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吳成安被踹的傻了眼,擡眼一見是莫無殤,頓時更是嚇得三魂不見七魄。
他費力的從地上爬起,急忙跪到了莫無殤的面前。
此時此刻,他明白,即使自己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用,只求莫無殤能夠留他一條活路!
莫無殤面色鐵青,伸出腳又要去踢吳成安,錦蘊見狀,急忙上前抱住了莫無殤的大腿,一臉乞求的看着莫無殤說道:“皇上!是奴婢不知深淺,竟與小樂子在這殿外嬉戲,吳公公不過見狀不愉,對奴婢教育一番,求皇上不要動怒啊!”
錦蘊這一招出的極爲漂亮,雖然她明白吳成安自然是不會買她的賬,但小樂子看到了呀!在小樂子心中,現在的自己恐怕就是一個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吧?更何況……就算小樂子不爲之動容,莫無殤也不會無動於衷吧?
見錦蘊替吳成安求情,莫無殤心中詫異,但又很快的明白,錦蘊現在不過是一個宮女,爲了能夠自保,既然留在宮中,她不得不爲自己的後路做打算。
伸出手將錦蘊攙扶起,莫無殤的眼裡盡是憐惜。轉過頭,一雙怒目射向吳成安,莫無殤冷漠道:“來人吶!帶吳成安下去,賞他二十大板!”
“皇上饒命啊!饒命啊皇上!”吳成安一聽,頓時面如死灰,想他在皇上身邊兢兢業業這麼多年了,做事一向小心謹慎,卻不禁爲了一個小小的宮女,竟第一次捱了板子!
他雖然心有不甘,更將錦蘊恨之入骨,卻仍是敢怒不敢言,唯有乞求皇上開恩。
“皇……”小樂子見狀,急忙爬到莫無殤的面前,要爲吳成安求情。畢竟跟着吳公公這麼多年了,他怎麼可以坐視不理?
最重要的是,此事本是因他和錦蘊而起,吳成安說不定會記恨着他和錦蘊,錦蘊有皇上護着,絕無危險,可他不過是個小太監,怎麼能得罪總管公公呢?
錦蘊見狀,立刻對小樂子使了眼色,隨後便看着莫無殤說道:“皇上,吳公公在您跟前侍奉了這麼多年,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望皇上不要因爲奴婢而遷怒於吳公公,奴婢……”
不給錦蘊說話的機會,莫無殤立刻擺手,隨後眼神帶着嘲諷之意看向吳成安問道:“吳成安,朕念你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盡心盡力,賞你二十大板可否?”
莫無殤這話說的,皇上是誰?一國之君,元國全民百姓的天,他說的話就是命令,不願意又怎樣?
“奴才願意!”吳成安臉上露出一絲牽強的笑意,對於皇上如此待他,他一一記在心上,但今日之事,全部因錦蘊而起,吳成安自然將這筆帳算在錦蘊的頭上。
不遠處傳來吳成安的哀叫聲,錦蘊心中大快卻不敢言,唯有在心中自喜。
小樂子跪在原地,顫抖着身子,淚水和汗水夾雜在一起,順着臉頰滑落。
錦蘊見此,不禁心生一計,急忙跪在了莫無殤的面前說道:“皇上!吳公公年事已高,您就不要……”
“你敢替他求情?”陰冷的聲音從頭頂飄過,莫無殤本來因朝堂諸事和太后之事,心情本就不好,如今一個依附於自己的小小太監總管,都敢對他的女人動手,他現在心內正窩火,根本聽不進去別人在說什麼。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覺得吳公公年事已高,在皇宮做事盡心盡力,皇上還是饒了他吧?”說罷,錦蘊又給莫無殤磕了一個頭,不管怎麼樣,她都要把戲做足,只有這樣,她的勝算纔會多一些。
小樂子在一旁嚇得早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就算想說,他也不敢說啊!只急忙隨着錦蘊給莫無殤磕頭。
“閉嘴!如果你再敢求情,朕也賞你二十大板!”說完,莫無殤憤怒的起身,隨後便向殿內走去。錦蘊纔不傻,爲了一個處處看她不順眼的老太監而去傷害自己的身體?
但戲還是要做足的,在莫無殤心中,錦蘊是個柔弱又堅韌、單純可愛的姑娘,怎麼能因爲一句威脅而放棄她慈善的心腸?
“皇上,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要說錯,也是錯在於我。”錦蘊又叩了個頭,對着莫無殤的背影大聲道道,“奴婢本來就不該擅自在殿外嬉戲,方纔又擅自忤逆皇上。皇上若追究起來,便怪到我一個人頭上吧!”
莫無殤的步伐頓了一頓,終究還是沒有回頭,徑自進了殿內。
見莫無殤進了殿內,錦蘊心中不禁冷笑。對!就是這樣做,讓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一個個的離開你,只有這樣,你纔會只剩下我,纔會只信任我。也只有這樣,你纔會死的更慘!
“錦蘊姐姐,吳公公他不會有事吧?”見莫無殤走後,小樂子這纔開了口,他原本就是一個膽小的人,一次次的見到吳公公被打,他終於發現一個太監,尤其是在皇上跟前的太監要保命是有多難。
錦蘊看向小樂子,臉上不禁露出了哀傷之色道:“我們只能乞求老天庇佑吳公公了,這件事因我而起,吳公公定會討厭死我,定不想見我。等下吳公公杖責之後,你就回去照顧他吧!皇上這邊我自會說的。”
見錦蘊如此的善解人意,小樂子就像是找到了親人一般,感激的不知所措。而後,小樂子離開,錦蘊一個人跪在殿外,直到深夜。
望着外面的錦蘊,莫無殤心中沒由來的生氣,本以爲她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人,沒想到她的骨子裡竟然這麼倔強!
本打算着置她不理,但莫無殤又不禁想起錦蘊的處境,她本就爲了保命而逃出宮去,若不是因爲自己的話,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留在宮裡了。
無聲的嘆了口氣,莫無殤走出殿外,今日吳公公不在,小樂子又在吳公公那伺候着,殿裡殿外除了侍衛便再無其他太監和宮女,這也讓莫無殤覺得清靜了許多。
一雙金色的靴子出現在錦蘊的眼前,她知道,她贏了!贏得了莫無殤的信任,吊住了莫無殤的胃口,這便是成功的開端。
一隻寬厚的手掌伸出,莫無殤將她拉起,因爲一直跪着,錦蘊的雙腿早已經麻木,一個咧斜便跌進了莫無殤的懷中。看着眼前這個小人兒,莫無殤嘴角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挑眉不解的看着錦蘊問道:“值得嗎?”
錦蘊竭盡全力的讓自己擠出幾點眼淚,低下頭便道:“奴婢不想讓皇上爲難。”
多麼深情的一句話?莫無殤少年登基,至如今也不過數載,先有鎮國公功高震主,後有殷太后把持朝政。因此後宮妃子,大多身份高貴,自恃不凡。試問,又有哪一個女子,會對莫無殤如此卑微體貼?
錦蘊的話,徹底將莫無殤的心防瓦解。
他卻不知,這是錦蘊,不、蘇青翎,曾經與他同牀共枕無數次的女人,精心爲他設計的一個局。
一場柔情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