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社士氣如虹,隨着飛鷹的衝出,狼社小弟們也再次瘋狂起來。鐵血營的人哪會落後,他們從來不怕流血,數十名鐵血營高手手握武器準備再次展開殺戮。
“砰!”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那個手提斧頭的漢子應聲而倒,血水在黑夜中並不鮮明,模糊的燈光下隱約可以看到他額頭上的黑點。
對方有槍,這倒出乎飛鷹的預料,他臉上肌肉微微抽動,吳龍和惡鬼不在,鐵血營靠他指揮,他沒有叫鐵血營的人停下來,他們還在繼續殺戮着。
“砰!”““砰!”“砰”槍聲繼續響起,又有三個鐵血營的漢子倒了下去。狼社的人也不是不怕死,當知道虎幫有槍後,原本如弘的氣勢也弱了下去,不敢再往前衝。
鐵血營的人不怕死,那也不代表他們會讓自己莫名其妙地死在敵人的槍下,他們都是經歷過血腥的洗禮,片刻間便發現對方有十幾個槍手。
“都退進去!”飛鷹也瞬間瞭解到了形勢,對方有十幾把槍,即使是鐵血營,想要在拿着刀片把他們都幹掉是不可能的。
虎幫的人雖然有槍卻不敢繼續向前衝,都被鐵血營犀利血腥的手段所震住了。
飛鷹下達了後退的命令後,鐵血營的人並沒有完全脫離戰場,幾個鐵血營的漢子眼神中依舊透露出殘忍嗜血的光芒,他們並沒被虎幫的槍手嚇住,有兩個人抓起虎幫的小弟擋在身前,那兩個被“寵幸”的虎幫小弟還欲作臨死反抗,可以他們的身手哪能抵抗鐵血營的好手,被貼身的漢子輕鬆結束了生命,他們的屍體也被當成了擋箭牌,擋住自己人的子彈,貢獻出了他們人生最後的一點點價值,只不過那點貢獻是送給了敵人。
鐵血營的人在非洲的時候都是用槍的好手,只不過入境的時候不能攜帶槍械,他們也不曾想過像這種大規模的黑幫拚殺對方還敢用槍,一開始沒有防備,這才致使四名成員死在虎幫槍下。他們一邊注意着虎幫的那十幾個槍手,在黑夜中如鬼魅一般向彈簧廠退去。虎幫的人還是不敢追擊,他們上前只能再次充當擋箭牌的角色,紛紛向後退去。鐵血營的人亦不敢衝進虎幫的陣地,他們也是人,即使身手再好也不可能一個人同時面對一羣攜帶凶器的虎幫小弟,沒有找到擋箭牌的人趁着虎幫的人還沒完全退盡便躍進了彈簧場。那兩個拖着擋箭牌的漢子展現出了他們非人的力量,一手毫不費力地提着那具屍體,速度絲毫不減,把自己的要害通通擋住。
一段連續的槍聲留下了十幾具屍體,其中有四具是鐵血營的人,還有兩具狼社的,其餘的就是虎幫的了。狼社的人則通通躲進彈簧場。虎幫那邊,一個留着寸板頭,身材略顯單薄的男人神情冷漠地微微舉起了左手,虎幫的人都了停下了手,原本沸騰的一千多人片刻間安靜下來。
空氣中還飄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張朝文握刀的右手掌心也冒出了汗水,他並不是害怕,自打十八歲加入虎幫,他便已經有了死的覺悟,但這次狼社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着實把他震住了。這一次帶的人都是虎幫的精英,但這些精英卻被人用來當成了擋箭牌,更讓人震驚的是,十五名精心培養的槍手竟然只能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殺死四個人,虎幫的精英們被嚇得不敢前進。
微涼的夜風拂過張朝文線條分明的臉龐,他輕吸了一口冷氣沉聲對身邊的一個長髮青年道:“李雷,你帶人包圍彈簧廠,不要放過一個人,再叫些兄弟把這裡處理一下。”
李雷點頭應了一聲,向身後的人招了一下手,然後帶了一羣人朝彈簧廠後面跑去,還有八個槍手也跟了過去。
張朝文眉頭微皺,眼神不斷變化,心中似乎在猶豫些什麼,最後,他閉上了眼睛,重重嘆出一口氣,飛快地從衣兜裡掏出了手機,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眼中充滿了決然的神色。
“虎哥,你還能拖多久?”張朝文還是給他的老大打出了電話。
“你需要多久?”白虎的聲音很低沉,“小米出來了嗎?我打他電話沒人接。”
“沒有……”張朝文感覺喉嚨都忍不住顫抖起來,“我估計……米哥他……現在彈簧廠裡有一大羣狼社的高手,他們……很強……”
“高手?”白虎可是和狼社打了十幾年的交道,自然明白狼社的實力,“他們狼社能有多少高手?”高手?高手就能一個打一百個?據白虎所知,狼社還活着的高手就那麼幾個,趙鴻算一個,吳龍、周邦還有廖華,還有……韓樂。
“那些人的樣子我沒看清楚,應該有十幾個吧!”張朝文也只是估計,他還不知道鐵血營的存在,那樣非人的實力能有十幾二十個已經是最大估計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問道:“你到的時候,小米帶去的人就敗了?”
