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子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嘉煬帝極爲震怒,所以原本計劃着在圍場停留上幾日的現在因爲這樣的意外事件而有了一些的變化,就在出事的第二天, 嘉煬帝做了決定, 起駕回宮。
送走一尊大佛, 謝晟的心裡面還沒有來得鬆上一口氣就聽見嘉煬帝命令說, 謝君竹因爲救住太子有功, 理應在皇宮當中休養,有鄭醫首專門爲其診治,直至痊癒方可回府。
沒有人知道嘉煬帝這一回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謝君竹心裡面更是不以爲自己救了恭琛嘉煬帝就會感激自己什麼,對於這個皇帝她早就已經看透了, 所以這一次進宮, 心裡面多的是一份的防備。
伴隨着聖駕的回宮, 隨之而來的就是謝晟被削爵位的消息在京都當中傳了出來,一回到謝府, 王清琚便是一道迎了出來,見謝晟無礙倒也是放心了,不過卻並未見着謝君竹其人,待坐下來聽聞謝晟慢慢說起時,心中已是懸着了。
不光是這邊, 鎮國將軍府, 也是有些的舉棋不定, 近些年來因爲嘉煬帝重用蕭衡, 鎮國將軍府的權勢已經是大不如前, 這一回謝府又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倒也是好, 這忠勇侯的爵位哪一日讓謝府真真正正的安生過?不過謝君竹跟着進了宮了,倒也是不知道福禍。
入宮之後,謝君竹就被安置在了一座偏殿裡,外面日日都是有人在那裡守着,宮女們到底是一整日的伺候着,身體雖是沒有了大礙,但按照鄭醫首的意思還是要多多的休息纔是,於是便也只能是臥牀靜養起來。
進了宮倒是落下個清靜,恭長安日日常來,但總也是呆不久,陪她說會兒話,就便也是走了,到時是今日來了一個不尋常的客人。
謝君竹看着坐在對面的皇后,一眼望去便是想到了那日裡面他說的話,仔細看了看那半面完好的臉,都說自己與大哥有八分的相似,現在輪到自己看起來,也是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謝君竹心裡面也是明白的,他沒有任何必要來騙自己,或許他在說出整個事情的時候還以爲自己是睡着了,卻沒有想到自己確是能夠真的聽得見。
“身子可是好些了?”
往日裡聽在謝君竹的耳中還顯得有些刺耳的聲音,今日卻是難得的親切。
“回娘娘,已經是好了許多。”既不顯得親近又不會是那樣的疏遠。
絮絮叨叨的幾人後說上了幾句之後,皇后便是屏退了兩側的人,起身走到謝君竹的身邊,坐下細細的看着她,目及脖頸處愣了愣,再向下看時,暗暗地捏緊了手掌下的衣襟。
謝君竹也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一般,在皇后猛的起身迴轉過去便是要走的那一剎那,謝君竹不由自主的拉住了他的手,“大哥!”
謝君延不可知信看着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半晌才能吐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你......是怎麼知道的?”驀然間想起了那日去看望謝君竹是在她的牀前說的那些話,低下了眼眸,看來自己說的所有的東西她都已經是聽到了,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的裝扮,心中頓時覺得可笑之極。
“大哥是已經發現了,我其實是女子。只是大哥這麼多年不曾有過消息,爹孃爲了大哥二姐也倒是蒼老了許多。”心中慢慢的斟酌了半天,纔敢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聽聞說到時謝晟夫婦,謝君延的神色比剛纔要平靜許多,艱難的問出了口,“這些年謝府可好?”
謝君竹笑了笑,把所有的事情一一道來,對於這一位大哥,也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後來還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哥這些年......”
謝君延明白她的意思,摸了摸她的腦袋,眼中滿是苦澀,隨即嘲諷一下笑,甚是冷清。
“誰會想到當今皇上好男風?更有誰能夠想到所謂的皇后便是當年的謝家長子?”斷斷續續的說上許多,不光是在這裡的謝君竹聽得心疼,就連外面從皇后到這裡之後便是一直在的嘉煬帝把所有的一切都是聽得那樣的清楚。
天色漸晚之時謝君延便是回去了,可是第二天便是傳來了一個消息,說是皇后娘娘瘋了!?嘉煬帝下令坤寧宮禁止任何人的探望,並且封鎖了所有的消息。謝君竹之所會聽到這個小道消息也是今日前來探望她的恭長安帶過來的。
看着聽了這個消息之後便是處於一直是恍惚狀態的謝君竹,恭長安拉着她的手放到嘴邊輕輕的咬了咬,果然就收到了她飛過來的一個白眼,不過興致卻是不高的樣子。
問她原因時,謝君竹也沒有說什麼,恭長安倒是不介意,“小竹子我娶你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謝君竹一怔,沒有想到恭長安會突然說出這個問題來,讓她有一些的措手不及。自己喜歡他,這一點謝君竹心裡面也還是非常的清楚的,但是突然說到嫁人這個問題上時,她也是難得的有一點點的羞澀。
低下頭,臉上有些發燒,“京都人都知道以往的忠勇侯世子,現在的謝府公子是一個男兒,你難道還想和我傳出什麼斷袖分挑出來不成?”
