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前來送水的婦人路過窗前,正好聽到雲冉陽與媚珠談話,頓時令她蹙緊了眉頭。
隨後她又若無其事的走了過來,將水盆交給了月無華。
“還有什麼需要的?”婦人熱絡的問。
月無華接過水盆,朝着她笑了笑,感激的說道。
“多謝了,暫時沒有需要的了。”
“你們還沒吃飯吧?”婦人含笑問。
她們本來就是借宿,不想打擾主人太多,所以月無華說道:“我們還有些乾糧,就不必麻煩了。”
那婦人到是很熱情,連忙回答:“既然投到我這兒來了,就是有緣份的人,一把柴火的事兒,哪有什麼麻不麻煩的?你們稍等,一會兒就好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月無華也不好再推辭,只好道了一句:“有勞夫人了!”
婦人一轉身進了廚房,看到自己的丈夫也跟了進來。
“怎麼樣?”男人低聲問。
“那個夫人中了毒,正在屋裡救治呢!外頭守門兒的一男一女,也都不是等閒之輩。”
通過仔細觀察,這些人隨身都帶着武器,方纔與月無華簡單的交談,這女子已經瞭解到,這一行人都是頗有功底的。
“他們……可有銀子?”男子焦急的問。
“不光有銀子,還有寶貝,光是那柄劍就價值連城。”女子露出一抹貪婪的笑。
“那個黑衣男人估計不好惹,這一票看來不那麼容易。”男人有些擔憂。
女子冷冷一笑。
“哼哼!那個男人雖然深不可測,可是剛纔爲了救他的夫人,自己也受了重傷。如今,五人中兩個受了傷,一個不會武功,屋外那兩個雖然武功不弱,但是,有兩個病號兒拖累着,也不足畏懼。”
擡頭望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女子朝着他吩咐了一聲。
“去煮點兒粥,一會兒給他們加上一道菜。”
那女子勾了勾脣,笑得很是陰狠。
婦人“嘩嘩譁”的洗着米,忽然擡頭說道。
“聽那背藥箱的女人叫黑衣男人將軍,不知道他是哪國的將軍?”
這句話頓時將正在燒水的男人嚇了一跳,急忙問。
“你可看清那人的臉了?”
“放心吧!我保證沒見過那個人,就算他是中山國的將軍,也認不出咱們來!”女人回答。
男人這纔將心放回肚子裡,拾起柴又添了一把火。
“當初,我父親臨危受命,帶着小公子離開中山國四處逃亡,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卻是有家也回不去嘍!”
男子輕嘆一聲,臉上滿是哀傷惆悵。
“小公子……”想到失蹤多日的小公子,女子也是一臉哀傷。
“有他的下落了嗎?”女子蹙眉問。
“前頭就是中山國的疆域了,看來要去榮城打聽打聽了,這孩子,可真是不聽話!”男子搖了搖頭,一聲嘆息。
“得了銀子,僱上幾個人進城去打聽吧!你還是別出面了,讓人抓了就是一個死。”女人擔憂的望了男子一眼,認真叮囑。
“小公子是老爺唯一的血脈了,他若是遭遇不測,你我二人還有什麼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老爺與夫人?”
想到被自己弄丟了的小公子,男子一臉自責。
“別說了,得了銀子趕快去找吧!時間越久,他就越有危險。”
將米下了鍋,女子和弄了幾下,把鍋蓋蓋上了。
然後解下腰間的荷包,掏出一個小藥包塞入男子手中,叮囑道。
“熟了再往裡放,只是蒙汗藥,死不了人的!”
男子點了點頭,接過藥包揣入懷中,繼續燒着火。
“咱們劫了這幾個人,一排屁股就這麼走了,會不會給那老兩口兒招惹禍端?”擡眼望了一下柴垛後頭,只見隱隱約約有兩個黑影兒,似乎躺着兩個人。
那就是今日收留他們的一對老夫婦,而他們二人也是路過此地,借住在這對兒老夫婦的家裡。
爲了從西華國這些人身上弄些銀子,他們夫婦兩個只好恩將仇報了。
先弄暈了這對老夫婦,自己再假裝成這所院子的主人,讓這夥兒出手大方的西華國人住了進來。
“劫來的銀子分他們一些不就得了?”女子回答。
如今,他們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了,得了銀子纔有盤纏,儘快找到小公子,纔是最緊要的事兒了!
男子點頭,這也是無奈之舉。
火越燒越旺,沒過多久,一鍋香噴噴的粥就煮好了,男子將藥下在粥鍋裡,和弄勻了以後,盛了五碗。
夾上一碟小鹹菜,女子將這幾碗粥端了過去。
此時,會武功的一男一女也進了屋子,門口兒空無一人。
女子附耳仔細聽着屋中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一個女人的聲音焦急問道。
“媚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別問了,快點兒封住將軍的心脈,他的身體快承受不住了。”媚珠回答。
隨後便沒了聲音,只聽見窗戶紙被這些人的內力震得“呼啦呼啦”直響。
過了一會兒,氣團逐漸恢復了正常,裡面的女人又問道。
“現在怎麼辦?”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句話問得有氣無力。
那個叫媚珠的回答:“留點時間讓將軍自己恢復吧!如今,別人已經沒有辦法了!”
