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 因着這年發生的事情,忠勇侯府裡面的防衛也是越來越完善了,其中當然是少不了王清胤的幫助了。
現在, 只見世子謝君竹帶着一個小廝往後院走去, 也不讓人跟着, 所以所以倒是沒有人留心他們的動向。
避開人, 繞到了後院, 謝君竹摸索着,找到了記憶當中的那個地方,看見的還是一把鎖, 鎖着木門,這扇門的後面應該就是那個被廢棄的院子了, 找來一盞燈, 謝君竹摸~了摸那一把鎖, 上面雖然是有了一些的鏽跡,但是還牢牢的把守着那一扇門。
身後的秦懿上前看了看, 從身上掏出一樣東西,夜色正黑謝君竹看的也不是很真切,只見秦懿抓住那把鎖,將一樣東西塞~進了鎖眼裡面,手上靈活的動作着。
過了許久才聽見咔的一小聲傳了出來, 但是鎖還是沒有打開, 謝君竹就在一旁耐心的等着, 直到好幾個聲音從鎖孔裡面傳出來時, 這把鎖纔算是真正的被打開了。
秦懿往後面退了一步, 讓出謝君竹來,“想不到一座廢棄的院子, 你們都還要用如此複雜的鎖來鎖着,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這個院子裡面藏了什麼寶貝呢。”
謝君竹笑了笑,這些事情她一直都不知道,只是小的時候聽人說過這個後院鬧~鬼而已,也都是沒有放到心上。小時候也來過一次,不過看着門是鎖着的,也就走了,卻不想秦懿說這裡還是有玄機,謝君竹一時之間也是不明白了。
推開門,木門斑駁發出吱嘎的一聲,後院裡面的擺設在夜色當中都是看不清楚的,謝君竹手上提着的那一小盞燈也是隻能看得清楚腳底下一小塊兒的地方,秦懿跟了進來,把門再一次的關上,跟在謝君竹的身後,往前面走着。
藉着微弱的燈光,謝君竹看見的是自己腳底下無盡的荒草,也是都快到了冬日了,百草枯萎也是常事。想着安頓秦懿,便是要去尋找一個住的地方了,慢慢的摸索着往前面走,不一會兒便看見了一個遊廊。
遊廊的兩邊通向何處,謝君竹當然也是不知道的,看了看帶着秦懿往一邊走去。
夜裡的風有一些的涼,吹在臉上,再加上如此陌生的氛圍,倒是讓謝君竹背上升起了一絲淡淡的寒意,空氣當中似乎還傳過來了一個女人自言自語的聲音,那聲音很輕,讓人聽不真切,不知道那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只是人的一種臆想。
終於走到了一排房子處,謝君竹輕輕的推開一扇門,拿着燈籠往裡面照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這才走了進去,秦懿從懷裡面掏出火摺子,四處看了看,發現一個燭臺,上面還有很長的一節蠟燭,點燃,燈光充滿了整個房間。
到處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個房間的面積還不小,看着四處破舊的物什,倒是可以推斷的出來這間房應該是主人家住的,房間裡面到處都是一些的灰塵,看來明日還是需要請一個人來好好的打掃一下的。
暫時是算找到了一個落腳的地方,今天晚上也只能是委屈秦懿在這裡將就一晚上了,等到明日收拾一番也就好了,謝君竹將身上那一個厚厚的大氅解下,遞給了秦懿,這個東西在晚上也是能夠禦寒的。
交代好了事情,謝君竹這才準備走了,秦懿目送着謝君竹走遠,直到最後小小的亮光也消失不見了。
秦懿看着燭光發了一會兒呆,沒有想到自己現在又回到了京都,原本以爲這輩子都要在逃命的生涯裡度過,現在一切都來得那樣的突然,想起許久不見的老友,眼眶都變得熱熱的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秦懿隱約間是聽見了隔壁房間裡面似乎是傳來了一些響動,原本是以爲房屋不住人,年久失修,有鼠患了,可是仔細一聽卻又是不像,他慢慢的從牀上爬了起來,懷裡面抱着大氅,屋子裡面漆黑一片,聽力卻在這個時候異常的靈敏,感覺好像是有人走過來了,還能聽見輕輕地腳步的聲音。
秦懿的心中生出一絲的警惕,一個廢棄的院子裡面現在怎會有人呢?如果是謝君竹又回來了,那麼剛纔走的時候也是會說的,再說了就算是謝君竹又回來,也花不了那麼長的時間,所以這個腳步聲一定是別人的。
秦懿當機立斷,抱着個大氅往身上一裹,就躲到了牀下,不一會兒果然便聽見了推門的聲音,來者腳步聲很輕,沒有剛纔聽起來那樣的沉重,從腳上的力道聽起來,這人一定是一個高手無疑。
微微的屏住了呼吸,看到那腳慢慢的落到了牀邊,看了片刻纔有離開,直到門又重新的關上,秦懿心裡面也不敢放鬆片刻,他慢慢的調整呼吸,保持着原先的動作一動不動,耳朵豎起聽着外面的動靜,雖然是聽不到什麼東西了,但是他的心裡面還是時刻警惕着,果然門外的人還沒有走,在那裡停了半晌才慢慢的離開。
