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李凱文結結巴巴,牙齒幾乎是咬到了舌頭,額頭上冷汗密佈,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形容看到的景色。
黑夜裡,明明本應該是純淨的黑色夜幕裡,但是卻是忽明忽暗的閃爍着那些鬼火。雖然知道那是一些簡單的磷火,但是磷火在哪裡出現?墳場周圍纔會有磷火出現。並且,之前就已經瞭解過,封門村一直都有人死不出村的習俗。那麼,他們腳踩的這片地,是不是就是屍骨未寒的地方。
“沒有怎麼臉色那麼差。”蕭戈知道周圍目前來講,並沒有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他見李凱文的臉色並不是太好,他知道李凱文心裡裝着事情。只是,蕭戈並沒有想到,自己習以爲常的那些磷火,竟然會讓李凱文如此的膽戰心驚。不過,這些也都是在後來他才知道。
但是,李凱文並不是懼怕這些事情。而是和最初接觸這種事情的蕭戈一樣,開始懷疑自己的三觀,開始懷疑這個被科學認知的世界,是否就是真的要被顛覆。然而,這些並沒有人給他答案。李凱文低下頭,但是那些忽明忽暗的磷火的景象,在腦海裡依舊揮之不去。
明明是距離火光那麼近,但是依舊感覺到寒冷。
當一切都整頓好的時候,蕭戈才空下一點的心思,這時候,他想到了趙瞎子。
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那麼長時間,但是,依舊是沒有趙瞎子的音信。他知道趙瞎子雖然沒有能力將幕後的那人給制服,但是,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如果接下來的進程中,趙瞎子一直都不曾出現的話。那麼只能讓李凱文和張馨月兩個人學會應對。
蕭戈看了一眼周圍的那些作祟的磷火,沒有去理會在自己矛盾的李凱文,他進了許墨酌的帳篷。
蕭戈進來的時候,許墨酌自己正在抄寫《靜心決》。看到直接躺在她身邊的蕭戈,他不是要守夜的麼?怎麼就這麼
放心的把外面交給了李凱文,還是說,這個悶騷的男人,又有了什麼計劃。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她問着,“累了?”
“沒有。”蕭戈雙手枕在腦後,盯着帳篷上方的一個圓點發呆,“我在外面,他們不會放開手腳。”
一路被尾隨,被盯梢。從開始的不明覺厲,到現在,再怎麼愚鈍,也差不多就能明白出所以然來。忽然想說說自己下一步的計劃,又不想被外面有些東西給聽了去。蕭戈隨手打了個結,隔絕了他和許墨酌的對話。
兩個人,現在可以在這裡肆無忌憚的說,而不用擔心被人給偷聽了去。
“你還記得劉一彤的話麼?”蕭戈轉身,側躺着,看着依舊在練字的許墨酌。
“她那個知道幕後答案的要求?”許墨酌語氣淡淡的,說不出關心還是隨意,但是,蕭戈卻知道,她心裡恐怕,也是已經明白的。
“一路上,所有的這麼些幺蛾子,整出來一出接着一出的,能說劉一彤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麼。說出來,恐怕李凱文自己都不信。雖然,劉一彤的魂精在我們手裡掌握着,但是,恐怕她自己也是那人手裡的一枚棋子。”蕭戈分析着心裡的答案,但是,卻被許墨酌給插出話來。
她停下手裡的筆,滿是詫異的看着說的滿是條理的男人,“你知道你還來?”關鍵是,來還惹上了這麼多事兒。原諒她吧,她真的是被這些麻煩事情給攪怕了。要知道,她最煩的,就是解決麻煩事。
但是蕭戈自己心裡卻是又另外的打算,“我來,也是想看看幕後的人到底是什麼企圖。來到封門村之後,反而覺得這些事情沒有那麼蹊蹺。總覺得,接下來會有事情發生。”但是,他心裡卻又不確定到底會是什麼事情。然而那種陰霾感和沉重感,卻是在一點一點的侵蝕着他的靈魂。
“既來之則安之。”許墨酌繼續手裡的抄寫,已經到
了結尾,她準備把它寫完。性子裡的慵懶,一直讓她很少對周圍的某些事情上心。
蕭戈輕笑一聲,早就知道她的性子會是這樣。厚掌輕輕地撫上許墨酌的後背,輕輕的摩挲着。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是,卻讓人無限的遐想。
許墨酌故意忽略身後那隻一直在作亂的手,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有這麼好心。竟然會閒的在這裡陪她練字。也得虧她字已經練得差不多了,不然,今天的《靜心決》,絕對別想要完成任務。雖然兩個人偶爾也會有一些小膩歪,但是,在這種時刻裡,誰也不會有那種心思去想那些。
在另一個地方的黑夜裡,石潭裡水面上,映襯着兩個人的身影,無比的和諧,讓人覺得他們的世界是融不進去的。一靜坐,一側臥。一練字,一默默注視。隨時無言,但是,卻是讓人覺得如此的甜蜜。但是,這人不包括水池邊暴怒的人。明明看到畫面裡的人嘴脣都在動,但是,就是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而此刻,這種感覺,更是讓他覺得內心妒火中燒。
“妒火中燒!”這個詞讓他覺得憤怒!他憑什麼會因爲那個男人而妒火中燒!他不配!那個姓蕭的不配!
“哼!”男人一把揮起身後的後披風,隔空吸過洞口正撲扇着翅膀想要逃離的烏鴉,“走着瞧。”
嘰嘰喳喳的烏鴉頃刻間,變得安靜。男人不屑地看着手裡已經斷氣兒的屍體,手上突然發力,黑色的屍體立刻就冒起了灰色的煙霧。大約半盞茶的功夫,男人的腳邊就已經聚集了一小撮兒的灰燼。夜風輕輕一吹,直接煙消雲散,連痕跡都不曾有過。
光禿禿的枝椏上,一直閉着眼睛的貓頭鷹忽然睜開了雙眼。而它身後的彎月,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此刻,也被越來越濃盡的黑霧,給逐漸的侵蝕。男人轉身,直接消失在夜幕之中。在不知名的山坳裡,傳來了幾聲狼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