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到最後,蕭戈也漸漸猜到這個東西是什麼。只見許墨酌收手之後,對着起重機師傅揚揚手,蓋子直接被吊起。
一股惡臭撲面襲來,許墨酌皺眉輕捂着鼻看着石塊裡側,再次看到了那個標誌——骷髏頭上的血沁。石塊兒裡側平整的根本就不像是天然的石頭,反而像是一個人早就砌好了用老裝置這個人的一樣。看到那人手裡的手機,蕭戈撥弄屏幕,繼續撥打。果然,看到了手機屏幕的閃爍。
蕭戈心頭一沉,立刻揚聲喊道,“李凱,通知法醫科。”
“是。”現場所有人又開始忙碌,警戒,戒菸,搜索,勘察,之前做過的事情全部都要再次進行一次。只是所有人的表情,只是比以前更加沉重。
蕭戈再次帶上無菌手套,親自勘察屍體現場。這具屍體的腐爛程度完全超過正常人死亡之後屍體的反應,而且,屍體呈現不正常的萎縮狀。沒查閱一個身體部位,他的眉頭皺的越緊。
許墨酌趁着他們在忙碌的時候,悄悄離開那裡。她現在確實有另外一件事要去確定——姥姥去世之前,有沒有爲季雯做過什麼。她之前並沒有猜想到會與血沁有什麼關係,只是在接到那個人的挑釁的時候,想要守住柳青青的安全。但現下事態發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估,不得不引起重視。
心急之下,直接運用馭風之術,顧不得再去隱藏什麼蹤跡。夜出散步的人,只見自己眼前白影一閃,還以爲是什麼塑料飛過。
季雯,女,1956年出生。
1956!許墨酌壓下心裡的疑惑,將那本手札放回抽屜。現下的她已經可以基本確定,這件事情,又是一件靈魂案子。室內的壁燈並沒有驅逐完全的黑暗,只留下那個角落,昏黃的燈光,帶着絲絲生命的氣息。
沒有過多久,剛剛纔被壓下的疑惑復又重生,那麼那張照片中的女人是誰。和柳青青又有什麼關係!
柳青青,想到她,許墨酌立刻奔上二樓,木質樓梯被她跺的吱吱呀呀的晃悠,傳來悶悶的響聲。撲到沙發那裡,拿起電話,這纔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柳青青的電話號碼。輕吐一口氣,越急越亂,什麼時候自己竟然也是這麼沉不住xing子。
一下子重重地坐進沙發裡,許墨酌纔開始從頭整理思緒。
先是柳青青來找她紋身,但是小姑娘並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跟蹤,所以,在柳青青離開之後,她收到了那個人的挑戰書。
然後就是自己前往學校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馬文華,可是在見面的當天,他就死亡。而她可以確定的是,馬文華是一個大活人。
再然後,班裡的杜子華,還有畫像裡的季雯,這些人開始逐次出現。
最後就是今天,馬文華的殘魂進入蕭戈的夢境,給他提示,發現馬文華的屍體所在。但是,馬文華爲什麼要託夢給蕭戈。
還有,季雯,1956年出生的人,現在是2012年,如果她還活着,那麼就已經56歲,那麼照片裡的那個季雯還有畫像裡的季雯是同一個人,可是手札中記載的季雯,到底是誰。背後的那個人,對血沁,又到底抱着什麼目的。
許墨酌的疑惑,持續了兩天也沒有找出所以然來。學校在放假三天後恢復上課,但是學生們卻開始有意無意的避免經過那個假山。之後,各種版本的據說傳聞,在學生之中風起雲涌。
許墨酌教的是藝術課,也就是繪畫。她站在講臺上,看着教室裡三三兩兩在一起寫生的人,目光在杜子華和柳青青兩個人臉上巡迴着,除了發覺柳青青的精神萎靡不振之外,並沒有發覺其他的任何異常。
一堂課四十五分鐘的時間,並沒有解決她困惑了兩天的疑問,下課後,她直接從另外一個樓梯前往辦公室。就在拐角的那個地方,她再次看到了那個讓她心裡怪異的八卦鏡。
但對於卦術,她並沒有瞭解那麼多,即使感覺怪異,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許家雖然能夠通靈,但是不同於道家法術制鬼收鬼,也不輕易算子孫未來,只除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臨死之前才爲自己宗族算上一卦。許家的算卦不像是道家那樣掐指一算,大多數情況下,出了看一個人的生辰八字,還要藉助血沁來完成。有點類似於筆仙,但是不是電影中的筆仙,而是紋靈。紋靈會通過血沁,來告訴他們事情。
至於幫人化解劫難之事,那完全就是因緣註定,紋靈如果幫你渡劫,那麼就是神靈庇佑;反之,紋靈也會有反噬的時候。而他們要做的,就是連接紋靈與紋身之人之間,將那人身上的劫難,轉化到所紋之圖上。所以纔會有抗不扛得住一說,圖案的承受能力也是有說法的,有人能扛得動關公龍蛇四鬼,有人卻連一朵花都扛不住,這些都是個人造化。
柳青青坐立不安的熬到下課,一直避着許墨酌而低着頭的她,在瞥見許墨酌離開的背影之後,才輕呼一口氣。從座位上起身,小心翼翼地向杜子華走去。而杜子華卻像是沒看到她一樣,起身往教室外走。但是在經過窗戶的時候,看了她一眼。柳青青腳步不敢有所停頓,立刻追了過去,因爲她知道,那是杜子華讓她跟上去的示意。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走廊上,杜子華七拐八拐,周圍的學生越來越少,而下課後人聲鼎沸般的喧譁彷彿被隔絕在另外一個世界。柳青青看了一眼周圍,才發覺這是往樓頂去的路。踢踏踢踏的腳步聲迴盪在空蕩的走廊裡,沒有明亮的光線,入眼的只有灰色,水泥一般的灰色。
她腳步頓了頓,周圍靜的只有她的呼吸聲,只覺得身上一層雞皮疙瘩,頭皮隱隱發麻。當下只以爲是自己心理作用,加快了腳步往樓頂走去。卻沒有注意到,就在剛剛停頓的身後,一個身穿白裙的女人,陰森森的白臉緊緊地貼着她的後腦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