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弦眼見就要進入西晉,豈能這時前功盡棄。
他逃跑之餘向後發出五道流光。
這五柄飛刀雖來得突然,卻因真氣不足,並沒什麼效果,於道身外氣罩便把飛刀絞爲鐵屑。於道手中電火石光發出一道強橫無比的真氣,於道身形快如閃電,食指之上蒙着淡淡青光。
齊弦大吼一聲,轉身與於道向對。逃已是不可能,體內最後一絲真氣混着血液瘋狂流轉,齊弦雙眼通紅。
於道發出的真氣擦過齊弦身邊,齊弦身上衣服破了一個大洞。
齊弦手上一抖,一柄刀尖吐露銀光的飛刀直逼於道胸口。
於道冷笑一聲,指尖屏發出一道青光,帶着死亡的氣息光芒湮沒了那柄飛刀,天山寂滅指。
青光並沒消失,直接射穿了齊弦的胸口。
齊弦口中溢出一絲殷紅的血液,胸口也與背後噴發着血霧。只差一點就被刺破心臟。他身上的血液越來越瘋狂,他大喝一聲,一道殘影之下,齊弦一到於道身前,他如鷹爪般的五指抓向於道的面門,鐵膝撞向於道小腹。於道未料到齊弦會選擇近身作戰,看他傷口如噴泉鮮血直冒,眼睛似傳說中魔王般血紅,應該是燃燒血液的狀態。這種功法只有狂戰門纔有,燃燒自己的血液獲得超過本身數十倍的能力。
於道極力閃躲着,對方這種狀態下的攻擊可不能亂接,只要躲一段時間,他的血液也會枯竭,狂戰門這種功法的確霸道,卻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否則狂戰門豈不無敵。
於道想要拖時間,齊弦卻拖不起,他必須速戰速絕,一旦狂戰的效果消失,他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只能任人宰割。
一秒鐘不到,兩人已過了十幾個回合,齊弦現在如神似魔,手腳齊用,無盡的拳影腳影劈天蓋地般向於道落去。
儘管於道功力深厚,剛纔已經受了重傷,面對齊弦瘋狂的攻擊,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身上已經捱了不少拳腳,由真氣形成的劍罩早已被齊弦的鐵拳轟破。他也試圖靠着強橫的真氣將齊弦格殺,在試過幾次後,他放棄了。狂戰狀態的齊弦簡直是個戰鬥機器,一個格鬥天才,於道用真氣凝聚成的最強劍氣根本碰不到齊弦的衣角,每每看到空隙,想要給對方致命一擊時,對方總能巧妙地躲過,他和齊弦硬碰硬,卻發現齊弦的真氣澎湃,根本佔不到絲毫便宜。
齊弦現在處於一種極爲微妙的狀態,整個人彷彿融於天地,忘記了一切,只有戰,沒有生死,沒有勝負。他已化身爲神,爲戰鬥而生的神,世人都爲他顫抖。他的血液迅速燃燒,戰意越來越濃。
於道越打越心驚,不過片刻,他已經完全處於弱勢,身上已捱了好幾拳,每一拳都打得他血液翻騰。如果再繼續下去,說不定等不到齊弦血液枯竭,他已經被鐵拳打死了。狂戰門,果然不簡單,於道此時還擔心一個人,一旦被他發現,必死無疑。
齊弦帶着風聲的一拳向於道面門襲去。
此次於道並沒作任何閃躲,任由拳頭落在他的臉上。
於道的臉頰被打塌,白森森的骨顯露出來,血流得滿臉都是,於道被打飛十幾米,他趁機又向後躍出二十幾米,免強脫離了齊弦的攻擊範圍。在空中,他瘋狂集聚着體內真氣。周圍的空氣盪漾着,從於道身上散發出驚人的能量。
齊弦並沒停留,他不會給對手任何喘息機會,人如脫弦利箭向於道射去。
於道血跡斑斑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他手如雷電般迅速,無數劍影從他身後浮現出來。
齊弦瞬間處於滿天劍影之中,縱然他燃燒了血液也無法逃離劍影的攻擊。
每一道劍影都可斷金裂石,每一道劍影都意味着死亡,千萬道劍影同時攻擊一個人,無差別的範圍攻擊。
齊弦燃燒血液換來的是超強的戰鬥力,他肉體防禦並沒有提升,反而有所下降,剛纔他可以靠那種奇妙的感覺避開於道的攻擊,現在卻不可能。
於道猙獰的笑容突然凝固了,眼中露出一片驚慌。
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齊弦和於道之間,他單手握住了齊弦的拳頭,單掌向於道推出,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他和齊弦面前,那無數的劍影在那屏障上擊出點點波紋。
齊弦似乎已經暈了過去。
黑影周身朦朧,不知爲何,根本看不到他的樣子。
於道理順了絮亂的氣息,小心地問道:“請問閣下……”
黑影面向於道,帶着點嘶啞的聲音:“連狂戰門的人都敢殺,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於道沒有說話,實力差距太大了。
黑影問道:“你是天山劍派的?”
