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九川本來都想直起身子讓開了,一看到邱沉立馬將我攏在了懷裡。
我趕緊推他,急着跟邱沉解釋:“沒什麼的,羅哥就是跟我解釋了下昨晚……”
我話還沒說完,一個柔軟的吻落在了我臉上。我頓時僵住了,邱沉大步流星地走來,一把拖開羅九川就把他往地上摔去。
羅九川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地,我摸着被親到的臉頰看過去時,他竟然也留戀地摸了摸嘴脣。
我下意識地用力擦了擦臉頰,他的眼角當即抽搐了幾下,眼裡又露出一絲受傷的表情。
我想起了陸重七,想起那個叫我不願意回首的吻,然後我忽然有點噁心作嘔,而且我真的乾嘔了兩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怯怯的聲音:“總經理,你的錢掉下去了。”
是剛纔撿錢的兩個保安,正惴惴不安地看着我們。
“滾!滾出去!”羅九川惱羞成怒地衝着他們吼了好幾聲,保安嚇得趕緊把錢往地上一放,帶上門走了。
邱沉似笑非笑地垂眼看看我,像是對我剛纔的表現很滿意:“我來接她下班,聽人說被你叫過來了。”
他說着回頭看了一眼,指着那一袋子錢道:“她不肯收錢,你就扔掉?你故意弄這麼一大袋現金,是想找機會送她回家再趁機約個晚飯嗎?”
我狐疑地看向羅九川,沒成想他的臉竟然微微一紅,東張西望的眼神裡有一種心思被洞穿的窘迫感。
他冷哼一聲,爬起來拍拍屁股,理直氣壯地擡起頭來:“是又怎樣?你倆又沒結婚,法律規定我不能追了嗎?”
邱沉回以冷笑,拉着我就往外走。
經過那袋錢時我回頭看了一眼,本想叫羅九川別再亂扔了,可看到他定在原地盯着我看的落寞樣後,我慌亂地轉回了腦袋,終究什麼都沒說。
我們五點下班,現在已經五點零五分了,除了羅九川的辦公室,其他辦公室都是用透明玻璃隔開的。
同事們都好奇地伸長了脖子,盯着我跟邱沉牽在一起的手交頭接耳。
我下意識地想抽手,可邱沉卻加大了力道,還遞給我一個警告的眼神。我只好作罷,回辦公室拿上包包後跟着他離開了公司。
一上車他就親了過來,着重在羅九川剛纔親到的地方親了好幾次。
我心裡發悶,不知道該跟他怎麼解釋。愣神間,他的吻輾轉到我脣上,可能是察覺到了我的不專心,刻意懲罰似的咬了咬……
接下來兩天我都沒見到羅九川,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躲着我。
工作如常,只是多了很多踩門檻的人,同事們的八卦精神堪比娛記,八杆子都打不着的車間同事都會時不時路過一下我們辦公室。最後人事發了一則通告,說是一旦抓到誰上班偷閒就罰款。生產文員被帶頭扣了五百後,來會計部踩門檻的同事明顯變少。
第三天見到精神抖擻的羅九川時,我愣怔了下,虧我還擔心他心情不好亂抽菸亂喝酒呢。
他一看到我就嘚瑟地拋來一個媚眼,雙手插着兜吊兒郎當地晃到我跟前:“嘿,情場失意商場得意,這幾天接連談下來好幾筆生意,你哥我是不是很厲害?怎麼樣,晚上陪我出去慶祝一下?”
看到他沒事,我會心地笑了:“羅哥,別貧了。月底有很多數據要覈對,挺忙的,你找朋友們跟你一起慶祝吧。”
“喂,你真當我是鐵打的?”羅九川一把扯住了我,斂起笑容又彎腰跟我平視,“老子長這麼大,表白那麼多次都成了,這一回陣仗最大結果卻失敗了。我也很傷心的好不好?”
“羅哥,我是真的很忙。”
“會計這麼忙?那你現在就去老劉手下當財務去,反正他一直想把你要過去。”
老劉是財務部主管,我們公司目前一百人都不到,所以經理級別的人沒設立太多。
我覺得他太把工作當兒戲了,有點不高興地推開了他:“羅哥,我工作做得好好的爲什麼要調職當財務?”