“嗯!”張朝文應了一聲,心卻不住顫抖,那可是六百多人啊!
“你能打贏嗎?”白虎過了好久才說出一句話。
“給我一個小時!”張朝文語氣變得堅決而自信。
“退回來吧!”白虎的聲音很蒼涼,“這一仗,贏了也沒意義。”
“爲……什麼?”張朝文握刀的右手有些輕微的顫抖,退?這時候退?難道那些兄弟就白死了?
“現在他們已經退到了裡面,我們要死多少人才能打贏?就算打贏了,我們又能得到什麼?”白虎很無奈,他抓樑強本是要對付趙鴻,卻沒料到狼社的人會這麼強。他還不想和狼社全面開戰,現在還不是時候。蕭米如果死了,再打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但如果退了,這一次虎幫可以說是大敗。了。白虎也很想直接滅了彈簧廠裡的那羣狼社精英,但他知道,狼社的人如果躲在裡面,他們的損失將很大。
“一個小時!我只要一個小時!”張朝文的目光一直在彈簧場的大門上,他低聲道,“我已經準備好了,汽油還有幾分鐘就到。”
“你準備放火?”白虎道,“不行!如果放火的話,警察和南區的軍隊會發現!”
“發現了又怎樣?放了就跑,誰有證據說是我們乾的?”張朝文語氣有些激動,“虎哥,你只用按我們開始的方案做就可以了。”
白虎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只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呼吸聲,他閉上了眼睛,輕聲道:“好吧!”這一次抓了樑強的女朋友的媽媽,好不容易把樑強引來,終究還是錯了。
“汽油?哼!”白虎無奈地笑了一聲,“看來你是巴不得小米死啊!”
張朝文掛了電話,臉色微變,顯得有些扭曲猙獰,他已經當了很多年老三了,這一次或許還要感謝狼社……
飛鷹他們可沒坐以待斃,彈簧廠內可是有很多屍體,五十幾個鐵血營的人,他們虎幫不過十幾把槍,能有多少子彈?
周邦他們坐麪包車去的,一千人分散從各個道路開過去,近百輛車,在黑夜中朝彈簧廠開去。楊明把人帶回去拿傢伙,最後上了八輛卡車大搖大擺地向彈簧廠方向開去,因爲阿樂說警察不會管。
狼社兩路人馬開過去,最後卻不得不在一個十字路口相逢,虎幫的人堵了五十幾輛車在街上,車子根本沒辦法過。大街上,他們可不幹上演一場千人PK,那樣的話就不好收場了。
“我操你媽!有種讓開路,找個地方開打!”打不行,罵總可以了吧!狼社的小弟們下了車,指着車後面那黑壓壓的一羣人就罵。
“日!你們虎幫的垃圾就知道躲在後面嗎?”
虎幫的人也不是什麼文明人,被罵了哪有不還口的?一時間鬧騰起來,兩幫人罵什麼的都有,從對方的種和智商開始“討論”,又到問候對方所有女性親屬。他們都把武器藏在外衣下面。虎幫的任務就是拖住狼社的援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最好是拖到天亮,如果一直罵下去倒是不錯。
而周邦他們的目的卻是趕到彈簧廠阻止狼社和虎幫開戰,可目前這中狀況,想要過去真的難。難道殺過去?他們可是來阻止兩幫開戰的。
周邦看着街上一片混亂的人羣,狼社的人被橫在街道的車輛擋住,而車的後面還有一大羣虎幫人員,想要衝過去根本不可能。周邦咧嘴一笑,對廖華道:“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打過去?”
