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謝君竹端着一碗麪走進恭長安的營帳時發現恭琛及殷天闕都在, 只不過此刻幾人臉上的神色都算不上是太好,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謝君竹把做好的的蔥油麪放在了恭長安的面前, 淡淡的香味在整個營帳當中飄蕩開來。
恭長安也不管還有的兩個人, 端起來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謝君竹看向殷天闕問道:“那位高人可是請來了?”
不問還好, 一問殷天闕的臉上急色盡顯, “下午我去的時候,誰知門緊掩着,一問才知道人早就在月前出去了, 至於去哪兒了,也沒有人能說得上來。”
謝君竹點點頭, 這可是有些難辦了, 可也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那十位姑娘可是都找好了?”
殷天闕的神色總算是好了一些,帶你了點頭, 正如安親王所說,元朝有許多人都發配到了這裡,所以十個女子還是很好找的,只是沒有想到在他的管轄之下,有許多無法想象的事情存在着, 若不是今日親自去了, 也永遠不會想象得到。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竟然會發生將人口販賣到塞外, 這種事情一定要好好地管制, 原先因爲都是一些被流放的人,所以失蹤什麼的只是登記, 並沒有太過在意,卻不想讓那些人有機可趁了。
吃過飯,恭長安拿過一邊的帕子擦了擦手,對着謝君竹就提出要求要洗手。
謝君竹自然是樂意爲他效勞的,這個時候別說是洗手了,就算是要胡舍天上的月亮,她也去摘。恭琛冷眼的看着謝君竹走出了帳外,仍舊是不發一言。
恭長安這纔有功夫擡眸看了看還站在這裡兩個人,淡聲道:“你們都先回去吧,明日下午我就要看到那十個歌女,至於其他的我已經有安排了。”
沒有再多問,兩人都走了出去,殷天闕走在最前面,路過正端着水的謝君竹時還打了聲招呼,不過恭琛卻是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了,神色複雜的看了看那頂營帳,又看了看謝君竹,冷哼一聲便走了過去。
謝君竹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從來到胡舍就不太正常的太子恭琛,搖搖頭端着水就走進了恭長安的帳子,皇室子弟性子就是怪,更何況嘉煬帝就這麼一個兒子,看來真的是被寵壞了。
忙完了所有的一切,從恭長安的牀上把小云糕抱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謝君竹雙眸微垂想着剛剛殷天闕說的話,這原先就已經是定好的計策,現在缺了最關鍵的一環,其實若是說到陣法,她跟着天機老人這麼多年,也學的是七七八八了,說不上是精通但是也還算是遊刃有餘的了,但是現在的身份不合適啊!
忠勇侯府的世子十年沒有出過府門,又怎麼會高深的陣法呢?一切都說不通,難道真的要變回蘭若的身份嗎?現在殷天闕和恭琛已經是看着她各種眼熟了,這萬一再回去,那不就是更眼熟了,到時候只怕忠勇侯府的秘密就要保不住了。
但是,這場戰役至關重要,且不說是那個軍令狀了,就單單是這一城的百姓,也不容他們有任何的疏忽,細細的思索了片刻,謝君竹的心裡面終於是拿定了主意。
第二日一早,恭琛就先自行去了殷天闕的府上,大概安親王也應該是跟着去了,謝君竹看了看,拿着那把原先被她藏起來的扇子就走出了軍營。
胡舍多得是成衣鋪,謝君竹隨手提溜了一身,將自己原先穿的那身衣服打了個包裹背在背上,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然後才走了出去,直奔殷天闕府上。
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被攔了下來,讓人去通報,卻沒有想到殷天闕隨同着恭琛一起出來了,看見是蘭若(也就是女兒裝扮的謝君竹),二人皆是怪異,將人請到大廳當中,殷天闕就急不可耐的問了起來。
“蘭姑娘今日是一個人來到胡舍的?不知蘭先生可是來了?”在殷天闕的心裡面,蘭亭是一個強悍的存在,什麼都知道,所以會個陣法什麼也是能行的。
蘭若看着殷天闕笑着搖了搖頭,“師父並沒有來胡舍,不久前我們在京都就分開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今日來是找殷將軍有私事。”
私事?殷天闕皺了皺眉,他和蘭若之間好像是並沒有多少的牽扯,現在哪裡還會有什麼私事?
蘭若笑着將那把扇子從袖子中抽出,遞給了殷天闕,“殷將軍可以看看這樣東西,不知可還是認得?”
殷天闕接過那把摺扇打開,當即就愣住了,眼中皆是不可置信,看着蘭若,聲音都已經是有一些的顫抖了,“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蘭若一笑,“自是從林老爺那裡得到的,我這裡還有一件事情要和殷將軍私下裡說說,不知道殷將軍方不方便?”
殷天闕看了看恭琛,見對方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裡,絲毫都不避諱,殷天闕只能是讓蘭若在此處一說了。蘭若看着還坐在那裡的恭琛便知有些事情不能說的是那樣的明顯了,後面的話說起來都還是有一些的顧忌的。
“這把摺扇是我從林老爺那裡得到的,從林老爺處還聽得當年林姑娘是有了你的孩子離開的,於是林老爺就拜託我去找那個孩子,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找到了她,現在她已經是嫁人了,還有了孩子,至於這把摺扇我原本是想給她的,結果她讓我帶回來還給你還讓你不要掛念她......”
