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總是保持低調的存在,伊塔里斯默默走了出來,或許更準確地說,他是被推出來的。當他站定,緩步走至揹着手、步伐沉穩踱步轉圈的芬努巴爾旁時,他的身影顯得格外沉靜。
他低聲開口,聲音幾乎與海風融爲一體。
“一會兒……”他一邊說着,一邊微微揚手,指向站在不遠處、身着華貴的權貴們,又不經意地轉向了已經開始轉向的郵輪。
那艘郵輪猶如一隻沉默的巨獸,帶着不可一世的氣勢,緩緩駛向碼頭。它的輪廓在逐漸逼近時愈發顯得龐大,船身線條鋒利如刀,散發着一種強烈的威懾感,甚至連周圍的海水似乎都因其來臨而變得恭順。
芬努巴爾先是一愣,顯然並未完全理解伊塔里斯的意圖,眼神中掠過一絲迷茫。但僅僅片刻之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恍若醒悟的神情,目光一閃,意識到什麼重要的事情。
“抱歉,我忘了。”
他喃喃自語道,語氣中帶着一絲輕鬆。接着,他輕描淡寫地轉身,邁步走向那些聚集在一旁,早已靜候多時的支持者們。
“一會兒,躬身行禮即可,不必跪拜。”
芬努巴爾的話語清晰而果決,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權威感,宛如一根無形的指揮棒,瞬間將周圍的空氣凝固。
奧蕾莉安、阿瑟莉絲與凱莉絲三人站在一旁,目光相接,彼此之間交換了一個略帶猶疑的眼神。她們都知道,今天的這一場會面不同尋常,事關深遠,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一系列無法預測的後果。
畢竟,在精靈社會中,禮節不僅僅是對他人的尊重,更是一種權力的象徵。任何不當的行爲,任何形式上的失禮,都會被視爲挑戰和挑釁,帶來的後果可能是無法挽回的。
禮節,這在精靈社會中可謂是絕對的學問。
無論是納迦羅斯的杜魯奇,還是艾索洛倫與勞倫洛倫的阿斯萊與艾尼爾,禮節是每個貴族的必修課程。
而作爲精靈龍興之地的奧蘇安,這裡承載了幾千年來的文化和傳統,禮儀的繁複與嚴苛更是達到了無與倫比的程度。
在正式場合中,鳳凰王通常會被尊稱爲『阿蘇焉的祝福聖人』,這個頭銜揹負着神聖的使命,象徵着對火焰與重生的無限敬仰。而在某些宗教場合,尤其是那些神聖的聖日裡,鳳凰王被譽爲『從火焰中重生者』,他是神明化身的代言人,光輝耀眼,令人無法直視。在一些更爲正式的場合,鳳凰王還可能被稱爲『神選者』或『守護着我們的神聖火焰化身』。
關於鳳凰王的稱呼看着挺多,其實也不多,一共也就二十一個而已。
當然,這些僅僅是關於鳳凰王的稱謂而已,鳳凰王庭中的每一位官員,也都有着一整套複雜且嚴格的頭銜與職務。
稱呼失誤,可能意味着無禮,公然挑釁,極有可能引發嚴重的政治風波。
用瑪琳的話說就是:“有時候,正確的語言在適當的時機使用時,其威力不亞於刀劍,在適當的情況下,它們很可能是致命的。”
這些稱謂所蘊含的,不僅是對身份和地位的認可,還有無數繁瑣的禮節要求。這些禮節不僅僅體現在語言和稱呼上,還涵蓋了服飾、姿勢,甚至包括見面時的站位。在阿蘇爾社會中,正確的禮節意味着對自己身份的認同,也是對權力的恭敬。
在面見鳳凰王時,白獅禁衛們會始終保持着一種極爲謹慎的距離,距離既不能過遠,也不能過近。他們保持着足夠的距離,確保不會聽到竊竊私語的談話聲,但這一距離也足夠接近,接近到足以讓他們在任何局勢變化的瞬間,迅速衝向王座,保護鳳凰王的安全。
臣屬必須始終保持恭敬的姿態與距離,未曾獲得允許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直視聖顏。這不僅是對鳳凰王身份的尊重,更是對其至高無上的權力的臣服。無論是廷臣,還是即將面見鳳凰王的使者,每個人都深知,任何一絲不恭,任何一瞬的失禮,都會引發不容忽視的後果。
所有人都需靜候鳳凰王的開口,鳳凰王開口之前,任何話語都不算正式,任何迴應都不被允許。
這是無聲的命令,也是無形的規矩。
即便是位高權重的廷臣,也只能在鳳凰王點頭或發言的那一刻,才能開口表達自己的意圖。
更邪門的是,如果獲得了與鳳凰王共餐的殊榮,那麼整個餐宴也會遵循嚴格的儀式:所有的臣子必須等到鳳凰王動膳後,方可開始自己的進餐。而且,直到聖膳結束之前,誰都不允許再動箸——這使得廷臣們往往在就餐過程中狼吞虎嚥,或者提前悄悄吃上一頓,以免在那漫長的儀式中忍飢挨餓。
在阿蘇兒的歷史進程中,曾發生過無數次暗殺鳳凰王的企圖,所有這些嘗試都歸咎於馬雷基斯和享樂教派。
歸咎這個詞,帶着某種難以言喻的靈性,它引發了許多聰明的存在不由自主地產生懷疑——這是否只是一個掩蓋更深層次陰謀的藉口?
