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見呂月蘅那模樣忍不住嘲笑,“爹爹,瞧你那高興勁,這絮拂少主不是還沒來消息麼。”
呂月蘅搖了搖頭,眸子微暗,隨即轉眸再度看向遠處,“快了,我有預感,快了……”
月兒看着自己爹爹那樣子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
當年自己還小的時候看到娘在幽冥鬼域每日|盯着銅鏡裡的爹爹看,那寂寞,那煎熬,已經讓她覺得夠心疼的了。
而爹爹……這一等,便是十七年……
月兒微微垂眸,也緩緩轉身看向遠處,“爹爹,月兒在想,你這十七年到底怎麼過的……”
“不是還有你麼?”呂月蘅彎了彎脣,那笑卻極爲苦澀。
是的,苦澀,最初的那段日子他都不知道要怎麼熬,若不是絮拂承諾,十七年後,定會給他一個完好如初的小小,許……他是撐不到現在了。
而且,還有月兒,每個月,月兒都會來看他一次,這讓他堅信,他們一家三口總有團聚之日。
說到月兒,當年邾奕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瞞下去,畢竟血脈相連,在她多次央求要使用銅鏡被拒之後,她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第一次,她向一個正常的孩子一般撒潑打滾,哭爹喊娘,嚇得邾奕只得將實情告訴她。
本以爲說完就沒事了,結果月兒才聽到莫小小灰飛煙滅的時候直接兩眼一翻,直挺挺的就往後栽了下去,邾奕差點沒被嚇死。
她醒來後,邾奕雖然告訴了她,莫小小還剩下一縷精魂,已經被絮拂帶走,應該不用多久絮拂便能破除五雷封印,幫她重塑肉身,可是月兒依舊是不吃不喝,看他的眼神盡帶了怨氣。
邾奕是不可能再出手的,若是再出手,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幺蛾子的事來,於是只得是對月兒的要求有求必應。
最後月兒說要每月來看呂月蘅一次他都應了,不應能怎麼辦,不應人家月兒直接說暈倒就暈倒給他看!
雖然,月兒只是每月來陪他住上三天,可是這對他來說,無形的也是一道很強的心裡支柱。
直到後來,他慢慢的習慣了等待……每當相思那尖銳的牙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咬穿的時候,他便會到這後山來,靜靜站着,想着當年他站在這裡的時候,幽冥鬼域中的她只能默默的看着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她能承受的煎熬,他當然也要能承受,她能等到再回來找他,那麼他自然也能等到他去找她。
別說是十七年,即便是二十七年,三十七年,窮盡一生他都會等……
見呂月蘅又陷入沉思,月兒連忙道:“對了爹爹,你說……等娘見了月兒的時候,月兒應該如何喚她呢?妹妹?小妹妹?”
“呵……”呂月蘅聞言輕笑出聲,“你啊,和你娘那性子一樣,貧!”
月兒撇了撇嘴,“纔不一樣呢,月兒這只是貧,娘那根本就是毒舌好伐!”
“……”呂月蘅擡起手,食指輕點了下月兒的額頭,“連說話的口氣也越來越像你娘了!”
“她是我娘誒!不像能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