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狼社的人後退,虎幫的人象徵性地追了一下。
謝城被廖華震開後,也要衝上去繼續打,卻聽到身後有一個人喊道:“城哥,老大讓我們也撤退!”
謝城的臉色一暗,很是不爽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停下了腳步。
“看來你們那位虎哥也是不想打了!”廖華一陣大笑。
謝城的臉色越發陰沉,甚至面孔都有些扭曲,他應該是不明白白 虎爲什麼會這時候讓他退。最後,他還是大聲吼道:“都他媽 的給我回來!”
謝城這話可是讓虎幫那些小弟鬆了口氣,狼社的人已經退了,他們卻因爲老大沒有發話,不得不追擊,現在好了,光明正大地退了。
“希望下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不用這樣結束!”謝城對着廖華大聲道。
“應該不會!”廖華淡如清風般笑了笑。
狼社和虎幫的人再次分開在車輛的兩邊。可週邦和大彪還在車頂繼續他們的生死之戰。
周邦的臉上還有點點血跡,胸口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依舊在流血,肩部也被砍出了一道口子。明亮耀眼的燈光下,周邦面如金紙,卻仍然揮舞着手中鋼刀向大彪砍去,只是每一刀的力量都那般的小,速度慢了很多。
大彪也好不了多少,他雖然沒受什麼重傷,但渾身的傷口,衣服到處是口子,血把衣服都快染溼了。
“啊!”大彪吼叫着一刀向周邦的腦袋劈來。他們已經不可能因爲兩個幫派的撤退而停手。
周邦的步伐都有些漂浮,堪堪躲過要害,大彪的刀已經落在了他的肩頭,幸好大彪現在也沒多少力了,不然這一刀非把周邦的肩膀卸下來不可。
周邦又捱了一刀後,臉部肌肉微微抖動了一下,眼中閃過狠厲之色,一刀插 入了大彪的腹部。這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沒有了力量,周邦和大彪都受了重傷。廖華和謝城幾乎同一時刻躍上了車頂,他們的目的就是分開兩人。
周幫似乎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他流的血實在太多了,他還想在暈倒之前拔出那把插 入大彪腹部的刀。
謝城一上來就抓住了周邦的手腕。
廖華則一手扶着周邦,一手用刀架在大彪的脖子上,冷眼看着謝城,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我都明白,他這一刀拔出來,大彪會傷得更重。”謝城看都沒看廖華,直接去瓣周邦拿刀的手,周邦此時已經暈了過去。
你再動一下,我不會介意把刀在砍進去一點,大彪還沒有暈,他卻不敢動,也動不了,只能靠在謝華身上。
謝華停了下來,周邦的手因爲拿刀的時間過長,已經充血僵硬了,如果強行把刀取出來,那他的手也廢了。
“那你說怎麼辦?”
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廖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四個人在周邦鬆手之前只能在一起,周邦和大彪都受了重傷,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治療,都會有生命危險,偏偏狼社和虎幫已經正式翻臉了,他們誰都不敢相信誰。按現在的情況看來,虎幫開的醫館是離這裡最近的,可廖華會放心地把周邦送到虎幫的醫館嗎?答案是否定的。
正當廖華猶豫的時候,他的電話想了。
廖華看了謝城一眼,想了一下,丟掉手中鋼刀,接下了電話。他不怕謝城偷襲,他隨時可以把周邦往後拖開,即使謝城出手,他也有信心拼着受傷把大彪體內的刀抽 出來。更重要的是他堅信謝城不會出手,他不會在這時候挑起狼社和虎幫的戰爭。
“樂哥,什麼事?”廖華對阿樂可是十分尊敬。
“你和周邦都停手了吧?”阿樂問道。
“樂哥,周邦受傷了,傷得很重!”
“那快點送到醫院去啊!”
“可……他的刀插 在大彪的身體裡,他卻暈了,他的手也瓣不開!”廖華語氣很是無奈。
“跟虎幫的人走吧!我去和白 虎說,等好一點再送到醫院去。”
“好,我馬上去!”廖華也只能這樣了。
這時候,謝城的電話也響了,他眉頭緊皺,扔刀接電話一氣呵成,只聽到他不斷應聲。
“別忙!”阿樂道,“你讓楊明帶人去彈簧廠,把我們的人帶回來。”
廖華應一聲後掛了電話,轉過頭朝狼社那邊吼了一聲:“楊明,你帶些兄弟開車到彈簧廠吧我們的人帶回來,其他人把這裡處理乾淨!”
廖華等謝城接完電話後說道:“去你們那邊吧!”
謝城也不廢話,小心扶着大彪,撇了一眼狼社開來的卡車,道:“上卡車吧!”