“老劉說你知道動腦子思考,一直做會計沒前途。對了,下週一跟我去出趟差,可能得出個三五天的時間,多帶兩套換洗衣服啊。”他說完就嚼着口香糖走了。
我鬱悶地追上去問他爲什麼要帶我,生產經理質量經理乃至業務經理都可以帶,怎麼都不該輪到我,可羅九川一句“我樂意”就把所有的道理都推翻了。
邱沉當天工作忙沒來接我,我一路上都在思考該怎麼讓羅九川放棄帶我出差的打算,所以走到樓道口時也沒留神。
一個身影像兔子似的竄過來,冷不丁在我臉上狠狠地抽了一耳光。
等我回過神來時,她第二個巴掌已經落下。
我兩邊兩頰都被打到火辣辣的疼,眼看她又擡手要打我,我趕緊躲開了,還下意識地回扇了她一耳光。
我這纔看清她的臉,居然是於藍。
她痛得捂住了臉,張嘴就用髒話罵我:“你個賤人!害得我爸丟了公司,害得我天天被人嘲諷,你不得好死!”
我窩火地吼了她一聲:“到底是誰先作死!凡事有因纔有果,你怎麼不反省你自己哪裡做錯了!”
她呆了兩秒,反應過來後不由分說就撓我臉,還趁機抓住我的頭髮使勁拉。
我們打過一次架,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很快,她又被我騎在了身下,我用膝蓋壓住了她的肚子,再儘量按住她兩隻胳膊,心裡惱得不行:“你一個白富美,怎麼像潑婦一樣!也不怕你爸媽知道後嫌你丟臉嗎?”
“我呸!”也不知道她到底被怎麼嘲諷了,竟然撒潑到朝我吐口水。
我撇頭想躲,她趁機翻身把我壓在了身下。
路過的人都在看熱鬧,也沒人過來幫忙。大屏幕告白的餘溫還在,很快有人認出了我,還掏出手機在那裡拍視頻。
於藍露出破罐子破摔的無賴勁,趁我掙扎時狠狠地抽了我一耳光:“這個女人死不要臉!一邊勾搭我男朋友,一邊勾搭羅九川!她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賤貨!”
我氣得不行,根本沒心思辯解,因爲她在握着拳頭砸我臉。
我一邊躲一邊喊:“她就是個瘋子,救命!誰幫我報下警!”
可是沒人站出來幫忙,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幫忙報警,就連小區保安來了也只是站在一邊說兩句當是勸架,根本沒人上前拉架,因爲後來的人都以爲於藍是正室在打小三。
我委屈得不行,這一次於藍也不知道是不是嗨了藥,騎到我身上後就沒給我機會掰倒她,還越打越興奮。
我捂着腦袋一直在心裡呼叫邱沉的名字,最後邱沉沒叫來,警察來了。
謝天謝地,我慶幸有好心人幫忙報了警。
被警察大哥拽上警車時,於藍還一臉得意地衝我揚起了下巴。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的,竟然讓我跟於藍一起坐在後座,她趁機又掐了我幾把,我也不甘示弱地掐了回去。
快到派出所時,於藍終於消停了,不過她輕蔑地跟我說道:“你當邱沉真喜歡你啊?你沒發現你的眼睛長得很像丁悠然啊?還有羅九川,你當他是真心在跟你告白?別做夢了,鄉巴佬。我爸說了,他那是趁機在給他公司打廣告。你們公司最近的生意變好了吧?羅九川趁着這次表白可是成功把自己樹立成了癡情男,形象好得要死。”
我皺了皺眉頭,我們公司的生意確實變好了。
於藍越說越起勁,繼續道:“所以他們倆誰都不愛你,你也就是臉盤子長得有那麼一丁點好而已,玩夠了也就把你當垃圾一樣扔掉了。你現在少跟我得意,遲早有你哭的那一天,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賤貨!”
我沒搭理她,這樣的言語我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兩個警官收了她什麼好處,把我帶到派出所後竟然像上次關邱沉一樣,二話不說就把我關進了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