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皇帝寢殿中。
承鳳與紅箋在莫無殤上朝後到來,見錦蘊剛剛睡醒,紅箋淡淡的一笑,承鳳則是在花園中玩。
對於昨晚的事情,紅箋雖然不在場,但她能夠想象的出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再有就是承鳳回去後,也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紅箋更加可以確定錦蘊今後的路。
她千方百計的討好皇上,做事更是小心謹慎,之前雖然懷疑過錦蘊有意做妃子,但紅箋相信,那個整日跟自己在一起的好姐妹,不可能野心這麼大的。輕聲的嘆氣,面紗後面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或許正是因爲亂葬崗一事,纔會使得錦蘊轉了性子,變了一個人吧?不管怎麼樣,紅箋不想多問,如若錦蘊說了,她也未必想聽。
“嘿嘿,小蜜蜂快來這朵花上採蜜。”承鳳在花叢中開心的嬉戲着,望着承鳳開心的模樣,錦蘊和紅箋都不由開心的一心。
側過頭,看着紅箋坐在石凳上一直不語,錦蘊心中一陣惆悵。自打沈嫚姝一事之後,紅箋像變了個人似的,沉穩了許多,不像以前那樣會因爲一點小事便嚇得不行,反而,現在的紅箋身上,多了幾分對世事不關心的態度,安分守己的呆在承鳳身邊。
或許,她只是想過一些安靜的生活吧?沈嫚姝出事後,紅箋就毀了容。錦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紅箋的情景,那時候的她很擔憂心兒安危。
曾經的她雖說沒有沉魚落雁之貌,也算水靈秀氣,現在整日需要面紗來遮掩自己的面容,就算是睡覺,也不曾摘下,想必在面紗背後的紅箋,心中比任何人都痛吧?
“紅箋,你的臉現在恢復的怎麼樣了?雖說我只是皇上身邊的一個侍婢,但如若我去太醫院爲你討一些祛除疤痕的藥膏,還是可以的,你……”
不等錦蘊的話說完,紅箋立刻笑道:“錦蘊,我的臉如此,或許是上天的意思,你就不要爲我擔憂了。倒是你,整日陪在皇上的身邊,做事千萬要小心謹慎。”
對於錦蘊被打的事情,紅箋也略知一二,她心中很是擔憂錦蘊現在的處境。
錦蘊聽出了紅箋話中的弦外之音,只是拉開弓的弦,沒有迴旋的餘地,只有拿起弓箭,瞄準靶位,一擊即中。
“錦蘊,你還記得賢妃嗎?”紅箋望着玩的開心的承鳳,眼角彎成了月牙。錦蘊驟然蹙眉,心中疑惑的想着:賢妃?那個被莫無殤打入冷宮的賢妃?詫異的看向紅箋,她爲何會提起她?
“當初聽說她與宮外的人私通,腹中的胎兒便是野種,是沈嫚姝命人徹查此事後,將事情告訴給了皇上,當時你不在,但是我親眼看到皇上非常憤怒,竟然拿起嬰兒摔在地上,還一腳一腳的將胎兒踩成肉泥,賢妃而後被打入了冷宮,每每想起這件事,我都會感到害怕,所以錦蘊,你在皇上身邊無論做什麼,都要萬分的小心啊!”
紅箋渾身顫抖,繼而拉住錦蘊的手也冰冷無比,錦蘊明白,她定是還在爲那件事耿耿於懷。
只是……莫無殤竟然將一個嬰兒一腳一腳的踩死!雖沒有看到那種場面,只要一想便知有多麼的殘忍。
閉上眼,錦蘊壓抑着自己的恐懼,壓抑着當初自己和那未出生的孩兒被沈嫚姝和莫無殤害死的情景。
睜開眼,錦蘊的眼底溼潤,看着紅箋便道:“你不要爲我擔心,我不會出事的,一定!”紅箋的眼裡泛着淚花,擔憂的看着錦蘊不語。
而後,承鳳與紅箋離開,錦蘊坐在院落中,雖被烈日照射,卻感覺周身寒冷刺骨。莫無殤,你竟然殘忍到連一個嬰兒都不放過,就算是處死,你也沒有必要……
回想起當初自己被害死的情景,錦蘊不禁潸然落淚,當初她不也是被她們那般殘忍害死了嗎?別說賢妃生的不是莫無殤的孩子,就算蘇青翎懷着莫無殤的孩子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她們殘酷的殺害?
