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訂)
妍禧探完脈,暗自點點頭,正想把手收回去,不想趙文帝手一翻握住她的柔胰,柔聲詢問:“方纔可是摔疼的?可憐見兒,我讓少府太醫令給你瞧瞧?”
妍禧一怔,毛髮再次悚然而起,她試着用力收回手掌,然趙文帝使了力氣握得緊緊的,一雙眼睛盯着妍禧,神情如癡,妍禧頭一偏,把半邊腫脹且黯沉的臉送到文帝跟前,文帝吃了一驚,手鬆了,妍禧脫離之後忙退了兩步,低頭不說話。
文帝滿臉愕然,一隻手指着妍禧道:“這……這……這臉是怎麼了?”
萍姑忙道:“皇上莫驚,此是不幸受傷所致!”
“皇上,是奴才自小從孃胎帶來的惡疾!”妍禧開口,聲音沙啞,說是自小帶來的惡疾,以斷這個皇帝的非分之想,她如今厭惡肌膚上的任何親近,俱是拜那個人之所賜。
“你們一人持一詞,是想糊弄朕麼?”文帝說話仍溫文爾雅,然聲音高了一些,神情亦肅穆起來。
作司熟悉趙文帝的情緒變化,一聽不得了,忙跪下來道:“陛下息怒,兩個奴才所說不虛,她的半邊臉色黯沉是孃胎所帶來,腫脹系不幸受傷所致……”
“喔,如此?”文帝眼睛看向妍禧,嘆道:“便沒有湯藥可以醫治?可惜了好顏色,可命少府太醫令來給她治療?治好了便命他來我這裡侍候着。”
作司恭身說:“這兩個奴才是太后特地從少府調到皇膳局來,調製陛下一日三餐的飲食,太后說了。這兩個人心思精巧慎密,不做它用,故而今日只是帶來把脈,一會奴才還得帶他們太后那裡覆命!”
趙文帝聽是太后所調派的人。久久不說話,最後嘆了一口氣,意興闌珊。
三人出了徵文殿,作司一跨出殿門即拍拍胸脯。擦擦額頭上的汗道:“皇帝今日如何如此興致,他平日從不近……小喜兒,真不知道是你的造化還是……”
萍如道:“莫非皇上看出小喜兒是女身?”
“非也,皇上他……咳,咱們到太后那覆命罷!萍姑,你方纔探脈,皇上的身體怎麼樣?”
“皇上脈像無力,此體虛氣弱之狀,有痰氣鬱結於胸。故虛不受補。他的身子須徐徐進補。急不來!體虛確不容易使嬪妃受孕。小喜兒,你看呢?”萍姑道。
“我探得脈象急促而滑,且不平穩。不似體虛之症!倒似……”妍禧說道。
“你二人如何探出完全不同的脈像?奇了怪了……喔……我明瞭!我明瞭!皇上實是……哈哈哈……太后一定不會失望的!”作司鼓掌大笑,萍姑與妍禧面面相覷。不明白作司爲何如此情狀。
“你們二人先回皇膳局,吩咐他們呈上午膳,我到太后那裡去!”作司說完提腳便走,萍姑與妍禧只好先回了皇膳局。
如此這般又過了兩日,大家相安無事,妍禧一有空就潛心研究菜譜,她的腦子竟有無窮的想像,搭配出不少匪夷所思的菜式來,還跟各位廚間的主司們學習,融會貫通,還想着把漢家食物與胡人食物結合起來烹製,漢式之食物過於精美,味道以淡雅爲主,胡家食物粗糙卻味道濃重香,妍禧動手嘗試,下了功夫要把二者完美結合,故日日孜孜不倦,倒挺有樂趣。
作司每每率人給皇帝送膳回來,俱笑容滿面,有時盯着妍禧看,上下打量,直把妍禧看得發毛,又不明其意,但從心內感知這目光懷了些令她毛髮悚然的況味,不知作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走一步是一步。
兩日後,皇膳局來了幾位少府太醫丞,爲首的是白髮蒼蒼的少府太醫令,一把老鬚如同老神仙一般,他與作司同等級別,卻比作司資格老得多了,作司恭恭敬敬將他迎入到皇膳局,命人把妍禧叫來,衆位太醫丞也不說什麼,輪着給她探脈,觀看她的臉色,嗡嗡地討論什麼!
最後太醫令出手,探視良久說:“姑娘這臉上的腫脹系慢毒所致,我聽聞姑娘聲音嘶啞,看你咽喉紅腫不褪,也系毒所致,想是姑娘曾被逼喝下啞藥,只因拼命掙扎,致使啞藥的藥水漫出臉部,正好臉上還受了棒傷,其狀慘烈,藥水浸入肌理所致,漫進血管裡,故半邊臉腫脹一直未褪去。”
萍姑這才知道妍禧竟然身受如此不堪的荼毒,然她性情樂觀,身子好了之後仿若把前塵往事的種種不堪都忘記了,心內對她的敬意又多了一層。
妍禧原來被幾個老朽的包圍着,老大不耐煩,本來想拂袖而去,但想起石傑那俊秀的面龐,她尤不能死心,仍不能平,只想當面問問,年少那時,桃花樹下,石傑的心裡到底裝了誰?