宮庭中的權謀鬥爭永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暗藏其中的動機,或許纔是那場宮廷內鬥的真正推動力。
“怎麼了?”芬努巴爾看向身旁的阿瑟莉絲,眼中帶着一絲疑惑。
阿瑟莉絲聳了聳肩,目光略顯複雜,似乎在心中掂量着自己的話語。
“這……”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最終才繼續道,“與我預想的有些不同。”
她的目光投向遠處,看向了潟湖,看向了郵輪,她感到有些迷茫,也感到有些不可捉摸。
“以前怎麼樣,我並不清楚,但現在就是這個樣子。”芬努巴爾笑了笑,搖了搖頭,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輕鬆,帶着一種面對複雜局勢的釋然感。
奧蕾莉安的眉頭緊蹙,她本打算迴應,卻在剛開口時突然停住了,她感受到一股微弱卻清晰的能量波動。她的目光從芬努巴爾轉向了他的身後,眼神瞬間凝固。
隨着她視線的轉移,站立在附近的阿蘇爾士兵們也突然發生了劇烈的震動,他們的動作變得僵硬,彷彿他們看到了某種不該看到的東西,一個不屬於這裡的存在。
芬努巴爾回頭望去,遠處,突然出現在他視線中的馬雷基斯和達克烏斯並肩而立,二人手拉着手,給人一種微妙的震懾感,更奇怪的是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和諧感。
那一瞬間,時間靜止,空氣也變得凝重。
兩人這一不合時宜的出場方式,顯得既突兀又不符合阿蘇爾的風格。
“這可真不是個理想的出場方式。”達克烏斯一邊嘀咕着,聲音帶着一絲不滿,一邊從馬雷基斯的鐵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並退後了半步,臉上露出了一抹嫌棄。
他認爲他的腦子在上一刻絕對是宕機了,而馬雷基斯同樣也宕機了,他伸出去,馬雷基斯就要拽嗎。他不享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更不喜歡這種顯得過於『劇場化』的出場方式。
“真是,不知道是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他低聲抱怨,語氣中透着一絲玩笑和無奈,隨後他面露正色。
他和馬雷基斯戴上黃銅戒指後,解鎖了不同的能力,他的類似於閃電俠,速度極快,幾乎可以在時間的流動中穿梭。
這也是他能避開阿里斯貼臉直射的原因。
但他無法進行長距離移動,像閃電俠那樣一直跑。
而馬雷基斯就不同了,他可以隨意選擇一個目標位置,將自己傳送過去。
兩者之間沒法說,他倆沒事的時候試驗過,只要馬雷基斯第一擊失敗了,他就拿達克烏斯一點辦法都沒有。反過來同樣如此,馬雷基斯是瞬移,達克烏斯是跑。
你追我跑,我追你趕。
跑去吧。
看着突然出現的馬雷基斯和達克烏斯,阿蘇爾貴族和大法師們先是愣了一下,似乎被這兩位的出場方式震住了。緊接着,他們如同收到無聲指令一般,立刻在芬努巴爾的帶領下,躬身行禮。
動作整齊劃一,默契十足,整個場景都在一瞬間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牽引,阿蘇爾貴族們的禮儀和尊嚴在這一刻得到了莊嚴的體現。
隨後,更遠處的阿蘇爾士兵們也如同自動觸發的機關般,齊齊躬身行禮,他們的動作流暢且迅捷,如同一場精心排練過的儀式,統一而有序。
而達克烏斯則伸出手,向芬努巴爾一行人打招呼,他的微笑帶着一絲親切與隨和,然後就沒然後了……
他想上去給芬努巴爾一個大大的擁抱,畢竟芬努巴爾可是第二階段的MVP!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直接,他和馬雷基斯的身份早已讓這一切變得更加複雜。
禮節,尤其是在這種正式場合中,是無法忽視的約束。他不能就這麼走過去,和芬努巴爾寒暄着,讓芬努巴爾把這些新面孔介紹給他,把馬雷基斯晾在一旁。
這像話嗎?這合理嗎?