廖華搖頭想了一下,問道:“我們讓人繞道行不行?”說完他馬上嘆了口氣,罵道:“我日,還是問樂哥吧!”繞道?往彈簧廠只有兩條路,這條路都堵了,另一條路又會是大大敞開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條路豈不是白堵了?
阿樂坐在天樂大廈底樓的會議室,菸頭已經堆滿了菸灰缸落在桌子上。阿樂坐在那裡狠狠地抽了一口煙,他的電話又響了。
“怎麼了?”阿樂看了來電顯示,知道是廖華。
“樂哥,虎幫把路堵了。”廖華道。
“我知道了。”阿樂說完便掛了電話,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白虎,你真的想開戰嗎?”阿樂問得很直接。
“你呢?”白虎道,“你難道不想打嗎?”
“我想打!”阿樂笑道,“我當然想打,但不是現在!”阿樂的九個兄弟有五個是死在虎幫手中,他怎麼可能不想報仇,但報仇不是用社團小弟的命和對方換,即使要換命,也要換得有價值,而不是兩個幫派把所有人叫出來對砍。
“那就把你的人退出我的地盤。”白 虎怪笑道,“狼社應該是那個叫雞公的小子說了算吧!”
阿樂自是明白白虎這句話的意思,毫不在意地道:“叫我們退也可以,但你得讓我們所有的人都回來吧!至於我們狼社內部的是不需要你操心!”
“你們狼社的人可不是我管得了的。你要讓你那些小弟退,你說了就是了,跟我說幹什麼?”
白虎竟然耍流氓,阿樂的心不由一沉,看來他是準備吃了吳龍帶過去的那些人了。
“你決定了?”阿樂陰沉地問道。
“決定什麼?”白虎是打算裝傻了,擺明不會放過吳龍的人。
白虎竟然耍流氓,阿樂的心不由一沉,看來他是準備吃了吳龍帶過去的那些人了。
“你難道不擔心軍隊插手?”阿樂知道警察不會管,那肯定是由軍區授意,王保長那一句“如果有什麼事傳到我耳邊,即使我不收拾你,也會有人讓你們好看。”王局長這句話已經很明顯了,除了軍區,還有誰能讓他們“好看”?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白虎似乎認定了阿樂不想打,越來越囂張。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看你虎幫強,還是我們狼社強吧!”說完,阿樂便掛了電話。他狠狠地彈掉了指間的菸蒂。
“樂哥怎麼說?”周邦見廖華放下了電話立刻問道。
“樂哥說他知道了。”廖華撇了一下嘴,看向前方罵得熱火朝天的黑 社會團伙。
周邦笑罵道:“媽的,我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和他們吵架來的?”
廖華無奈地笑道:“還能怎樣?罵開心吧!”
就這樣罵幾分鐘,兩個幫派的人都火了,他們都是些熱血的漢子,罵架,那是娘們兒做的事,他們還是比較喜歡真刀真槍地幹。已經有好幾個人站到車頂開始動手動腳了,刀子也抽了出來,只差往對方身上捅了。
管不管?”廖華眉頭微皺,“樂哥還沒讓開打呢!”
