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兒進來先恭敬的給老太太叩了頭,老太太端詳了下,瞧着面熟一時未想起在哪裡見過。一旁的鴛鴦忙在一旁悄悄提醒道。
“是璉二爺身邊的昭兒。”
賈母這纔想起遂開口道。“你是昭兒。”
“正是奴才,老太太好記性。”昭兒嘴上說得恭敬。
賈母聽他回答,見他進退還算有度滿意的點點頭,後又想起即是賈璉身邊的,如今回來,豈不是送信的,想着着了看鳳姐,鳳姐只是笑笑道。
“知道老太太心裡惦記,這人一回來,我可就巴巴趕過來了,老太太有什麼想問的想知道的便只管問昭兒去,孫媳可什麼也不知道。”
不管鳳姐說的是真是假,這話卻聽着讓人高興,便只對昭兒道。
“起來回話吧。”看昭兒謝恩起身,又道。“你們姑老爺身子可好些了。你主子可說了什麼時候與林姑娘回來。”
昭兒聽了問話,偷偷看了看鳳姐,見對方點頭,方恭敬道。
“不敢欺滿老太太,姑老爺病的重。”昭兒面上露出悲切之色,頓了頓道。“在半月前便去了。”說完低了頭不敢再看老太太。
賈母只覺眼前一黑,幸好一旁的鴛鴦及時扶住,才免了她摔下榻來。鳳姐本想着林如海是女婿又是長年不在膝上,縱使傷心也無甚要緊,所以得了信便急急趕來想討個好。如今見老太太這反映嚇了一跳,暗暗後悔沒有與太太商量,若這老太太真出了事,自己豈會有好。
忙與鴛鴦扶着老太太躺下,又是順氣又是掐人中,寶釵並三春也在一旁忙作一團,好在賈母不過片刻便清醒過來,也不管周圍衆人,只哭道。
“我可憐的玉兒啊,他如今撒手走了,讓我的玉兒可怎麼是好。老天啊,你放着我這活了一把年紀的老婆子不管,怎麼就總盯着他們這些年輕力壯的。他走了也還罷了,留下我那可憐的玉兒可怎麼是好。”
鳳姐聽着,原來老太太擔心的主要是黛玉,想起昭兒帶回的另一消息,暗暗鬆了口氣,忙寬慰道。
“老太太莫傷心,姑父與姑姑膝下便只有妹妹一個女兒,又豈會不爲妹妹考虙。”旁人也在一旁勸解。
賈母聽了頓了頓,想着自己女婿可不是個簡單的,又想起上一次賈璉傳言說的那對暫住林府的言氏父子。正了正臉色對昭兒道。
“你們姑老爺對林姑娘可有安排。”說着眼中閃過一思銳利。
昭兒想起景謙的手段,臉上恐俱一閃而過,只是聲音愈發恭敬道。
“有的,就在姑老爺去世前幾日,聖上降下旨意,將林姑娘許配給成王世子爲世子妃,原來姑老爺的好友言老爺就是成王爺,世子爺正是謙公子。王爺甚是喜歡林姑娘,便替謙世子求娶,又稟明聖上,聖上也是知道姑老爺才華的,所以便下旨賜了婚,只等林姑娘及笈了便舉進大禮。”
昭兒說完又將賈璉寫給賈母的信呈上,賈母將信放在矮几上,鳳姐本以爲黛玉嫁得好,賈母應刻商興,可看賈母面上卻是沉悶似水,一時準備的討喜之話卻都說不出來了。
榮禧堂內一時安靜,接着是杯盞摔下的聲音,和少女驚呼。衆人看去,只看到寶釵的羅裙溼了一片,面上又羞又愧,見衆人看來更是尷尬,正要解釋,賈母卻說道。
“寶丫頭,快回去換身衣裳,莫着涼。”又對三春,湘雲道。“你們陪了我半日了,也都回去吧。”
幾人雖然心思各異,卻不敢違抗賈母,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