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牆,往往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呆在一個地方睡一覺,任憑她背後有什麼小動作,自己也絕對不能輕舉妄動。只是,現在李凱文被周圍的那些東西給攪得慌了神,而忘了現在周圍的處境。所以,當他們像一個無頭蒼蠅一般在林子亂轉的時候,正中了那隻鬼的下懷。
趙瞎子在林子裡摸索着前進,他是循着鬼氣往前走的。反正,在這個碩大的林子裡,只有一模一樣的沒有方向感。他又何必自己去自尋煩惱花那些精力去找出方向,直接跟着那絲鬼氣走,估計還能找到不少線索。畢竟,這羣鬼要比他們更熟悉這些村子。
正南方傳來的鬼氣最爲強烈,所以趙瞎子想也不想的直接往那個方向走去。
“有人。”樹底下的兩隻人影,立刻警惕的接着夜色掩藏了自己的身形。一大一小的身影,一個倒掛在樹梢上,一個直接變成一張皮,粘在了樹幹上。
“沒了?”趙瞎子走了幾步,自言自語的樣子,“不對啊,剛剛明明就是在這個方向啊。”
他故意忽略身後傳來的異樣感,自己徑直往前走去。殊不知,身後的兩道人影,如幽靈般,正飄在他身後。
看了一眼樹下的石頭,不一會兒的時間又多了一半,這已經是數不清第幾次走到這裡來了。張馨月雙手撐在膝蓋上,微喘着,“怎麼辦?”
他們一直都在跑,但是,卻是始終都不曾走出這一片林子,內心不焦急是不可能的,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必須想出對策來。不能就這樣子,像暈頭螞蚱一樣亂跳。
李凱文見張馨月真的是累了,他自己也是有些喘,將揹包裡的僅剩的一瓶水遞給了張馨月,自己舔了舔乾涸的脣瓣,“先休息一會兒。”
“給你。”張馨月將手裡的水直接舉到李凱文面前。
李凱文愣了愣,抿了脣,將頭帥氣的往一旁一甩,“我不渴!”
彆扭的樣子,讓張馨月只想笑,那脣瓣上的幹皮是騙誰呢。你不喝是吧?直接仰頭灌了一大口,對準李凱文就吻了上去。直到嘴裡的水都送到了對面,才肯罷休。之後,自己擦着嘴角的水漬,笑罵道,“傻瓜,你倒下了誰帶我出去。”
“我!”李凱文微微有些羞赧,卻是硬是梗着脖子回道,“我一大老爺們,讓你照顧着,算什麼樣子!”
但是,說不感動,那是假話。這
是不是就可以證明,張馨月心裡,是有他的?
“我可算找到你們了!”
短暫的旖旎氣氛被一聲怒吼給直接打破,李凱文張馨月兩人一聽這聲音,心裡頓時一喜,可是同時也不免頭大。這老傢伙來了,他們肯定能夠出去了。但是,他自己,肯定不會避免被這人給噁心一頓。因爲什麼?就因爲他腳邊的這一大堆石頭。
“呱唧”一下,正想着呢,自己腦袋就被人從後面給拍了一巴掌。
趙瞎子一步跳在他們面前,“好小子,我正找你們呢,沒想到還真被我找着了哈。”說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來,看着張馨月他們兩個人都有些氣喘吁吁地樣子,面上不免有些幸災樂禍,“怎麼樣?鬼打牆的味道好受吧?”
李凱文心裡是叫苦不迭,直在哀嘆,天上的各路神仙,我錯了還不行麼。能不能讓這個瘋子正常一點,以後我一定晨昏定省,早晚三炷香來祭奠你們。可是明顯的,迴應他的是,對不起,您呼叫的客戶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趙瞎子對他的犀利變本加厲,用腳攤開那一小山丘的石頭,“我來數數啊,一,二,三,四……”
陰陽怪氣的河南話,還被他加上了豫劇的調調。李凱文翻了白眼,心裡只問,你這是在這唱大戲呢。要不要他在一旁再給他配音,嗆ceicei!
