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轉眸看向睡在牀榻上面色蒼白無血,雙目緊閉的順寧帝,餘皇后剛想開口,曹善遷便弓着腰快步走了進來。
“皇后娘娘。”
“何事?”
“誠郡王又帶百官‘御合殿’外跪見聖上了。”
餘皇后聞言眉梢微挑,殷紅的蔻丹輕輕在桌案上敲了兩下。
那九皇子還真是不死心呢……不過就算看出不對勁又如何?就在太子決定自己離京下巖州之時,一切已是定局。
“太子還有多久到巖州?”
“回娘娘,回報的人說最多還有兩日便可到巖州。”
“呵……”兩日嗎?
餘皇后脣邊掛起一抹冷笑,鳳眼微斜,再次看向牀榻上已經暈迷不醒的順寧帝,“傳聖上旨意,皇門閉,所有皇子大臣在府靜待,若有異狀,下宗人府,若有違抗……斬立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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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寧三十一年四月二十三日,順寧帝病重,早朝停,皇門閉,所有大臣皇子在府靜待,原本熱鬧繁華的京都忽然變得極爲冷清,人人關門閉戶,處處透露出一種暴風雨前寧靜的味道。
不管是權貴大臣還是黎民百姓,大家都已經感覺到了一場不小的動盪即將來臨。
是夜,誠王府內,呂承恩眉頭緊鎖,雙手負在身後不停的來回渡步,而誠王妃柳氏見自己夫君那心急如焚的模樣也是心急,但卻也無他法,輕輕咬了咬下脣垂下眼簾。
就在這時,呂承恩忽的一個轉身,就朝着寢室門的放下走去,劉氏見狀連忙站起身,“王爺要去何處?”
柳氏焦急擔憂的聲音讓呂承恩腳步頓了下來,而後轉身對劉氏彎了彎脣,“沒事,本王就是出去走走。”
呂承恩本意是安撫,可是劉氏卻在看到那安撫的笑時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這個男人和自己朝夕五年,她對他就算到不了推心置腹,可是也是瞭解了。
這個連大婚之日,得子之時都難得一笑的男人在此刻居然用笑來安撫她,這意味着什麼?
見呂承恩說完這話便轉身又往外走,劉氏這個大家閨秀失去了以往的端莊冷靜,連忙站起身在呂承恩要開來門之際上去握住他的手,“王爺……”
呂承恩垂眸看着那隻纖細白皙的柔荑,眉頭微蹙剛想開口,劉氏便道:“王爺,臣妾不過一個女子,知道很多事情不應多話,可是……”
說到這,劉氏聲音微啞,帶着顫音看着呂承恩又道:“如今聖上已經下令只得靜待府中,王爺您就算再心急也無用啊!”
呂承恩一聽這話,頓時牙根一緊,心道是連劉氏這樣的婦人都看出異狀,爲何就沒人一個大臣王孫敢站出來呢?
然而這個念頭纔出,呂承恩居然帶起一抹自嘲的笑。
爲什麼?這還用問嗎?
皇城禁衛已換,京都駐兵已換,這種情況下,誰敢站出來?
下宗人府!斬立決!這樣的聖旨一下誰敢站出來?!
只是,這樣的聖旨到底是父皇所下還是餘皇后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