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謙等到黛玉離開方又回到屋內,不知爲何雖然今日林如海看上去氣色極好,明明應該高興的,可是他的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黛玉說一切都在好轉,可他卻只想到迴光返照四字。
景謙回到房內卻見林如海已沉沉睡去,神態安詳嘴角仍然帶着些微笑意。景謙微微放下心來,想來自己是多想了,說不得這世間當真有奇蹟。
一旁守夜的僕從看着景謙到來,忙上前施禮,卻不說話,直到景謙看完林如海,將那僕從將到外間道。
“今日夜裡你警醒些,時刻注意你家老爺的動靜,我就在外面的榻上,若有什麼事你只管叫我。”
小廝卻有些爲難,畢竟今時不同往日,這景謙不僅僅是未來姑爺更是王府世子,身傷尊貴怎麼可以如此屈就。想了想道。
“這裡小的守着便可以,您若是擔心,命人將一旁廂房收拾了便是,這……”
“不必麻煩,我在這將就一下就可以了。”說完便打發了小廝,又交待了凌峰幾句便歇下了。
林黛玉一路回到住處,方一進屋便見一屋子的丫鬟都圍上來了,嘰嘰喳喳的打趣着,叫着世子妃,黛玉又羞又急,無奈人單力薄實在說不過,一急也顧不得了便拉着最近的丫頭道。“看我不撕了你們的嘴,也讓你們知道知道我的厲害。”一時一屋子人鬧作一團,鬧了一會兒,又每個人給了賞錢,方散去。
林黛玉躺在牀上,看着月光灑了一地的銀白,心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即使進入睡夢中也帶着甜甜的睡意,衝散了一室清冷。
“玉兒,玉兒……”黛玉睡得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叫她,聽聲音甚是熟悉,黛玉睜開雙眼,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牀前,黛玉本被嚇了一調,卻藉着朦朧的月光,看到林如海俊朗的面容,是自己記憶中父親的樣子,全不見近日的憔悴,黛玉隱隱覺得不對,卻一時腦子轉不過來,說道。“父親。”
林如海看着她點點頭道。“玉兒,你已經長大了,日後父母不在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這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將來即便有什麼事不順心意,也要看開些,多想在乎你的人。”
黛玉不解道。“父親要去何處,爲什麼不能陪在玉兒身邊。”
林如海看了看外面的明月嘆了口氣。“爲父自有爲父的去處,你莫要掛念,只要記住爲父的話,莫讓父親擔心。”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黛玉一急忙要下牀,卻不想一腳踩空,栽下牀來。
“父親。”黛玉一下坐起,看着朦朧的天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守夜的紫鵑聽到動靜,忙進來問道。
“姑娘,怎麼了。”
黛玉聽到人喚方看向紫鵑,眼裡的淚怎麼也止不住。抓着紫鵑的手道。
“父親,父親走了。他來向我辭行了。”
紫鵑看黛玉的樣子也嚇了一跳,聽她言語,又放下心來道。“姑娘定是夢魘了。奴婢一直守着哪裡有人,姑娘不信等天亮了親自去瞧瞧。”
黛玉安靜下來,喃喃低語道。“是夢。真的,只是夢嗎。”又突然激動道。“不是的,不行我要親自去瞧瞧才放心。”說着便要下牀。
紫鵑忙攔住她道。“我的好姑娘,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不說擾了姑老爺休息,就您如今的樣子,怎好直接過去,若是被人看到,還以爲出了何事呢。總要梳洗一番。”
黛玉聽了勸,卻還是一直催着紫鵑快些,不知爲何黛玉總覺不安。方一梳洗完,便疾步走了出去。
景謙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一是不習慣,二也是因爲心中焦慮,好在這一夜林如海睡得安穩並沒有起夜。正在景謙迷糊將睡之際,便聽到外面走近的腳步聲,景謙忙坐起身子,便看到黛玉疾步進來,景謙看了看還未大亮的天色,看着黛玉道。“怎麼起得如此早。”
黛玉看到景謙也有些詫異道。“你怎會在此。”二人幾乎同時開口,問出後又有一瞬間靜默。即使不回答,也知對方爲何。
景謙便又道。“你不必擔心,這一夜伯父睡得很安穩。”黛玉聽後點頭,那句感謝卻留在了心底。二人輕手輕腳的進了室內。
守夜的小廝在一旁打着盹,牀上的林如海仰面平躺着,神態安詳,黛玉看着放下心來。一旁的景謙看着連姿勢都未變的林如海,感覺不對,讓前拿起放在外面的手,入手卻是一片冰涼沒有一絲溫度。景謙如同被定住一般,臉一下子變得蒼白,黛玉看他不動有些疑惑問道。“怎麼了。”
景謙放下林如海的手,又將一隻手放在林如海鼻下卻是聲息全無,又去看林如海胸口只有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