這句話說完,過了許久又沒了聲音,最後只聽一名女子說。
“將軍睡着了。”
另一名女子回答:“咱們出去吧,讓將軍睡一會兒。”
聽到那三人的腳步聲來到外間兒,女子端着粥碗一推門兒也進了門。
“各位餓了吧?寒舍簡陋,也就準備了這些,如不嫌棄就將就一頓吧?”女子一邊說着,一邊將粥碗擺上了桌兒。
擡頭望了一眼裡間兒那兩位,女子問道。
“那位公子與夫人……不吃一些嗎?”
月無華接過了粥碗,道了一句多謝。
媚珠也接過一碗粥,回答道:“麻煩夫人等他們醒來再備些吧!”
女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原來已經昏迷了,倒是省了力氣!女人心中竊喜。
見這三人毫無防備的把粥吃完了,女人脣角兒勾勾,笑得得意。
“怎麼樣?”女子的丈夫在門外等了許久了,一聽屋裡沒了動靜兒,這才小心翼翼的進了門。
“哼哼!成了,趕快動手。”
這夫妻二人趁着衆人昏迷之際,將他們的隨身物品翻了一個底兒朝天。
“這麼多銀票,還真是個有錢的主兒!”男子欣喜若狂,將銀子銀票一併裝入囊中。
女子也在蒐羅着值錢的東西,就連月無華與媚珠佩戴的釵環也不放過,都被她統統摘了下來。
隨後她來到未央身邊,伸出手來,在這個所謂的夫人身上查找值錢的東西。
這個夫人身上,值錢的東西會更多吧?
女人一邊翻找着,心裡一邊美美的琢磨。
可是……這夫人的身上怎麼什麼都沒有?
就連頭上的簪子,也是個不值錢的銀簪。
還不如那兩位值錢的東西多呢!
“這是個什麼勞什子夫人?怎麼能這麼窮?”女人不由自主的抱怨起來。
“已經不少了,差不多就行了!”那男人倒是務實,提醒着女人不要貪心。
那女人剛要收手,忽然看到這位夫人的脖子上掛了一條紅繩兒,頓時一陣驚喜。
“乖乖,讓老孃看看,究竟是什麼寶貝?”
言罷,一伸手就把未央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來。
看到這塊玉佩,頓時驚得那女子瞪大了雙眼。
“大虎,快點過來看看這個……”女子失聲尖叫,她的丈夫劉大虎趕緊跑了過來。
“怎麼了?”
女子顫抖着將玉佩託在手中,眼含熱淚的轉過身來。
“大虎,這不是小姐的東西嗎?”
這塊兒玉佩劉大虎並不認得,於是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問道。
“華濃,你確定這是小姐的東西?”
華濃用力點了點頭,臉上已經掛滿淚花。
“這是方先生留給小姐的,不會有錯的!”
忽然一轉身,華濃趴在未央的身邊,仔細辨認着這位全身紅紫又昏迷不醒的女子。
“小姐……真的是小姐……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嗚嗚……二小姐……”
看到未央毒發的樣子,雖然比剛進門時,恢復了不少,可是她的皮膚還在泛着詭異的紅,全身的溫度也是滾燙。
這個樣子的二小姐,真把華濃嚇得不輕,扒在牀前大哭起來。
劉大虎本是上官府劉管家的大兒子,上官謙毅的貼身侍衛。
五年前,他父親奉了上官丞相的命令,帶着小公子上官謙毅離開上官府。
臨行前,上官丞相百般叮囑,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將他撫養長大。
可是,幾個月前,上官謙毅居然失蹤了,留了一封信說要去找他的姐姐,這讓他們二人萬分焦急。
花光了所有積蓄的尋找他,昨日纔來到這裡,沒想到,卻碰上了上官未央。
“噌鎯!”一柄冷煞襲人的寶劍橫上了華濃的脖子,頓時嚇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放下玉佩,不然要你腦袋搬家。”
雲冉陽冰冷的威脅聲,頓時令屋中的兩人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
“好漢饒命!我二人沒有害人之心,只想借些盤纏去尋找家人,求好漢念及我們是初犯,饒了我們二人……”
望着那柄冒着藍光的利刃橫在華濃的脖子上,劉大虎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想都沒想,“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向着面前這個凶神惡煞一般的男子,連連求饒。
此時的華濃到是冷靜了下來,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上官未央,朝着面前的男子問道。
“這是方先生當年留給小姐的定情信物,難道這位將軍也認得此物?”
一句話問得雲冉陽心頭一驚,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女子的臉,隨後吃驚的問道:“華濃,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