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歡心裡暗叫一聲慘了,她剛剛偷偷地觀察過這位仁兄,發現他此刻是滿臉黑線,雙眼冒火,只差沒有怒髮衝冠了。這是什麼情況,總之怎麼想怎麼看都知道情況不好,如果再讓他知道她竟躲在這裡偷窺他的話,一定會死得更慘。偷窺?天見可憐的,她纔沒有那個興趣去偷窺這個沒有一點男子風度的男人。可偏偏此時的她此處的她怎麼看怎麼想都像是有意在偷窺。
樂歡只得舍小取大,顧不得掉到夜風跟前的教課書了。她想都不想,轉身就要逃跑。可還沒有來得及跑開,夜風陰森森的聲音竟在她的身後幽幽地飄了過來,“喂,瘋女人,有空不?”
瘋,瘋女人?你才瘋,你們家全是瘋子!
樂歡心裡抓狂,她很想轉身立馬跟他大吵起來,可房子的問題讓她只得按捺住內心裡有如火山爆發的怒火,虛僞地轉身笑得假得不能再假了,“我很忙,沒空。”
有空纔怪,今天的課已經上完,今天又不用打工,好友加死黨的嚴菁菁又莫名地讓逮回了家去,她剛剛還正想着要怎麼安排接下來無聊到極點的時間。可是就算她真是無聊空虛到絕頂,那也不能對他說出有空這兩個字,指不定他正想着什麼報復她的壞主意了。再說了她也不知道這男人在想着什麼,黑着一張臉,紅得差點就冒火以雙眼,以及這陰森森的氣,任誰都看得出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夜風瞪着她看,狠狠地瞪着她看,好像殘暴的黑熊遇
到了讓他生氣、讓他暴怒的獵物。妍雪她和他在一起,他只要一想到原本自己設計好的浪漫午餐變成了她和他,心裡那股怨恨是真積越多越積越重,只差沒有迸發出來。
既然她和他在一起,那他也要找一個女人才行。眼前這個瘋女人,這個讓他恨得牙癢癢完全看不上的女人,她就像是一駝讓自己噁心的牛糞一樣。可就是因爲讓他噁心,他纔想要找她代替妍雪。當然,夜風這是變態的報復心理,而樂歡也不知道他竟把自己比做了牛糞,要知道了,一定不會讓他隨心所欲,少不了又是一番的吵鬧與新的一輪對付。
可惜她不知道,可惜她還顧及着住所,可惜她這會又一次縮回了自己的可憐的烏龜殼中,不敢顯然出真實的面目,只得像個可憐兮兮,毫無反抗能力的柔弱小女人一樣,讓夜風家劫持上了他的豪車,在渾渾噩噩之中,在陣陣暴躁的汽車轟鳴聲中,她看到了眼前的風景在風馳電行,一下子,沒有繫好安全帶的她因爲慣性讓拋離的座位,狠狠地撞到了車門上,然後如被夾住般地緊貼在上面。
“謀殺啊!”
樂歡的聲音被暴躁的汽車轟鳴聲淹沒,不過夜風聽得一清二楚。
“閉嘴,你個瘋女人。”
“你纔是瘋子,快點停車。”
“收了你那歇斯底里般的豬嚎。”
“豬嚎,豬嚎,你除了這麼形容之外,還、會、什、麼?”
“會。”夜風
吼着緊速停住了車子,車子發出了一聲可怕的聲響後滑出一道漂游線後迅速停在了路邊,樂歡隨着突然的剎車一下子又失重地摔向了擋風玻璃。夜風纔不管她的死活,他雙眼狠瞪着被慣性摔向了車前窗玻璃上正痛苦尷尬彆扭地貼着的樂歡,“殺豬般的嚎叫,電鋸般尖銳得擾人尖叫,鋼刀滑過大理石時讓人內心抓狂的銳叫,你的聲音,比它們還要難聽,比它們還要可怕,就像一個完全不會拉小提琴的蠢貨,卻非要站到了人前去表演,非逼着所有人去接受種種可怕的聲音污染……”
夜風的話還沒有說完,樂歡再顧得不調整身姿與哀嘆被強拋撞上玻璃的痛苦,她的內心讓強烈的被藐視的烈火燃燒着。雖然她從來就沒有真正認爲自己的專業成績過關,雖然她更沒有想過將來會以歌劇什麼的爲終身職業,但對於一個學演唱專業的人來說,再怎麼差,聲音也不該被如此地詆譭。如果她再忍下來,如果她再這樣窩囊地讓他損下去,她就可以對自己發誓,下一秒鐘她寧願再次揹着大包小包在貴得離譜,冰冷得全然沒有半點人情味的皇都裡繼續過着她的搬家流浪日子。她大叫着阻止了他,“停,你說夠了沒有。”
“沒有!”
“……”她真沒有想到,一個男人會這麼沒氣度,沒氣量,沒氣宇,狗嘴裡吐不象牙,這說出來的更不是人話,而是狗吠。“既然如此,你我兩看生厭,我看我沒有必要再繼續坐在這裡,可以讓我下車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