周邦從懷裡抽出了雪亮的鋼刀,歪頭笑道:“虎幫的人都不管,我們把人叫回來算什麼?準備好吧!如果他們要打也不錯,兩年沒動手了,真有點興奮。”
廖華沒有再說話,而是轉頭看了周邦一眼,然後也抽出了自己的戰刀。
周邦他們身邊的小弟看見兩位帶頭大哥都拔刀了,他們也拿出了武器,作好戰前準備。有一個人拔刀,周圍的人也紛紛掏出了傢伙。
虎幫的人見狼社的人把刀都拔了出來,也不由作出了準備,吵鬧聲幾乎瞬間消失,一陣衣服翻動的聲音響起。刀都已握在手中,空氣中充滿了肅殺的因子,沒有人再說話,靜得只聽得到男人們沉重的呼吸聲。那幾個站在車頂的漢子倒有些後悔,一旦打起來,他們就變成了傳說中的先鋒,當先鋒很光榮,只是往往掛的就是先鋒。他們還不能退,刀都拔了,這一退,臉可就沒地方擱了,只得仗着心中那點沸騰的熱血把膽怯壓下去。兩邊誰都不會退了,任何一個人動手都可能引起雙方的大仗。
由於剛纔突然靜了下來,那些小弟是不敢再罵了,他們都清楚,他們的目的不是在這裡開戰。
“喂!虎幫的,你們這裡誰最大?”周邦和廖華走出了人羣,站在最前面,周邦更是直接跳到了車上用刀指着虎幫黑壓壓的人羣。
“幹什麼?你很屌!”一個穿着黑色背心的光頭漢子跳上了車,把車頂踏陷了一片,這漢子手中提這一把厚重的鋼刀,身上肌肉高高墳起,臉上的一道疤痕讓人一看就會把他與黑 社會聯繫在一起。
“呵,周邦!兩年沒見了,怎麼?你們到底打不打?不打就別在我們的地界站着。”光頭漢子把刀抗在肩上,很是囂張地指着周邦。
“我當是誰呢。難道你們虎幫沒有人了嗎?把你傻彪都派出來了。”周邦毫無口德,嗤笑道,“就你,也只能堵堵道。”
被稱爲傻彪的漢子先是對周邦怒目而視,抗在肩上的刀也放了下來,隨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咧嘴笑道:“我大彪傻是傻了點,但今天是把你們這羣兔 崽子堵定了。”
周邦心中嘆道,這傻彪也不全傻,如果他開打,那我也不用有那麼多顧慮,全面開戰也不是我的錯,也不用再等樂哥的命令了。
廖華在一旁直皺眉頭,周邦擺明了是想激怒傻彪,但樂哥還沒有發話,這一旦打了起來,想要分開就難了。
廖華正想上去把周邦穩住,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鈴聲不大,但幾乎吸引了所有的人。廖華周圍的小弟全盯着他,廖華沒有理會那些目光。
“嗯!知道了。”廖華的聲音很小,他慢慢把手機放進了兜裡。
傻彪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認識廖華,狼社阿樂的心腹。
廖華兩步踏向車上,刀間閃動着寒光,他大吼一聲:“給我往死裡砍!”
廖華的話音剛落下,周邦已一個箭步躍到了大彪的車上,刀在路燈的照耀下閃着光芒向大彪的腦袋劈去。大彪也不是弱手,他後發先至,鋼刀擋住了周邦的猛擊。大彪在力量上要比周邦強上許多,周邦藉着飛躍的餘勢依舊無法將大彪砍退,反而震得自己虎口發麻。
“呵呵,不錯嘛!兩年不見又厲害了許多!”大彪的招式大開大合,擋了一刀後先是一腳踹向周邦小腹,趁着周邦閃避的時候又是一刀砍響周邦心口。周邦似乎早料到大彪有這麼一招,刀已橫擋在胸前,一陣金鐵交接的鳴聲響起,兩把鋼刀之間火花四濺,周邦感到刀上傳來的巨大力量,只得趁勢跳到了另一架車頂。
虎幫的人把車停得很密,但也有些峽縫,一旦掉了下去,對方再來上一刀,那可沒什麼好躲的了。
兩幫的人沒有全都衝上車頂,因爲虎幫的人只堵了公路,人行道卻是暢通的,他們只是不讓狼社的車通過。街道兩端的人流撞在一起,時不時有人被砍翻,有的人則被捅穿了肚子。這樣的羣戰死的人不會很多,因爲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將對手一刀斃命,他們也沒有必要殺了對方,只要把人砍得失去戰鬥力就可以了。
周邦和大彪在車頂對砍着,周邦也不再和大彪拚力氣,他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刀如流水般攻向大彪的各大要害,他邊打邊閃,就是不和大彪硬碰。大彪力氣很大,但速度就不怎樣了,他又要躲開周邦那凌厲的進攻,還要承受那種全力打在空氣中的感覺,鬱悶至極。慌亂之中,他的身上已經捱了好幾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