秦懿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只是心裡面愈發的覺得這個後院不簡單,這裡面有人謝君竹應該是不知道的吧,不然也就會把自己安置到這裡居住了。
好不容易的熬到了第二日,天還沒有亮的時候,謝君竹就已經是帶着兩個小廝去了後院,敲了敲昨晚上秦懿住的那間屋子,見裡面沒有人迴應,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情,推開門一看並沒有什麼人,叫了兩聲之後,開聽見有人咳嗽,聲音好像還是從牀底下傳出來的,片刻就看見裹着大氅的秦懿從牀底下爬了出來。
小廝們低眉順眼的,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利索的在這裡收拾屋子,秦懿和謝君竹便到外面一起說起了話。
秦懿將昨晚上的事情一一告知了謝君竹,見她也是一副非常吃驚的樣子,秦懿便知她肯定也是第一次聽說了。
兩人的聲音都還是放的非常的輕,只有兩人才能夠聽得見,從秦懿的口中,謝君竹聽出好像那些住在這後院裡面的人倒是不簡單,隔壁的房間裡面也是有一些的蹊蹺,不過她不是那種莽撞的人,想要先搞清楚狀況然後在做決定。
房間沒一會兒便已經是收拾好了,這兩個人也被謝君竹留在這裡照顧秦懿,自己說上了一會兒的話,就走了。
天神色已經是亮了起來,回到府裡面,那把鎖今天早上就已經被謝君竹換成了一把簡單容易開的,把門鎖上以後才往前面走去,剛剛回到院子裡面就碰見了回來的謝冉。
“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謝冉拱手,臉上有一點點的疲倦,“回世子,一切都處理完了,不會有任何的麻煩。”
謝君竹點了點頭招呼謝冉去休息,便是同王清琚派來的丫鬟一起去了清遠閣用早膳了。
書房裡,謝君竹靜靜的看着手上的書,但是心裡面卻是在思考那後院裡面的人到底會是誰,一言不發的樣子顯得有些冷漠,讓身邊那個代替謝冉前來的小廝心裡面有一些的膽顫。
沒過一會兒前面就有人來通報說是安親王來了,謝君竹站起身,原本那面無表情的臉到時神色好一些,腳下趕緊往前面走去。
恭長安似乎隨同謝晟一起回到忠勇侯府的,今日他上早朝便是和謝晟一起了,他的心裡面也還是很思念謝君竹的,剛好可以利用來小云糕這個藉口來看看她。
安親王素來不結交朝中的大臣,和謝晟也是沒有什麼話可以說的,自是幾句過後謝晟便讓謝君竹招待安親王了,謝君竹自然是答應,看着謝晟慢慢走遠的背影,謝君竹收起了剛纔溫順的表情,看着恭長安眼中都是好奇。
“你怎麼就來了?”
聽着那語氣,恭長安挑了挑眉頭,自然是不會說想她了,舉起懷裡面的小云糕,“這小東西還是放在你這裡算了,我府中不安全,一不留神的就怕沒了,我到時候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賠你呢。”
接過小云糕,感覺是重了不少的樣子,看來還是被照顧的很好的,撫摸~了一會兒,看了看四周都沒有人,謝君竹才悄悄地和恭長安說起了今天早上秦懿和自己說的事情。
恭長安對於那個後院倒是不熟悉,看着謝君竹衣服神秘兮兮的樣子,語氣當中也有了一點點的趣味,“有人?該不會是賊吧?”
謝君竹搖了搖頭,”我從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那院子就荒廢了好多年了,如果真的是有賊的話,那麼裡面的東西早就應該被偷得差不多了,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還有賊來不成?所以我懷疑裡面可能另有其人。
這話恭長安倒是聽出了一點點的味道來,半晌纔開口,”那今天晚上我偷偷的來和你一起去看看?“
謝君竹等的就是他的這一句話,當即點頭答應下來,恭長安那裡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沒事,他喜歡鬧便是鬧吧,。
晚上,謝君竹沒有帶誰,悄悄地打開了後宅的門,就看見那個已經是站在那裡的恭長安,沒有想到他會來得這麼早,外面的風也還是很冷的,不知道他吹了多久了?
上前毫不在意的摸了摸恭長安的手掌,發現手指間是有一些的冰涼但是其他的地方也都還是溫熱的,心裡面慢慢的舒了一口氣。
謝君竹倒是現在心裡面最大的想法就是今天晚上帶恭長安來捉住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