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看着的秦懿這個時候好像纔是瞧出了一點點的名堂來, 指了指那女子對着一旁站着的恭長安道:“這姑娘看情況應該是癡兒吧?怎麼見這人就叫呢?就是不知道這癡兒和剛剛死去的嬤嬤之間有什麼關係?”
恭長安沒有答話,接着進了屋子裡面,謝君竹扯過那個女子也跟着走了進去, 瘋女子拉着她的衣袖亦步亦趨, 就怕待會兒人跑了一般似得。
這間屋子裡面依舊非常的殘破, 到處都是結滿了蜘蛛網, 牆壁跟前放着一棟棟書架, 看樣子很久以前應該是一個書屋無疑。
四處上前走了一圈,恭長安的腳步停在了一個櫃子的前面,伸手打開櫃子的門, 出現在眼前竟然是無盡的階梯,顯然這裡面下去以後會是有一個地道, 恭長安看了看身後的三個人, 指了指那個女子對着謝君竹道:“你待會兒好好地看着她, 萬一有什麼動靜,就先拿下她。”
謝君竹點點頭, 然後跟在秦懿後面慢慢的走了下去,最後面的那個女子垂下眼眸,看着這漫長的階梯,嘴角上面浮現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時不時的還自言自語上幾句, 看起來倒像是真瘋了一般。
走下了階梯就能看見一些的亮光了, 那下面是一大片的空地, 上面擺着好些的東西, 仔細看起來也都是一些生活所必須的東西, 且樣樣不缺,看來人就是生活在這裡的, 只不過這個地道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這時一直走在最後面的那個女子,看見眼前這樣熟悉的環境,走到一個桌子前面拿着盤子當中的一個蘋果,就咬了起來,看見謝君竹看過來的時候,還偷偷的藏了起來,好像很怕謝君竹上前去搶一樣。
四處觀察了一週,一切都好像是在平常不過的情況了,恭長安慢慢的放下了心中的防備,找了一個乾淨的凳子坐了下來,看着那個正自顧自吃蘋果的姑娘,一副若有神思的樣子,一旁的兩人看見了也不打擾,四處觀望起來。
那姑娘開心的抱着手裡面的蘋果啃着吃,嘴上的笑意一直都沒有消失過,悄悄地看了看一眼謝君竹,卻不想這個小動作讓恭長安看了個明白,她受驚的轉回了臉,眼神怯怯的看着恭長安,最後猶豫了一會兒才蘋果遞了過去。
恭長安是明白她的意思,他搖了搖頭,看了看謝君竹,隨即心裡開始翻轉。
今晚上發現了一個莫名其妙出來的女子也看不出來她的底細,一時之間恭長安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安排。這個姑娘是一個瘋子,看着是沒有什麼危害的,但是真實的樣子是什麼的,衆人也還是不清楚。
至於那個已經死~去的嬤嬤,恭長安叫了一聲,從暗處就走出來了一個人,謝君竹一看認出來了那人是白圭,看着他把屍~體拖出去以後,謝君竹指了指還在自己衣服上面的手指,“神仙師父這可是該怎麼般?”
恭長安笑了笑,看了她兩眼,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人心裡看着都是軟了幾分,嘴邊揚起了一絲的笑意。
“小竹子,你放心吧,她身上沒有武功,雖是不清楚來歷,但是看着她這樣,你就安心的把她放在你的身邊吧,反正你的本事我也是知道的,她不會對你有什麼威脅的。”
知道他是在說笑,謝君竹還是忍不住的白了他兩眼,揮了揮手,示意他你可以走了,恭長安絲毫都不在乎她是這樣送客的,反而是拉着她的手,讓秦懿先休息,然後幾人才一起走了出去。
剛剛還被烏雲遮掩的月亮,這一會兒又是露出來了臉,院子的大概的輪廓都是可以看的清楚的,恭長安不介意有人在旁邊看着,摸了~摸謝君竹的腦袋,湊過去在那小臉上親了兩下,在她的耳邊說上了幾句話。
一邊的女子看着如此親密的兩個人,有養有樣的也湊過去,在謝君竹還沒有絲毫的防備的時候,也在那臉上親了一下,只不過恭長安剛剛親的是左臉,而她親的是右臉罷了。
謝君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嚇到了,一邊的恭長安顯然也是沒有想到,看着那癡癡傻傻的女子,又在謝君竹的櫻脣上啄了兩下,然後輕笑着慢慢的離開了兩人的視野。
謝君竹感覺到那溼軟的溫~熱,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看着那女子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目光,她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許學他耍流氓!”