但是,在趙瞎子來了之後,明顯的氣氛有所緩和。他們心裡不再是焦急的恐懼,也有了開玩笑反而時間。張馨月看趙瞎子並不急着帶他們離開,反而是饒有解釋的去數石頭。心裡不免起疑,他真的這麼閒?她捅了捅李凱文,“咱們什麼時候走?”
“我哪知道?”李凱文朝着趙瞎子揚了揚下巴,“還得看着爲什麼時候高興了,咱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張馨月總覺得趙瞎子是在等什麼,但是心裡又不確定,所以,只是打定了注意決定靜觀其變。
“……四十九、五十!”趙瞎子一副跟見鬼的樣子,即使是臉上帶着墨鏡,但是依舊可以看得出那鏡片之後的雙眼瞪得跟牛眼一樣,“你出息了都!”
趙瞎子對着李凱文的屁股一腳踹了上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帶着媳婦,在這裡鬼打牆!以前交給你的都白教了不是!”邊踹邊罵,看着李凱文還敢躲着他,他頓時雙手背在身後,眼睛一眯,“你還敢跑!”
“不跑被
你踹麼?”李凱文小聲嘀嘀咕咕,“早知道這樣,我寧願是我老大來救我。他不會像你這麼唧唧歪歪!”
“你說啥?聲音大點。”趙瞎子聽不清李凱文嘀咕的什麼,頓時沒好氣道,“你他奶奶的還覺得委屈了不是,鬼打牆最忌諱的就是你在裡面像個暈頭螞蚱一樣亂竄,竄來竄去,行,那鬼樂呵了,你自己累的跟只狗一樣。”他看了一眼張馨月,立刻笑嘻嘻的解釋道,“乖啊,叔不是罵你,叔是罵這隻兔崽子。”說完兩眼立刻一瞪,變臉比唱京劇還快,“你自己跑也就算了,你扯着你媳婦跑啥跑,你不知道在這裡面女人體力越是虛弱,就越是容易招來邪穢麼!”
原本還想梗着脖子跟趙瞎子爭論一番的李凱文,聽了趙瞎子的一通吼之後,心裡的羞愧直接襲上心頭。趙瞎子說的沒錯,求生的本能讓他忘記了自己應對的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一羣蹤跡是無形的鬼。用人類的求生法則在這裡根本就沒什麼用處,反而會害了自己。
趙瞎子本想磨磨李凱文的傲氣,見人現在腦袋都快耷拉到了地上,就知道自己的話語,李凱文是徹底的聽了進去。
他不耐煩的揮揮手,“行了行了,以後自己記着點,再碰到這種事情,你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原地睡一覺就行。不管看到什麼聽見什麼,你就他奶奶的覺得自己在做夢。”
說完,眼裡的精光一閃,來了。
李凱文和張馨月兩個人還沒看清楚怎麼一回事兒,就見趙瞎子用百米衝刺的速度,直接撲向一棵樹,仰着頭,對着樹上的空氣嘰裡呱啦的亂叫一通。
“你看到什麼了?”張馨月問着身旁的李凱文。
李凱文搖搖頭,“什麼都沒看到。你又看到了什麼?”
兩人一致回答,“什麼也沒看到。”
趙瞎子看着頭頂的那個倒掛着的孩子鬼,“吐着你的舌頭,你以爲我會怕你麼,等你了這麼久,你纔出現,怎麼着,你是等不及了嗎?”
“肉,我要吃肉。”七娃呆呆的看着樹下對着他叫囂的那個人,他身上的味道好臭,他不要吃這個老頭。他要吃肉,要吃那兩個香香的。頓時,眼裡的貪婪絲毫不肯掩飾。可是,下一刻,就消失不見,爲什麼?因爲張叔說,他要那兩個人的皮子,所以,他不能隨意地吃肉。
張叔說,他去佈陣對付這個臭老頭,所以,他只用在這裡守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