於道點頭回答道:“是。”想隱瞞是不可能的,剛纔那招天循劍影可是天山劍派的劍招。
“不錯嘛,隱殤的門人追殺狂戰門人都殺到西晉來了。”黑影桀桀笑着,“放心,你還不配讓我動手,不過,這個狂戰門的小子我會送回去。”
於道知道,此次他讓天山劍派樹立了一個瘋狂變態的敵人,狂戰門。
狂戰門的弟子並不多,連天山劍派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也正因如此,狂戰門的人非常在意自己的門人,再加上他們都是一羣戰鬥狂人,可以說是齜仇必報,或許今天打了一個狂戰門人,明天就會有十個狂戰門的前來報仇。他們以戰入道,攻擊力可是非常可怕,再加上他們有一種可以燃燒血液增強戰鬥力的功法,基本上沒有什麼人願意招惹他們。當於道發現對方是狂戰門人時,便已決定,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將其殺死,眼看就要成功,卻不知哪來的高手竟救下了對手。
“敢問前輩可是靈淵管理者?”於道硬這頭皮問了一句。西晉是鬼魂輪迴之地,這是修真者共知的。靈淵便是靈魂最後的歸屬地,而靈淵外是有一羣管理者的,他們的實力強橫,性格怪異。
黑影冷笑一聲:“你不覺得你問得太多了嗎?給你三秒鐘,離開,亦或者留下。”
於道聞言轉身飛逝,剎那間消失不見。
黑影等於道消失後,低聲道:“既然到了就出來吧,以閣下的實力何必躲躲藏藏。”
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從遠處一晃而到,與黑影對立而站。
“你是什麼人。”來人正是讓齊弦去殺趙鴻的威叔,他的目光掃過躺在黑影身前的齊弦,然後與黑影對視。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黑影打量着威叔,語氣陰沉地道,“西晉何時出現了你這樣的強者。”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腳下的人是我的手下。”威叔看着黑影。
“你是狂戰門的人?”黑影語氣沒有絲毫變化,陰沉得如地府魔音。
“不是。”威叔語氣平靜。
黑影並沒在這個問題上停留,而是霸氣十足地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狂戰門的人,你只有兩個選擇,離開西晉,或者是跟着我。”
威叔並沒因爲黑影的話而惱怒,反而帶着幾分尊敬地問道:“請問閣下身份。”
黑影道:“靈淵執法者。”
……
於道並沒回南閩,而是直接到了北海,惹出這等大事必須向掌門彙報,也必須受罰。
南閩南區別墅內,趙鴻與吳龍幾人已處於暴走邊緣,剛纔惡鬼打電話告訴吳龍,樑強去了北區。北區可是虎幫的地盤,在這種形勢之下,樑強一個人去了虎幫的地盤。
吳龍在接到惡鬼電話的那一刻完全傻了。
“伊夜沒被虎幫的人抓了吧。”趙鴻想了半天,只想出一個伊夜。樑強的父母已經死了十多年了,樑強每年都去祭拜的。
“怎麼可能,如果她真的被抓了,惡鬼肯定會和我說的。”吳龍有些急了,儘管這樣說,他還是給惡鬼打了個電話:“鬼哥,那兩個女孩沒事吧。”當初讓惡鬼他們保護伊夜和樑靜時,惡鬼根本沒問名字,吳龍也知道惡鬼的脾氣,也沒說。
“她們都在。”這一句話讓吳龍穩定下來,卻不知該從何下手。他向趙鴻搖頭道:“沒事。”
趙鴻疑惑道:“那強子去北區幹什麼?”