最後謝君竹還是把人給帶了回去,就偷偷的藏在自己的院子裡面,不讓人看見就行了,等到了明天再讓人偷偷的送出去,找一個莊子養着就行。
現在還沒有搞清楚這個女子和那嬤嬤到底是什麼關係,也不能冒然的送走,所以還是先放在莊子裡面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兩人偷偷摸摸的回到了謝君竹的院子,剛剛踏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了謝冉在那裡着急的等着,一看見她回來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跑了過來,“世子你總算是回來了,夫人在房間裡面等了你好久了。”
謝君竹挑了挑細眉,問道:“夫人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會兒了,本來是想看看世子,結果一來發現世子房間裡面沒有人,發了好大的火兒,問我要人,我也不知道您去了哪裡,只能在這裡一直等着了。現在連侯爺也在屋子裡。”
謝君竹心裡面知道這事難辦了,沒有想到兩尊大佛都被驚動了,本來看着時間晚了,估計府裡面的人都睡下了她纔去的後面,沒有想到孃親半夜會找了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連老爹也來找她?
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姑娘,想讓謝冉帶着她下去,但是那捏着她衣袖的手始終都不肯放開,謝君竹無奈只好叮囑她。
“一會兒見着別人你不許說話,站在那裡就好,聽見了沒?”
那姑娘癡癡地看着謝君竹一笑,落出一口整齊的牙齒,也不知道是聽明白了還是沒有,謝君竹也管不上那麼多了,帶着人就走了過去。
推開門,剛好看見王清琚和謝晟擡頭看向這邊,兩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身上穿的也是很隨意,在看到謝君竹的那一刻,幾乎同步的兩人的臉都繃了起來,神色嚴肅,看着她一言不發。
本來還看見謝君竹謝晟肚子裡面的一大股火正準備發呢,可是緊接着又看見了謝君竹身後還跟着一個低着頭的姑娘,這才忍了忍。
現在拉着那姑娘上前,笑着叫了一聲爹孃,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說自己知道錯了。
這話聽在王清琚的耳朵裡,把她都氣笑了,“說吧,大半夜的出去幹嘛了?你身後的人是誰?”
謝君竹心裡面琢磨了半天,毅然決然的把恭長安拖下了水,解釋道:“娘,是這樣的,兒子半夜準備睡覺之時,收到了一封信,是安親王的,他說是有急事讓兒子過府一趟,沒辦法兒子只能是去了,沒有想到兩人談事情回來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了這位姑娘,看她一個人凍得可憐就帶着她回來了。”
謝晟聽謝君竹說完,拍了桌子就站起來,指着謝君竹罵道:“逆子,還說謊,大門前我已經是讓人去問過了,他們說你根本就沒有出去過,後門處也沒有,你倒是好好說說自己去哪裡了?”
謝君竹低下頭,怎麼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呢,總不能說自己是□□出去的吧?!安親王相邀是正經事,若是□□那就說不過去了,謝君竹無奈去關好了房門,走過來也沒有打算瞞着了,看着謝晟把所有的事情挑着簡單的給說了出來。
“父親,去胡舍的時候,我遇到了裴先生,知道他是父親的故友,您一直惦記着他,於是便將他偷偷的帶到了京都,現在就安置在了侯府後面那個廢棄的院子裡面。”
聽到秦懿的名字,謝晟一愣,王清琚看了看他,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謝晟這纔回過神來,隨即皺了皺眉頭,“爲什麼把人安置在了後院?快去把人請過來。”謝晟知道那個後院是荒廢的,只是沒有想到謝君竹做事這樣的不妥當,竟顯得有些的無禮了。
“父親,你先聽我說完再做決定。”然後便將秦懿被人追殺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果然就看見謝晟沉默了,半晌他微紅的眼眶看着王清琚,吐出來一句話來,“終究是我還害了他。”
謝君竹不知道其中的有些事情,也沒有開口。
這時候王清琚看了過來,指了指謝君竹身後一直縮在那裡的姑娘問道:“那麼你說說她是誰?”
這個問題謝君竹真不好回答,關鍵是她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呀,一見自己就黏了上來,現在想丟都丟不開,對於王清琚的疑問,謝君竹只能回答以沉默。
見到她不說話,一雙好看的眉頭皺了皺,臉上是一副清冷的表情。
“你走過來,擡起頭來。”
謝君竹身後的那個女子在一進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謝君竹甚至是還能感覺到那雙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正在微微的發抖,此刻的人安靜的一點也不像是剛剛那個有說有笑的瘋子模樣。
謝君竹一把拉過了她,輕聲了安撫,讓她擡起頭來。
等了半響,那女子才終於捨得擡起來頭,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清琚,像是要說什麼一般,最後又低下頭去。
就在那女子擡起頭的一瞬間,王清琚心頭一震,吐出來了一個名字,連一邊還沉浸在好友回來的喜悅當中的謝晟也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