然而,令人尷尬的是,等了半天,馬雷基斯依然一動不動,如同陷入了某種困惑與迷茫中。他杵在那裡,完全沒有反應,像是系統出現了故障,無法接收到外界的信號,整個人似乎宕機了。
達克烏斯的眉頭微微一挑,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嫌棄的神色。他深知馬雷基斯的感受,類似於葉公好龍,達公好奇?平常嘴炮打的賊響,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張嘴閉嘴:“我的叛逆臣子們。”但此時此刻,真站在叛逆臣子們面前了,竟然表現得如此僵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典型的口嗨選手。
他輕輕一嘆,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敲了敲馬雷基斯那被厚重盔甲包裹的側腰,發出了一聲聲清脆的響聲。
馬雷基斯的身體微微一震,似乎敲打聲將他從迷茫中拉回了現實。
“嘿,大哥,動起來啊,別在這站着不動了。”達克烏斯低聲催促,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的戲謔,“別愣着了,快去和你的叛逆臣子們互動起來啊。”
他的聲音帶着調侃,卻又在其中夾雜着某種難以掩飾的焦慮,這種局面並不是他所期望的。馬雷基斯不動,讓整個場面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停滯,連帶着他也感到一絲不適,更重要的是馬雷基斯的心態。
那帶有一絲戲謔的催促,像是一把銳利的刀劍,在馬雷基斯內心深處輕輕劃過,激起一陣細微的波動。那種感覺非常奇怪,帶着一絲不安與自我懷疑。他曾經口口聲聲宣稱自己對叛逆臣子們的掌控,聲勢浩大,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然而,當這些叛逆臣子真正站在他面前時,他卻不知所措,心中充滿了猶豫與動搖。
他回憶起與芬努巴爾的第一次正式會面,那時他們相遇在納迦隆德的黑塔,彼此之間的緊張與微妙碰撞令他難以忘懷。那時的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與芬努巴爾之間的微妙關係,但還不夠明顯,並沒有如今的這份清晰與覺悟。
如今,立場變得愈發明朗,他和芬努巴爾之間的關係變得複雜而微妙,那份深藏在心底的緊張感也愈發強烈。
他望着芬努巴爾,心中涌現出無數種應對方式,他想以冷靜的態度面對,又想以力壓一切的姿態壓倒對方,但這些念頭如同流沙一般,紛紛滑過。
最終他依然選擇了溫和而堅定的方式,邁出那一步。
他的步伐沉穩而沉默,每一步似乎都帶着某種無形的重量,每一次邁出的步伐都與他內心深處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共鳴。陽炎劍的劍柄在他手中閃爍着微光,隨着步伐的推進,劍柄上反射的光芒似乎在不斷強調着他的決心,彷彿這把劍不僅是武器,更是他內心堅韌的象徵,一種他要通過行動來表達自己決心的方式。
此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晰地意識到,每一步的意義不僅僅是爲了個人的榮耀,更是爲了那些隨之而來的責任與挑戰。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影響周圍的一切,而這些選擇的後果,也將不斷編織成一張張密不通風的網。
現在的他被過去編織着,未來……
走着走着,他的心跳開始加速,然而並非因爲懼怕或壓抑的緊張感,而是因爲一種奇異的錯覺,這種感覺像是與某種宿命的交織,就像前方正等待着一場不可避免的交鋒。
終於,他停下了腳步,站在了芬努巴爾的面前。空氣也隨之變得更加凝重,周圍的景象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模糊了,唯獨他們兩人的身影在這片空間中變得異常清晰。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聲音都被壓抑,只有彼此之間的存在變得愈加鮮明。
馬雷基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隻鐵手充滿了力量與堅定,彷彿每一根指尖都在傳達着他內心深處的某種堅定信念——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會面禮儀,而是他展示自己態度的方式,也是他對芬努巴爾深深的認可與承認。
他沒有選擇高高在上的俯視,而是希望通過這個充滿真誠的動作,展現出自己在這一刻的姿態:他並非不可觸碰的王者,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更不是什麼暴君,而是一個同樣有着複雜情感的普通人。
芬努巴爾看着馬雷基斯那伸出的手,目光微微一凝,顯然,馬雷基斯的舉動並不符合他預想中的那種強勢與霸氣,反而帶着一絲沉穩和真誠。
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卻也不禁在心頭泛起了幾分莫名的情感波動。馬雷基斯的舉動顯然超出了他心中對馬雷基斯複雜而矛盾的形象,這種平靜、成熟的氣質在某種程度上,讓他有些觸動。
