子,竟然目無尊長,吐出這些市井流氓的話,本宮雖然不是你的生母,可是貴爲皇后,你看見本宮怎麼樣也要磕頭行禮,尊稱本宮一聲母后,而你不但禮儀全都不顧,還領着一千護衛軍,來到父皇的寢宮前,你這是要逼宮嗎?”
“好你個血口噴人,明明是你這個妖婦挾持了父皇,本王作爲皇子前來救駕,難道不應該嗎?”皇長子依然盛氣逼人。
孟綺蘭冷笑一聲:“皇兒既然你說母后挾持你的父皇,你可有什麼證據。這裡的守衛本來就是保衛皇上的,不圍在這裡,應該圍在那裡?”
“你讓本王進去一看究竟,就是可以揭開你妖婦的面目了,而且本王是皇上長子,有權利探視在生病中的父皇。”皇長子不服氣的說。
“皇兒進去看當然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你這一千的護衛軍也要帶進去?你就這麼想你父皇賜你一個謀反之罪,年紀小小的就不想活了嗎?”孟綺蘭冷酷的說道。
“你……”大皇子被孟綺蘭氣的只吐出一個字,孟綺蘭嘆息的想,畢竟還是年輕了,沉不住氣。
大皇子不想落人口實,對着身後的護衛軍總管說道:“本王先進去給父皇請安,你們如果見本王一盞茶的時間還沒有出來,就直接衝進去。”衆護衛軍領命。
只是大皇子一走進大殿,殿門一被合上,他就被幾個侍衛給押住了,走在前面領路的孟綺蘭,轉身就給了他一個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