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攜着黛玉方一走進榮禧堂便看到鴛鴦從廊下迎了出來。鳳姐看着鴛鴦道。
“怎麼你也出來了。”
鴛鴦看着二人先行了個福禮笑道。
“剛剛有小丫鬟來說姑娘和奶奶過來了,老太太等着着急,便讓我出來迎迎。”
鳳姐一聽便笑着對黛玉道。
“果然還是妹妹面子大,將我們這一大羣人都比下去了。”
黛玉雖然在近賈府之前便做了許多建設,但是當面對時,心中仍是百轉千回,無法如同當年一般玩笑了,所以聽了鳳姐的話只是尷尬的笑笑一時不知如何去迴應。鳳姐雖早已覺出黛玉此次回來與之前大有不同,但也並未多想,只想着或許是因剛剛喪父心情抑鬱。
幾人說着話便已到了榮禧堂內,此時房內坐的甚是齊全,不僅有榮府的各位夫人小姐,便是薛寶釵與薛姨媽也是在坐的。
黛玉進來時一下衆人的眼睛都落在了黛玉身上,因爲身有重孝,黛玉身穿一身素白長裙,未施粉黛的臉顯得有些蒼白,但眼神明亮,眉宇間的的嬌弱與抑鬱之色消了不少,遺世獨立,儀態安然,便是王夫人待黛玉不喜卻也不得不讚一聲好來。
黛玉緩緩走到賈母身前幾步方纔行禮道。“老祖宗安好。”又向兩側的刑夫人與王夫人問好。態度恭敬卻並不親近。
王夫人與刑夫人對黛玉並不如何親近,黛玉如此態度二人並未感覺奇怪,賈母只是皺了皺眉,想着莫不是黛玉在外受了什麼委屈,如此想着賈母看黛玉的眼神便越加慈詳。
“來,過來,讓祖母好好看看。”說着賈母伸出手,好似要將黛玉擁入懷中。
黛玉聽着賈母熟悉的語氣,親暱的動作,前塵過往在腦中一一閃過,心中一酸,眼淚在眼中打轉,其實外祖母一直待自己極好,唯一沒有順着自己的便是寶玉的事情,看着賈母一臉的慈愛之色,黛玉心中猶豫,這一刻她相信外祖母是疼愛她的,只是她在賈母心中的份量比不上賈家。不過在這賈府中她本就是外人。
黛玉一哭,賈母便慌了忙道。“我可憐的玉兒,可是受了什麼委屈,同祖母說說,祖母爲你做主。”
說着便要下榻,黛玉一見忙上前安撫住賈母道。
“哪裡有什麼人會讓我受委屈,我是見到老祖宗高興的。”
罷了,若是外祖母待自己能始終如此,自已便替母親孝敬她吧。
賈母聽了仍是不信,不過看着黛玉一臉笑意多了幾分明麗少了幾縷憂愁,看着越發動人,方纔放下心來又拉着黛玉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方心疼道。
“瘦了,在路上可還習慣,早就收到信說是回來了,可是算日子卻遲了大半個月,路上可發生什麼事。”
黛玉偎在老太太身邊一一坐答,一旁探春,寶釵等也不時插言逗個趣,問黛玉一路見聞,可有什麼趣事。黛玉也會講一些,不過黛玉一路行來,確是有些勞累,賈母見黛玉疲憊便讓黛玉回去休息,又囑咐衆人,今日不得去打擾黛玉。
衆人今日前來本是衝着那位傳說中的謙世子而來,只是老太太不問,衆人無法開口,一時只好接捺住好奇心回去了。
賈母見衆人散去,方叫來鴛鴦道。
“紫鵑那丫頭跟你親厚,等會兒我放你假,准許你去串門子。”
鴛鴦笑道。“那敢情好,還是老太太知道疼人。”
之後鴛鴦服侍賈母歇下,方到碧紗廚去尋紫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