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戈本想安慰她幾句,但是看着許墨酌這樣子的反應,應該是對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的話上了心。輕勾起脣角,將人攬進懷裡,“那個人的話你也信,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嘴上雖然是笑着,但是,脣角的笑意卻是漸漸的冰寒。許墨酌的病症來去匆匆,根本就不給他們去細細研究的機會。他心裡的懊惱沒有人能夠爲他分擔,但是,他需要照顧許墨酌的心情。她不能也不敢告訴許墨酌他的猜測,因爲她的性子他了解。當她知道後,絕對會表現得雲淡風輕的,一副紅塵看破的樣子。這絕對是他所不喜的,因爲這樣的許墨酌讓他覺得心疼。
本就是雲淡風輕的冰美人,如今他好不容易纔給暖出了點溫度來,又怎麼捨得讓她再回到那個冰冷的世界。
將人微微推離自己的懷抱,蕭戈臉上強打起笑意,看着許墨酌,一字一頓,定定的說道,“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我愛你這句話,不會輕易的說出口,一旦被承諾了,那就是整整的一份誓言與交付。
自己的身體狀況怎樣,許墨酌又豈會不知。只是,當聽到蕭戈對她承諾出的時候,她心裡更多的是坦然面對,而不是急着想要去逃離。
默默的承受着蕭戈在她臉上落下的輕吻,從眼瞼,到鼻子,再到雙脣,一步步的加重,直到輾轉反側。
脣齒相依的味道,讓他們如此的癡迷,又如此的貪戀與不捨。
氣喘吁吁的分開,緋色的臉頰祛除了剛剛臉上的病態,許墨酌放任自己完全的被包裹在蕭戈懷裡,不管未來如何,她都要去奮爭一把。
太陽此刻緩緩的升起,驅散了周圍的瘴氣,但是,在林瘴未知的背後,隱藏的卻是更大的兇險。
洶涌的瘴氣噴涌翻騰,李凱文看着依舊辨認不出方向的周圍,啐了一口,樹根下的石頭堆砌成一小山丘。這是第二十次走到這個路口,兩個人在這裡饒了這麼久,也沒能跑出去。繞是他再怎麼有耐性,也沒了好脾氣,“真他奶奶的活見鬼了!”
張馨月心裡也不免的泄氣,她和李凱文走在一起,也看到了那樹底下的石頭包。這個林子太過於讓人毛骨悚然,就在剛剛,他們被繩子那端不受控制的
拖着走,無論怎樣都停不下來。李凱文用腳勾住了樹幹穩住了身形,但是,從繩子那端傳來的力道就像是在拔河一般,始終跟他們較勁兒。
可是,就在僵持了三分鐘的時候,繩子那頭忽然就沒了力道,他們被猛的一帶,直接摔到了一起,就在他們要往回走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就連之前拖拽的痕跡,都消失的乾乾淨淨。
張馨月彎腰,撿起一塊兒石頭扔了上去,“走吧,見鬼了還得找路。”
語氣裡,也有掩飾不了的疲憊。
李凱文握緊了張馨月的手走在前面,張馨月也由着他,畢竟,在方向感上,李凱文要比她強上太多。
“快來搶新娘!”
忽然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張馨月瞬間就覺得身上的汗毛全部豎起。這種感覺近來已經很熟悉了,正是遇到那種東西的時候的感覺。
“哈哈~搶新娘咯~”一個粗癟的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近,彷彿奔跑的速度很快,瞬間就從她身旁跑了過去。
張馨月有一點不確定,可是又不能冒失的回頭去看。她聽了腳步,站在那裡聽着四周的動靜。可是,剛剛的那兩句聲音,就像是她自身的幻覺一樣,什麼都沒有出現。
“發生什麼事情了?”李凱文被張馨月拉停了腳步,問道。
“快看快看,看新娘!”又一個聲音從自己耳邊飛了過去。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張馨月說的有些遲疑,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雙眼迅速的巡視過身邊的那些花草樹木,除了身旁的枝葉上有搖曳的動靜,其他的靜謐的彷彿是連空氣都是靜止。
聲音?李凱文皺起了眉頭,一個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幻覺。更何況是張馨月,她比他自己都要沉穩,那麼,一定是聽到了什麼。
沒有風,但是瘴氣依舊是在風雲涌動。不對,剛剛明明感覺到自己身旁有什麼跑過去的感覺,而依舊還在搖曳着的枯草,彷彿是印證了她的猜測。張馨月心頭一凜,立刻抓緊了李凱文的手,“剛剛我聽到有人說——”
“快來呀,快來搶新娘!”
一個稚嫩的童聲直接爲她回答,這一次,就連李凱文也都聽到了這
個聲音。
李凱文本身就背對着張馨月而立,所以,他是直接看向張馨月的身後,那幻化成型的瘴氣直接開始張着大口涌向了他們。
“跑!”大叫一聲,身體反應直接快過大腦。李凱文緊緊抓着張馨月想也不想的一頭扎進那毫無方向而言的濃瘴裡。
“嘻嘻,叔叔,他們跑了。”又是剛剛的那個聲音,根本就是緊緊地貼着他們一起在同行!“倏”的一下,眼前閃過一道花影,李凱文根本就來不及看清楚,又再次閃過一道暗影,帶起了身邊的落葉。同時,還有那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新娘子。”
粗鄙的聲音再次響起,由遠及近,狂笑着飛奔而去。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張馨月只覺得自己後背忽然一涼。
“你滾開!”她想也不想的就往身後抓去,但是身後什麼也沒有。可是,背後卻像是什麼衣服都沒有一樣,冰冷刺骨。
走在前方的李凱文順勢就抽了那把一直帶在身上的桃木劍,對準了張馨月的後背就戳了過去。還沒近身,只聽一道慘叫聲傳來。可是,緊接着就是又一個張狂的聲音,還有那個稚嫩的童聲,憤恨的聲音。
“你傷了他!”
“我他媽的就是傷了你們,你能怎麼着!”李凱文破口大罵,爺心頭正他媽的煩着呢,看小爺不收拾了你們這羣龜孫子。
“你傷了他!”
一棵一人粗的樹之後,是一道身穿破縷的身影,四五十的面龐,滿是溝壑。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林子裡奔跑的那兩個人,男人對着身後的孩兒童笑着說道,“七娃兒,一會兒你吃肉,把皮子留給你張叔。”
“肉!”那個被稱爲氣娃的,雙眼立刻發直,眼裡的眼白無限的放大,直勾勾的盯着那兩道背影。舌頭直直的往下垂,帶出了嘴裡的涎水。他舉起烏黑的雙手,將垂到胸前的舌頭又給捲了回去,剛準備開口說話,可是頭顱又再次歪了。也不去扶正,就那麼歪着頭跟沒有脖子支撐一樣,“肉,我要吃肉。張叔,我要吃肉,肉,有肉吃。嘿嘿,有肉吃。”
背後的陰寒讓他們覺得顫慄,兩個人對視一眼,即使是在鬼打牆,可是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