對於賢妃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身爲蘇青翎的她一直一知半解,只知道賢妃當年背叛了皇上,被打入了冷宮,嬰兒的事情也沒有人提起,今日紅箋這麼一說,錦蘊不由心顫,殘忍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一絲絲的憐憫心?
不過……紅箋爲何會對自己說這些?難道她……錦蘊恍然大悟,對於自己的動機,紅箋必定會察覺,只是不說罷了。難道是紅箋怕自己將來成爲了妃子之後,免不了被人陷害?
“呦!其他的宮女都在忙着,你倒是坐在這清閒的很吶!”譏諷的聲音打斷了錦蘊的思緒,起身詫異的望去,只見明妃一身紅衣明豔非常,正款款走來,臉上帶着鄙夷之色。
“奴婢見過明妃娘娘。”錦蘊見狀,急忙低頭上前行禮,不敢有一絲怠慢。
明妃站定腳步,輕藐的瞟了錦蘊一眼,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隨後邁步進了寢殿。
望着明妃的身影,錦蘊蹙眉疑惑,明妃怎麼回來?急忙追進寢殿,錦蘊站在一邊候着不敢多言。
明妃眼神掃過錦蘊,眼神裡閃過一絲陰狠。起身走到錦蘊的面前,伸出手在她臉上輕輕的劃過,輕藐的說道:“嘖嘖嘖……長得倒是標緻,真是我見猶憐吶!”
說罷,明妃的手指一轉,霎時五指合起,狠狠地掐住了錦蘊的臉頰。錦蘊陡然蹙眉,雙手緊握,不敢言語一聲。
今日明妃來訪,必定來者不善,想必是因爲昨晚出宮之事,還有她與莫無殤下棋之事傳到了明妃的耳朵裡。不過……即使是知道了又怎麼樣?她們怕她成爲莫無殤的妃子又如何?她就是要成爲她的妃子!
“錦蘊……本宮見你這小臉不錯,嫩的可以擠出水來了,咯咯……要是在你這小臉上劃幾道小口子,你說你的臉是出血呢?還是出水?”
說罷,明妃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錦蘊吃痛的臉色驟變,但她死死的握着拳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強壓着心中的怒火。
故作一副可憐狀,錦蘊看着明妃膽怯的說道:“娘娘饒命,錦蘊不過就是一個奴婢,還望娘娘不要爲奴婢動怒纔是啊!”
明妃聽後,順手推開錦蘊,錦蘊腳步踉蹌後退,連忙站穩,繼而跪在了地上,動作連貫的不敢有一絲絲的怠慢。
明妃緩步走到錦蘊的面前,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伸腳便踩在了錦蘊的手指上,嘴上還不忘笑道:“不愧是皇上的寢殿,就連地面都是軟的!”說完,明妃狠狠地擰了一下腳,勢必要將錦蘊的手背踩破。
錦蘊疼得眉頭擰成了疙瘩,愣是沒有叫出聲,她纔不是傻到像其他宮女那般懦弱,只知道求饒,她知道,她越是求饒,明妃就會越高興,越高興就會越加的捉弄自己。
“聽說昨晚你跟皇上出宮了?還跟皇上下棋到天亮?”明妃後退一步,俯下身看着錦蘊問着。
呵……總算是開口步入正題了嗎?錦蘊心中諷笑。她不敢擡頭,看着自己的手已經破皮出血,咬着牙忍着劇痛,連忙回答道:“是!因爲承鳳公主想要看花燈,奴婢只是跟隨,奴婢……”
砰!沒等她說完明妃擡起腳便猛地踹在了她的肩上,錦蘊霎時被踹的向後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