吳龍站起後走了幾步又坐了下來,習慣性地摸煙,卻想起煙早抽完了,剛纔的煙還是抽的水牛的,而水牛和那三個小弟剛剛把那個日本殺手拖出去。
白髮看出了吳龍的意圖,從兜裡摸出一包煙來。
幾人點着煙,大廳充滿了沉悶,都有一口沒一口地抽着。
趙鴻決定打破這種沉默:“你們說該怎麼辦?”
白髮狠狠吸了一口煙,道:“帶兄弟到北區把強哥救出來。”
趙鴻輕輕搖了搖頭道:“不行。”
白髮急了:“鴻哥,難道我們狼社還怕了他們不成?”
白髮看出了吳龍的意圖,從兜裡摸出一包煙來。
幾人點着煙,大廳充滿了沉悶,都有一口沒一口地抽着。
趙鴻決定打破這種沉默:“你們說該怎麼辦?”
白髮狠狠吸了一口煙,道:“帶兄弟到北區把強哥救出來。”
趙鴻輕輕搖了搖頭道:“不行。”
白髮急了:“鴻哥,難道我們狼社還怕了他們不成?”
趙鴻若有所思地抽着煙問道:“龍哥,你覺得呢?”
吳龍一頭倒在沙發上,嘆了口氣:“看來只有等了。”
趙鴻問道:“可不可以讓惡鬼他們查一下強子的具體位置?”
吳龍又坐了起來道:“如果可以,他們肯定會查,我估計虎幫有大動作,這事還是和樂哥說一聲,還有周邦他們。”
白髮彈掉了手中的煙,語氣也不太好:“鴻哥,我想知道爲什麼不去救強哥。”
趙鴻望着白髮有些發紅的眼睛道:“你以爲我不想救強哥?你知道強哥到北區幹什麼去了嗎?他到底在不在虎幫手中?他現在在什麼地方?虎幫的人想幹什麼?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帶着兄弟們去虎幫的地盤?”趙鴻越說越激動,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道:“你要記得,我們現在已不是街頭提着西瓜刀亂砍人的小混混,我們要爲自己的兄弟負責,不能讓他們白流血,作無謂的犧牲。如果強哥真的落到虎幫手裡,我們就這樣什麼都不知道闖過去,不旦救不了人,反而會害了狼社的弟兄們。”
白髮知道自己錯了,他以爲趙鴻爲了狼社老大的位置和自己的安危而置兄弟的生死不顧。真的錯了,錯得離譜,鴻哥是狼社的老大,自然要擔當起老大的責任,他不但要爲自己兄弟考慮,還要爲整個狼社考慮。白髮知道兄弟之間道歉是沒什麼意義的,但他還是忍不住起身說了一句:“鴻哥,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趙鴻揮了揮手道:“坐下吧,你說什麼對不起,還是再想想怎麼救強哥吧。”趙鴻很看好白髮,因爲他講義氣,他可以爲了兄弟不顧一個切,哪怕是自己的命。白髮剛纔紅眼的樣子讓趙鴻感觸良多。如果是兩年前,我應該會同意白髮的意見吧,那時的我只知道提刀砍人,哪會想現在這麼多。
趙鴻拿吳龍的手機給阿樂打了個電話。
“喂,吳龍,有什麼事嗎?”
趙鴻聽出阿樂的聲音竟有些嘶啞:“樂哥,我是趙鴻,強子不知爲什麼去了北區。”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只聽到沉重的呼吸聲。
“你準備怎樣?”
趙鴻道:“你先讓周邦準備好,我估計就在這幾天,等武警離開後,虎幫就會有大動作。”
“我只想問你,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如果白虎讓你一個人去虎幫,你……會去嗎?”
如果白虎真的叫我一個人去虎幫,我會去嗎?如果去了,很可能兩人都回不來。
但如果不去……
趙鴻想了好久,他才發現,他做不到,即使明知道很可能去了也沒用,而且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會去。”趙鴻說這句話時很堅定,卻也很沉重,阿樂剛把狼社交給他,他也說過會好好管狼社,他這一句話明顯是選擇了兄弟,放棄了社團。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過了好久,阿樂終於說話了。
“做你認爲對的事,或許……狼社對你還是一個累贅……”
趙鴻笑道:“樂哥,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好吧,我現在想想辦法。”
掛了電話後,趙鴻站了起來,膝蓋已經不痛了,只是看上去還有點問題。
趙鴻向白髮擺了擺手:“沒事,不用扶。”
趙鴻目露精光:“走吧,去拳館,兄弟們已經憋了兩年了,磨了兩年的刀,也該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