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悠笑着對兩人說道:“宋歌,我知道你擔心自家哥哥的終身大事,但畢竟感情的事情,別人看着再怎麼急,終究不是自己的事情,所以順氣自然就好。小語,你對宋許諾的成見心也少一點,就算是試一試好了。”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點點頭。
“別爲這種事情糾結了!我們進去吧,聽聽他們討論的怎麼樣吧。”
蘇清悠一隻手拉着一個人,同他們重新回了病房。
裡面,薄譽恆躺在病牀上,正認真聽宋許諾拿着ipad,制定着他的旅遊計劃。
看到蘇清悠走進來,他對好友點點頭,“許諾,我覺得你的計劃挺不錯的,不過還可以再完善一下,畢竟羌塘有些遠,自駕遊的話至少要幾天幾夜,不說清悠了,其他兩個小姑娘也不一定受得了。”
“行,我再琢磨琢磨。”
宋許諾一邊拿着ipad,走到旁邊,聚精會神地看着屏幕,繼續思索起來。
聽了剛剛那些話的落語,再次望向宋許諾時,清秀的小臉上,微微掠過一絲訝然。
是了,她的確如蘇清悠所說,對宋許諾成見太深,因而一直覺得他不夠有男子氣概。
她曾經喜歡薄之白身上洋溢着的少年氣,和他乾淨精緻的面容,但沒想到漂亮的蘋果裡面早已爛了芯,根本就是個難得一見的絕世垃圾。
既然曾經看走了眼,如今好友都在耳邊這麼懇切地建議她,她的確要把從前固有的想法給改變才行!
三人又在病房裡說了一會,最終同夫婦二人道別離開。
蘇清悠把門關好,回頭一看,發現某人正拿着她謄寫的本子,一頁一頁地翻開。
“你最喜歡綠色,怎麼現在居然買了個粉色的小本子?”
蘇清悠以前的確是最喜歡綠色,還最喜歡狗尾巴草。
她之前過了不少苦日子,對狗尾巴草有一種天然的喜歡,每次快撐不下去的時候,都得去看看那草,再安慰安慰自己,咬着牙日子也就過去了。
但如今和往日截然不同,她開始喜歡上了粉紅色。
大概在薄譽恆的滋潤下,她逐漸有了一顆少女心吧。
“我當然還喜歡綠色了,只是粉色也喜歡了。”她走過來,坐到他牀邊,放鬆一般地躺在他的懷裡。
薄譽恆摸摸她的小腦袋,“清悠,你這字和爲夫比,還需要加強啊!”
這話說的蘇清悠差點沒從牀上栽下去,她擡起頭,有氣無力地說:“薄先生,這時候你應該按照套路,對我說些甜言蜜語纔對,怎麼能讓我練字呢!”
薄譽恆狹長的眼眸裡掠過一道淺淺的光彩,“夫人,你說的對,讓我給你說點甜言蜜語好了。”
“洗耳恭聽。”
蘇清悠躺在他腿上,兩隻小手在空中隨便晃悠,被他一把捉進手心裡。
他輕咳一聲,雙眸收緊,聲情並茂地,幾乎朗誦一般地念出來,“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
蘇清悠:“……”
“不喜歡?”他有些困擾,“你是我的小蘋果。”
蘇清悠剛想說什麼,他把小本子拿起來,指到一個地方,“願望:希望能有一天站在某個舞臺中央,唱出我最喜歡的一首歌——《小蘋果》!”