她這兩天暗暗抹了采芹散人給的養顏膏,又從醫書上拿了古方子,叫細柳拿去腫的草藥熬成湯薰了臉,現在聽太醫令說起,才知道她臉上的腫脹是中毒所致,毒性一直留在她的臉上,故腫脹消不了,她撫着半張臉問:“這個……還有醫治的辦法麼?”
又聽太醫令道:“此毒並不難解,不過有些兇險,老夫亦感棘手。”
妍禧問:“如何兇險?請太醫令賜教!”
“啞藥系慢性毒,積在姑娘的臉上日久,然姑娘年齡尚小,可作換血處理,就是把臉上的毒血放出來,等體內生了新鮮的血液,面上的腫脹自然消去,黯沉也就沒有了,這血要如何放老夫是知道的,然放多少,姑娘的身子受不受得住,若放多了會不會致命?這個老夫沒有把握!”
“大人既知道這個法子,就說來聽聽!可不可行再說罷!”萍姑插了一句說。
“這是我年少跟着師傅學習的時候知道的一個民間的土辦法,我看見師傅給中了蛇毒的人使用過,然我自己本人沒有使用過,我把此法說出來,此法兇險,用與不用,全在姑娘自己決定。”
說罷將法子說了一遍,一屋子的人咋舌,一老太丞遲疑道:“此法聽上去果然是有效的,然而水蛭是陰髒的東西,放在姑娘的臉上吸血,介個……未勉荼毒了佳人!”
另一老太醫說:“還有一個問題,我看姑娘身子骨細弱,若是水蛭把毒血吸走了,姑娘的血氣上不來如何是好?”
太醫令道:“我看我師傅的法子是在未使水蛭吸毒前,先行採補,邊進補邊吸血,師傅醫治的是上山打柴的農人,是位男子,故身體極強壯,然姑娘的身子,未知能不能受得大補大傷?只怕傷了元氣,日後……”
妍禧略想了想,道:“我可以一試!”
於是作司派雜役局小的們到襄國城外的河邊,剝光一隻雞放了血,用繩子牽着放入河裡,不多時拿上來,裡面盤了十幾條的水蛭,取回皇膳局養了幾日,讓水蛭空了肚子,然後撈上來。
細柳原就是在司馬府里長大,雖然從小做的是粗活,然看到水蛭,黑糊糊黏乎乎的蟲子,嚇得膽都寒了,妍禧卻不怕,跟湘歌兒乞討的時候,到水裡捕些生魚爲食,她的腿還被水蛭咬過,越拉越緊,須得拿手拍才離開。
妍禧鎮定地躺在塌上,太醫令把水蛭放在她腫脹的臉上,那水蛭餓了好幾天,這回聞到血腥的味道,還不拼死命去吸,只一會,水蛭的整個身子都腫胖起來,啪地一下掉到地上死了。
太醫令嘆道:“你看看,這便是毒血,致使姑娘面龐腫脹的禍首!”
在妍禧的臉上放到第五條水蛭的時候,妍禧另半邊臉蒼白起來,沒有任何血色,但她尤咬牙一聲不哼,太醫令道:“佩服佩服!姑娘真是老夫平生所見內心強大的女子,以後定是大福之人呀!”
第二日,妍禧的半邊臉腫脹見消,午時又拿五條水蛭吸了毒血,第三日,妍禧的腫脹幾乎消失了,只是臉上的黯沉仍在,但一張臉現出是原來的俏麗形狀,把細柳看呆了去。萍姑戲道:“細柳,如何,你現下還敢稱小喜兒作你的妹妹麼?這小喜兒在你們司馬府到底是什麼人?”
“她是司馬府的三小姐,和歡郡主!”細柳說完,萍姑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小喜兒不是你妹妹,也不司馬府的三小姐、和歡郡主,你記住了,她是冷芹宮太妃娘娘的近親!欺君之罪要殺頭的!”
妍禧在自己的宅院休養了幾日,就呆不住,搖晃着身子到皇膳局去看看,她一出現,皇膳局的人幾乎認不出她來,他們眼前的女子,雖然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但姿容絕美,有西子捧心之姿,叫人過目難忘。
正好作司送午膳回來,後面跟了一羣侍內,俱垂頭喪氣的,把食盒原封不動地拿了回來,唉聲嘆氣,也不說話,妍禧問:“大人,這是怎麼了?皇上病了麼?”
作司搖搖頭不說話
連着兩日皆如此,皇上滴水未盡,作司緘默不語。
妍禧一時好奇,叫細柳到徵文殿探消息,細柳回來奏道:“大人,徵文殿換了新人了。皇太后還把皇上身邊的幾個親近的侍內都殺了。”
“這是爲何?”妍禧怪道。
細柳低聲道: “只因皇上有斷袖之癖,從不寵 幸妃子們,妃子們都不見懷,皇太后盛怒了,便殺了皇帝身邊幾個妖 孽,皇上傷心了,以絕食抗議!”
ps:
其實是早上發的章,責編小遲說有違禁字,小遲連這個都要處理,辛苦呀,原以爲只有我們這些人辛苦,向小遲致敬一個!都不容易,支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