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刑部尚書頓時心情大好,莫無殤的話意很明顯,是讓他把五王子的死處理好,讓五王子死得乾淨利索不留線索。
順便再把該認下的罪名認一認!
而莫無殤對他這樣說,就算是間接的默許了五王子的命隨他處置。
饒是如此,他也深知不能表現出來一絲得意,臉上的表情無一絲得意,反而更是謹慎恭敬起來,對着莫無殤深深弓腰作揖,低聲道:“微臣領旨。臣明白陛下的意思,定爲陛下料理妥帖。”
莫無殤滿意地笑了起來,揮手讓他退了出去。
牢獄中,五王子正閉目養神,凝神思索着目前形勢的對策。
他情知此次形勢凶多吉少,然而他身爲西戎的使者,又是一國王子,不束手就擒,又能如何?難道要惶惶然一走了之,然後留下偌大一個把柄給大元麼?如今大元朝中雖少了一個鎮國公,不比昔日權威煊赫,卻還有楚臨君在撐着,也是精兵良將,讓人不敢輕惹。
再加上莫無殤他爲人睚眥必報,野心又大。此次若他潛逃,就給了莫無殤出師有名的機會,莫無殤一定迫不及待,揮兵直指西戎,將西戎也納入大元的版圖。
所以,他只能暫時配合莫無殤行事,被乖乖關進牢獄之中。
但他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思量,他可以考慮兩國形勢,就此束手就擒,但不可能就此束手待斃。
驀地,他在沉思中聽見了些許悉悉索索的聲音,這讓他的神經一瞬間不由的緊繃起來,登時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他敏銳地瞪着眼睛四下打探中,耳朵聳動。不多久他便發現,草蓆裡有一個凹下去的地方,好似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仔細看去,卻見是一條灰青色的小蛇!
身爲西戎的五王子,這些飛禽走獸自然是見得不少,按理說這樣不起眼的小蛇,合當是五毒的,但是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一條帶着劇毒的蛇!
好手段!這是五王子的第一個念頭。
怎麼看,這種體表灰青,身體細長的小蛇,都不像是毒蛇的樣子。因爲毒蛇一般都色彩斑斕,體表花紋明顯,跟這種蛇絲毫不像。
然而這種絲毫不起眼的蛇,卻是最毒的一個品種,蝮蛇的變種!毒液的毒性要比響尾蛇、五步蛇、竹葉青、金環蛇等大得多!毒液一旦入體,一刻之內,必死無疑!
五王子立馬緊繃了身體,看着那條蛇發出細微的嘶嘶聲,緩緩向他這邊遊動。
待得那個蛇遊走到他身體的時候,五王子依然沒有任何的動作。
毒蛇已經遊走到他的腳邊,嘶嘶的吐着芯子,時而張開它並不算大的大口,然而,這些對五王子卻是沒有任何的威脅。
西戎部落地處偏僻,環境相比大元無比惡劣,毒蛇蟲豺屢見不鮮,甚至有些西戎人專職以捕蛇爲生,西戎人早就有了自己一套對付毒蛇的分辨方法和抓捕經驗。在西戎部落中,哪怕只是十幾歲的少年,面對毒蛇時都能面無懼色。
一絲陰狠的冷笑閃過他的脣角,在毒蛇剛剛對他發起猛攻之時,他也迅速的出手,卻不是伸向蛇身上的七寸,而是一把抓住了蛇的蛇頭,運起內力狠狠的一掐!
蛇身立刻大幅度掙扎起來,在空中毫無規律地來回環繞扭曲,細長的蛇身在劇烈掙扎下無意中繞上他的手腕,立時便如找到主心一般,狠狠纏繞絞緊,試圖以疼痛逼迫他放手。
人們都說打蛇打七寸,以至於無數人抓蛇也習慣性的朝着七寸抓。實際上若是對付這種身體細長、動作又靈活的蛇,最好還是死死掐住蛇頭,讓它不能張口,其次再攻其七寸。
否則你若是改抓它七寸,稍微一個力度不夠讓它不能立時斃命,它很可能靠着細長的蛇身調轉蛇頭,對你狠狠地來上那麼一口。到時候,就真的是神仙也難救了。
五王子看着死命絞緊他手臂的毒蛇,惡狠狠地冷笑了一聲,另一隻手並指如刀,貫入內力,找準它的七寸,狠狠一戳!
蛇掙扎了兩下,終於慢慢不動了。而坐在那裡的五王子,則是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將手中的蛇狠狠的扔向旁邊的牆壁上!
柔軟且冰冷的蛇身在牆壁上翻了幾個身,又跌落在地上。一條劇毒無比的蛇,連碰都沒有碰到五王子一下,便已命喪當場!
“下次,麻煩再用一個好一點的手段!”五王子高聲呼喊。他知道,附近一定會有人暗中觀察着他。
許久,都沒有一個迴應,五王子知道,這一劫,他算是逃過了。他也知道,接下來,他也必須要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然的話,很可能就會在不知不覺間,便被人無聲無息地料理掉!
刑部尚書在牢獄外,聽着牢中獄卒的稟報,冷哼一聲:“本官就知道放蛇不管用,聽說西戎人對付這些毒物都很有一手,還不如直接下毒。這一次的沒能一舉要了他的命,之後想要下手,可就更難了……”
接下來的幾天,刑部尚書沒有出現,小樂子也沒有來過,就連那些所謂的暗殺,都沒有任何動靜。
這天,五王子依舊是照常吃飯,照常的在牢中百無聊賴,思索着如何出去,出去之後如何爭奪王位。
牢中的獄卒端過來午飯。毫不客氣的放在他的面前:“還不快吃!吃完了我們好收走!”
這些天來,這些獄卒們對他一直都是如此的態度,他也已經習慣了。
五王子冷眼看了他一眼,端起飯,大口大口的吃了進去。
那個獄卒也一直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他吃飯,之前的幾天,他也一直都是看着他吃飯的,好在他吃完飯之後直接收走,省的再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