恭長安笑着搖了搖頭,什麼斷袖分挑?亂七八糟的。
“只要皇上賜婚誰還敢說些什麼?更何況皇上一句話羣臣誰敢說上個不是,再說了嘉煬帝本來就知道你是女的。”
什麼叫做本來就知道?吃驚的看着恭長安,等他的解釋。
恭長安挑了挑眉,“鄭醫首在你出生的那一日就去過謝府了,當時你娘正逢難產,鄭醫首的出現正好是救了你們母女一命,當時跟着去的還有楊公公,當時他手裡面是有兩道聖旨的,若是謝夫人生的是男兒,那必定是會封爲一位郡主的,若是女兒便是世子,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謝君竹聽了當然是明白了,只是沒有想到老爹刻意隱藏的秘密,竟然是在嘉煬帝那裡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人都是這樣上演了一出嘉煬帝最喜歡的戲碼。
心中有一些的發寒,伸手圈住恭長安的腰,靠在他的身上,好像只有這樣纔可以變得溫暖一些。
知道了好多的秘密之後 ,謝君竹覺得皇宮是再也不能待下去了,只是沒有嘉煬帝的旨意誰都不能離開,身上的傷慢慢地好了起來,這期間謝晟和王清琚也並未進宮前來探望,看來是嘉煬帝不想讓他們來了!
謝君竹突然說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被囚禁了,就因爲她知道了所有的關於嘉煬帝的秘密 ?
雖然這個想法有點荒唐,但是並不能排除它的可能性。
太子婚期將近,宮中到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鋪紅掛紫倒是好不熱鬧的,坐在窗前的榻上,看着外面的景象,隆冬之中百花凋殘,倒是院子中的臘梅開得正好。
看着一個宮女匆匆忙忙的進了院子當中,看見坐在窗戶旁邊的謝君竹隨即便是進了門來,“謝公子,皇上朝着這邊來了,謝公子準備去院中接駕吧!”
謝君竹詫異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嘉煬帝會來,起身走出院子果然看見了帝王的儀駕,恭敬的行禮之後被林公公扶了起來,嘉煬帝便是進了屋子。
除卻身邊的林公公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人,嘉煬帝在上座,謝君竹立於一側,半晌嘉煬帝忽然開口道:“朕剛剛登基不久,皇后的坤寧宮中便是一場大火,那一場火紅透了皇宮的半片天,朕趕到的時候,皇后被救了出來,可是嗓子被濃煙薰壞了,臉上也落下了傷疤。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謝家人的風骨都是那樣的清傲,他曾服.毒逼朕屈服,可是若是朕真的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必定是不計後果,後來他被救了回來,在病榻上面度過了這麼多年。”
一個你們謝家人,讓謝君竹心中慢慢的生出一絲的警戒來,嘉煬帝這是在向她坦白?但是爲什麼?謝君竹一直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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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她深思,嘉煬帝笑了笑,“你們長得真像,不久前他來看你的時候朕就在外面。”
想起謝君延看望自己的那一日說的種種話,難道都是被嘉煬帝聽去了?所以今日他才承認的那樣的爽快?
謝君竹不解,低下頭並不去接他的話。
“可是,那麼我寶貝了這麼多年的人如今卻是瘋了,不過即便是這樣謝家也別忘沾染他分毫。”臉色忽而變得陰騭,說完這句話便是帶着林公公一起出了屋子。謝君竹並未起身相送,看着那一道漸行漸遠的身影,眼前幻化出來了好多的影子,看的最清楚的卻是謝晟與王清琚的那兩張臉。
太子婚宴的前一天裡,宮裡面時不時的就會想起一片鼓樂之聲,歡聲笑語的。只是謝君竹這處倒是顯得有些的落寞,天空中的雲層壓得很低好似快要落下雪來,不過真個冬天都快要過去了,現在是否會降雪也不是變得那麼的讓人覺得期待。
第二日早早的,謝君竹就被送來一身淡藍色的宮裝,一細看竟然是女兒家服飾,心裡面也是捉摸不透嘉煬帝的心思,看着嘉煬帝跟前前來送衣服的嬤嬤,和後面一道的幾個手上端着盒子的宮女,並未說話。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嬤嬤開了口,“今日是太子婚宴,皇上吩咐我們前來伺候謝小姐。”
謝小姐?呵!
謝君竹靜靜的坐在銅鏡跟前,看着身後的嬤嬤伸手取下發簪,一頭青絲垂落下來。
原來謝家一心想要隱藏的秘密在嘉煬帝或者是所有人看來都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