“行了,你別說了,我錯了。”
蘇清悠無語,不由得扶了扶額,“從前不讓你說,你講的話一句句能把人膩死,現在,想聽一句都難。”
他清俊的面容上浮現一絲好笑的神情。
“有時候累了會發呆,想起你,心裡覺得很舒服。”
蘇清悠對上他,脣角由衷地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這話,比甜言蜜語要好聽。”
“譽恆。”
她頓了頓說:“舅舅給我打了個電話,希望我能回上海的陸家一趟,權當是認祖歸宗,所以我們出遊的計劃可能要擱置一下。”
“沒關係,去一趟上海也不需要花多久。正好,去上海的時候路過z市,我們回去一趟吧,爸媽知道你懷孕的消息後很高興,一直說要讓你去見他們一趟。”
“嗯,好,本來就應該去看看爸媽的。”蘇清悠一口應下來,“今天一早上被我們鬧騰的受不了了吧,睡一會吧。”
“好。”
他淡淡應了聲,深眸裡也難掩疲憊之色,“你陪我。”
他現在說這樣的話,真是越來越臉不紅心不跳了。
蘇清悠彎腰把鞋子脫掉,和他躺在一起。
“那你中午可得睡的香一點。”
“我會睡得比誰都好。”他說完閉上了眼睛。
蘇清悠看着他的側臉,光是側顏,已經如一副靜止的山水畫,讓她的眼皮也慢慢沉重起來……
過了會,薄譽恆眼睛緩緩睜開。
“清悠。”
蘇清悠已經快要夢見周公,被他這一呼喚又和周公揮手說拜拜了。
她吧唧吧唧嘴,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問:“怎麼了?”
“以後有了孩子,ta睡哪裡呢?”
“這個問題嘛……”
蘇清悠打了個哈欠,“不用想啊,肯定是在我們兩個中間睡的。”
薄譽恆的眸子底就浮起絲絲繞繞的糾結。
“清悠,我們兩個人,之前錯過那麼多次,好不容易,陰差陽錯在一起,不過半年的時間。普通的小情侶,這時候應該還在熱戀期,結果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他上高中那會,不少人談戀愛,也有人直接衝到他面前和他表白,“同學,和我談戀愛吧!”
他那時不懂什麼叫“戀愛”,現在好不容易食髓知味,就已經成了孩子他爸。
“清悠……”
他原本還想和蘇清悠說話,轉頭,看到她已經閉上眼睛,嘴巴微微地張開,顯然已經熟睡了。
“算了。”
把她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提,終於把她快要流口水的嘴巴合上。
他在她粉嫩的櫻脣上淺淺地啄了一下,“午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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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s市××警局的審訊室內。
“小允,怎麼會這樣?”
趙詩允的父親坐在她對面,有些痛心疾首,“原來你之前都是在裝病嗎?這又是何苦呢?何必在我們面前也裝成那副樣子,如果你告訴我們,我們怎麼也會想辦法幫你打官司。可你現在身上負着一條人命和兩件爆炸事故,你要我們怎麼救你出去?”
趙詩允低下頭,微微吸了口氣,再次擡頭看向趙銘,“爸,這事我媽知道了嗎?”
“她不知道,現在天氣熱了,她已經去了北京的避暑山莊,去那避暑了。”
聽到這個答案,她冷冷一笑,“不是避暑,是去養胎了吧?”
這句話讓趙銘臉色一變,“小允……”
“也是啊,媽也不過四十出頭,我這個女兒不爭氣,還不如在她能生的時候重新生一個,總結總結曾經培養我時候的經驗教訓,養一個出色的後代,把我徹底拋棄了吧。”
“小允,我們之前以爲你得了病,你媽因爲你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傷心,如果不是偶然受孕,她也不會因此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情緒漸漸好起來了,你不能怪她!我們也不可能拋棄你,你知道嗎?!”
趙銘因爲她自暴自棄的話很生氣,“我們會盡力給你減刑的。”
趙詩允嘴角勾了勾,笑得涼薄,“爸,你要知道我如今變成這樣和誰有關,你能眼睜睜看着我身陷囹圄,而害我的人還在外面逍遙法外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趙銘重重地嘆了口氣,搖搖頭,“小允,那你是想怎麼樣,你媽從前就是太溺愛你,才讓你變成這個樣子,就算有別人害你,你自己如果不作,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爸,我現在就求你一件事。”趙詩允用懇求的眼光望着父親,“幫我做完這件事,我即使在監獄裡,也會心安的。”
“……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