廖華扶着周邦,謝城扶着大彪,兩人都很小心,廖華還微微提着周邦的手腕,必竟刀還是有些重量的。
四個人就這樣上了卡車,廖華沒讓人跟來,而謝城讓開車的小弟把車開到北區市醫院。
“我們那裡的設備不行。”謝城的臉一直很陰沉。
廖華自然不會說什麼,到醫院的時候,周邦的手也應該鬆開了,不用被人當作殺人兇手。
這種刀傷很容易引來警察,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今天警察要管這種事,肯定人手不夠。
狼社和虎幫的動靜不可謂不打,兩三千人,幾百輛車同時出動,可從頭到尾,警察就沒出現過。
十字路口的居民也不是瞎子,他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有不少市民打電話報了警,可警察遲遲未到,街上連一個巡警都沒有,這讓那些市民想到了官匪相通四個字,還有一兩個人打算明天就向市政委彙報情況。
今天不光是警察,幾乎所有執法機構都接到軍區的暗示,不要動,一切有我們。
南區的一個賓館裡,一個軍人向他的首長彙報道:“報告旅長,兩個黑幫已經打完了!”
旅長淡淡一笑,道:“完了嗎?還沒開始呢!我讓你們拍的照片拍好了嗎?”
“拍好了!”軍人答道。
“那就好,現在送到報社去。”這位旅長的笑容帶着無限的危險氣息。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了。
趙鴻和吳龍同時站起,快步走到手術室門口。
樑強被一個醫生和三個護士推了出來,他依舊面無血色,蒼白得可怕,護士還提着血袋給樑強輸血,趙鴻和吳龍來到了醫生面前。
那個醫生的額間還冒着汗滴。
趙鴻和吳龍都算冷靜,沒有直接衝上去提着醫生的衣領問他樑強的傷勢,只是語氣有些焦急。
趙鴻問道:“醫生,我兄弟怎麼樣了?”
“你們是病人的家屬?”醫生並沒因爲吳龍身上的血跡而有所不安,他的眼中似乎只有病人和病人家屬。
“對,我是他弟弟!”趙鴻道。
醫生點了點頭道:“你哥哥的腦袋應該沒事了,但他的腿是保不住了,他的膝蓋關節全碎了。”
“操!”儘管趙鴻已經知道樑強的情況,還是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你們是準備給他作個人工膝蓋呢還是怎樣?”醫生詢問道。
趙鴻把目光投向了吳龍,如果有什麼靈藥的話……
“先別忙治療他的腿傷,給我兩天時間。”吳龍對醫生說道。
醫生猶豫了一下,點了一下頭,問道:“你們是韓樂的人?”
趙鴻和吳龍對視一眼後點下了頭,他們兩個難道還怕一個醫生?
“我是這個醫院的院長,你放心,你們的兄弟會得到最好的治療。”
……
趙鴻和吳龍在樑強的病房待了一會兒便走了出來,只留下惡鬼保護樑強。至於照顧樑強的事,醫院會有護士。醫院的院長一再表示,趙鴻他們不需要付醫藥費,趙鴻也說了,明天打錢到院長的帳戶。
“你能拿到嗎?”趙鴻看着吳龍,他知道吳龍他爸是沒有什麼靈藥,而吳龍他爺爺也不是那麼好見的。
“我總要試一試。”吳龍表情嚴肅地看着趙鴻道,“我現在回一趟北海。”
趙鴻抿嘴道:“我讓白髮他們過來,我現在不方便露面。”並不是趙鴻怕死,而是他不想做無謂的犧牲。
吳龍的電話再次響起。
趙鴻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吳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讓趙鴻的心底生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你派的人呢?”吳龍幾乎是用吼的。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拳頭捏得狂響。
趙鴻的手機沒帶,他用的是何六的手機,他卻不知道他忘在家裡的電話已經快被人打爆了。
吳龍很快安靜了下來,冷冷道:“虎幫的人把他們全殺了嗎?”
趙鴻聽到這句話,心臟猛然抽 搐了兩下,全殺了?這是什麼意思?
趙鴻的目光不再離開吳龍一點,此刻,趙鴻的心情很複雜,他既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又不想知道“全都殺了”的意義。他還有些自責,如果他不當老大,虎幫肯定不會向樑強下手,那樣的話,樑強不會受傷,也不用犧牲那麼多人去救樑強。
都是我的錯嗎?趙鴻深深地問自己,如果平平靜靜地當一個小混混是不是更好?
吳龍掛了電話,又撥了一個號碼:“飛鷹,你們沒事吧?”
“龍,我們死了十二個兄弟!”飛鷹的聲音有些沙啞。
吳龍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們回來吧!樑強的店裡集合!”吳龍是最清楚鐵血營的實力的,他們很多人都不比吳龍弱,但這一次,一下就死了十二個。
趙鴻就那樣看着吳龍的眼睛,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好像喉嚨被堵住了一樣。
“白髮他們都輸了。”吳龍放下電話輕聲道。
“他們……人呢?”趙鴻的聲音變得嘶啞:“死了?”
“不知道!”吳龍道,“你樂哥只說死了一大半!”吳龍的心何嘗不痛,那所謂的一大半里,也有他的小弟,有些人可是跟了他一兩年了。
趙鴻的眼神有些迷離,身上散發着狂戾的氣息,連吳龍都感到寒毛豎立,驚人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