一旁的恭琛仔細的瞧着眼前的蘭若,這麼巧謝君竹到了胡舍而蘭若也剛好來了,當初蘭若去到京都的時候,第二日忠勇侯世子便是好了起來,這不明擺着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嗎,蘭若與謝君竹都是一個人,也不知道待會兒當面拆穿她,她會有什麼反應,恭琛嘴角慢慢的浮現出一絲的笑意。
殷天闕聽這個對他來說足以震撼他的消息,沒有想到世上還有一個女兒,還是自己與蒹葭的,當日在地道中發現了林灝平,他身上全都是□□,兩個人談了許久,沒想到他將自己騙出去以後竟然引爆了□□,從此他唯一的念想便在世界上消失了,卻不想此刻蘭若又帶來了這樣的消息。
兩人斷斷續續的說了好久,正當謝君竹想要將話題往陣法上面引得時候,一直坐在那裡的恭琛開了口,他笑意吟吟的看着蘭若,道:“蘭姑娘,京都一別卻沒有想到我們會在胡舍再遇,只是沒有想到這會兒蘭姑娘好像是不認識本宮了。”
蘭若淺淺一笑,對着恭琛行了一禮,“太子說笑了,蘭若怎麼能忘了太子呢,只是剛剛急於和殷將軍說事,竟然忘了和太子見禮,真是罪過。”
恭琛挑了挑眉,隨即笑了笑,放在往日蘭若見了他可不會這樣的乖巧,今日行爲異常莫不是因爲自己看穿了她的真實身份,心虛了不成?
“蘭姑娘今日來的正好,前日我本宮才同殷將軍說起那忠勇侯世子面善的很,今日一見蘭姑娘便知,那人和蘭姑娘竟然是有九分的相似,既然今日來了那麼本宮就把那忠勇侯世子叫來給蘭姑娘看看,免得以後蘭姑娘一身男兒裝扮,我們還要認錯人了。”
蘭若鎮定的指着門外的一個人影,笑着對恭琛道:“太子莫非說的就是那個人,剛剛路上似乎是見過,只不過蘭若腳程快卻比他先一步的到了將軍府。”
恭琛擡起頭看着門外走進來的一個人,原本還是胸有成竹的表情瞬間就消散了,一張臉緊繃着,也不怎麼說話,眼神更加是冷的滲人,因爲此刻一個‘謝君竹’正踏進門來。
衆人看着蘭若與‘謝君竹’那張相似到了極點的臉,也是一愣,殷天闕倒是坦然,哈哈一笑上前拍着剛剛走進來的‘謝君竹’的肩膀道:“世子,也不能怪我在城門那裡去迎接你們的時候說你面善了,你倒是看看你眼前的這一位蘭姑娘,真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今日能見也就是緣分,那麼待會兒就在府上吃了,再去把安親王也請過來瞧瞧。”
‘謝君竹’上前一步,仔細的看着蘭若,轉過頭對着殷天闕道:“若是喝酒那也是行的,但還是不要去打擾了安親王,我來這裡的時候就去叫過他,他突然間腿疼的厲害,恐怕是不適應胡舍驟變的氣候,引發了頑疾,所以還是讓他好好歇着。”
恭琛回過神來,眼神在蘭若及‘謝君竹’的臉上不停地流轉,嘴上卻是對着殷天闕道:“世子說的是,今兒一早本宮就去叫過皇叔了,他也說是腿疼,今日來不了了。”
怎麼會這樣呢?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明明都是已經查清楚了,可是眼前卻又是生出了這樣的變化,恭琛心裡面很不能理解。難道世界上真的會有那麼想象的兩個人,除卻聲音有一點點的不同以外,其它的真的是難以區分。
恭琛在心裡面仔仔細細的回憶起來往日的蘭若聲音和今日蘭若的聲音有什麼不同,還有謝君竹的聲音又是怎樣的,可是他發現自己現在腦中是一片的空白,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
看着蘭若,‘謝君竹’上前,笑着道:“難怪殷將軍總是會認錯我,原來他是先見過你的,看來我心裡面也還是冤枉他了,現在看着你,我竟然就像是看着另外的一個自己一樣。”
蘭若笑了笑並不答話,心裡面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怎麼會突然出現另一個自己?這樣看着一點都不是易容術能夠辦得到的,那麼這個冒充自己的人到底是誰,讓她在以爲事情敗露的時候給她了一個轉機。
招呼人坐下來,恭琛笑着問蘭若:“也不知道蘭姑娘還記不記得,當日在京都的時候,本宮問蘭姑娘的那個問題,蘭姑娘沒有給本宮一個答案就走了,現在本宮若是再問呢?”
蘭若想了想,忽然間意識到了恭琛在說些什麼,這難道是他在懷疑自己與‘謝君竹’的身份,所以故意來試探的?!蘭若爽朗一笑,“太子殿下說的那個問題,蘭若也就明明白白的回太子了,蘭若曾經在神仙師父面前發過誓,若是神仙師父一日不成家,那麼蘭若就陪着神仙師父一起等着,所以要辜負太子殿下的一番美意了。”
聽見她的回答,恭琛笑着帶你了點頭,看着‘謝君竹’又道:“也不知道昨日安親王吃了什麼?今日怎麼就會突然地腿疼呢?這真是傷腦筋,今天下午還有那麼大的一個計劃等着他實施,關鍵的時候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謝君竹’歉意的看着恭琛,“昨晚上臣給安親王坐上了一份蔥油麪,卻不想今日安親王身子就不舒服了,臣有罪。”
‘謝君竹’說的這些恭琛是知道,雖是心中還有疑慮,但也只能是暫且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