他沒有立刻伸出手迴應,而是稍稍低下了頭,眼神帶着一絲細微的情感波動,以無聲的方式迴應了馬雷基斯所傳達的情緒。
這一刻,兩人的心靈之間架起了一座無形的橋樑,他們都在用最真實的方式展現自己。
稍後,芬努巴爾緩緩伸出手,握住了馬雷基斯的鐵手。他的手指觸及到那堅硬的盔甲表面,彷彿握住了馬雷基斯堅強的一部分,而這種接觸,也讓兩人的目光在這瞬間交匯。
在那一剎那,他們之間的距離被縮短,彼此達成了一種無言的共識——這不僅是一次禮節性的握手,更是他們在漫長曆史進程中的一次深刻連接。
更是阿蘇爾與杜魯奇……
“你做得非常好。”馬雷基斯開口了,聲音平靜而低沉,帶着一絲淡淡的認可。這句簡單的話語,猶如溫暖的陽光透過陰霾,緩緩灑在兩人心頭。
說完這些,他心中的那份緊張感也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他知道,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自己已經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無論是迎接敵人,還是接受挑戰,這份來自芬努巴爾的認可,都代表着某種新的開始。
“你做得非常好。”看着這一切的達克烏斯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說道。
在他眼中,馬雷基斯從一開始的動搖和不安,到如今的堅定與從容,已經跨越了最難的一步。
馬雷基斯在他的持續影響下,似乎回到了一種近乎正常的狀態,那個曾經因爲過於執着於權力和控制的馬雷基斯,開始展現出內心中更爲複雜和理智的一面。
那種深深的自我懷疑和對未來的恐懼逐漸被一種新的認知所取代,馬雷基斯意識到,自己並不需要成爲那個壓迫所有人的暴君,自己並不需要擁有一切的絕對掌控。
儘管他如今有着強大的武力和威名,但如果他依舊抱持着暴力和壓迫的思維方式,那麼無論他擁有多少王國、多少臣子,也終究無法逃脫孤獨與失敗的命運。
精靈需要的是平衡與和諧,在這種情況下,暴君的形象註定與他們的核心價值相沖突。如果想要成爲一個真正的領袖,就必須擺脫那種壓迫他人的思維,轉而尋求一種更加睿智與包容的道路。
就像達克烏斯平常那樣,而不是還像納迦羅斯時那樣,他唱白臉,達克烏斯唱紅臉。
時代又變了,奧蘇安不需要一位暴君,精靈不需要一位暴君,這個世界更不需要一位暴君。
如果不做出改變……
達克烏斯的出現就像一道微光,點亮了他前行的路,指引了前進的方向。
他不再急於定義自己,也不再焦慮於未來的每一個抉擇。那些曾經讓他感到壓抑的責任和期待,如今已經開始變得更加清晰和可控。他開始理解,真正的王者,不是將所有人壓在腳下,而是能在無聲之中,創造出共生與發展的局面。
『暴君』的形象,漸漸從馬雷基斯身上的標籤中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爲深邃的思考:他要做的是創造一個更加理智、更加開放的未來。這個未來並不是只有權力和暴力能夠主宰的世界,而是充滿了智慧與理解的社會,一個可以容納多種聲音、衝突與和諧並存的世界。
歷史性的一刻終於結束,場面逐漸從沉重的氛圍中解脫出來,進入了寒暄階段。
靠過來的達克烏斯先是對着芬努巴爾豎起了大拇指,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接着,他毫不猶豫地給了芬努巴爾一個大大的擁抱。這個舉動帶着一種輕鬆與親密,在這正式場合中帶來了一絲不合時宜的熱情,但又恰如其分地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一切還順利嗎?”達克烏斯的聲音輕鬆而溫暖,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時的氣氛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的眼中充滿了好奇和關切,他在用這種方式,表達他對於未來的期待和對局勢的掌控感。
“當然。”分開後,芬努巴爾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眼中帶着一絲熟悉的輕鬆和自信。他的話語驅散了周圍的凝重氛圍,讓在場的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絲溫暖和放鬆。
“那就好。”達克烏斯點了點頭,面帶微笑,隨後他轉向站在一旁的伊塔里斯,輕輕點了點頭。接着又轉向了阿蘇爾貴族們,示意芬努巴爾可以開始介紹這些重要的貴族、大法師與軍官。
當寒暄階段逐漸結束,氣氛開始變得更加自然時,馬雷基斯像模像樣地走向阿蘇爾軍隊的隊列,儘管他心中依然充滿了波動,但他目光如炬,掃視着這些站得筆直的士兵們。
阿蘇爾的士兵們用複雜的目光注視着他——這位令人畏懼的巫王,在他們面前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當馬雷基斯高舉手臂向他們行禮時,他們也在軍官的帶領下,做出莊嚴的執劍禮迴應着。
雖然沒有言語,但在這一刻,空氣中瀰漫着一種無聲的尊敬和敬畏。
隨後,按照之前與達克烏斯的約定,馬雷基斯邁步向着翡翠門的城牆走去,走向那座巍峨壯麗的門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