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落城
“你有沒有發現,空氣中的藍色一直都未變?”金超小聲說,生怕再有什麼變故。
“是的。”秦特說,“不過爲什麼呢……”
“藍色的濃度也許與忍者數量有關,也許與某個人的控制有關。我猜銀落城的大門也因它而被封住了。”
“也就是說,這裡有可能有一個頭目……”秦特捋着下巴,似乎感到周圍的空氣沉重了一些。
“所以我們最好在遇到楚雲天和玄凌之前,先明白逃出去的方法。”
“我只希望船到橋頭自然直……”秦特嘆息。
“不可能吧……”金超像陷入了幻覺一樣幹瞪着雙眼,他握着秦特的手用上了蠻力,使秦特產生了痛感。
即使如此黑暗,也可以明顯看出這個方形場地的邊緣那裡有一圈更加黑暗的線,就像木塊被砍斷後留下的鋸齒,連接地面的牆壁上也分佈着均勻的黑色鋸齒,那是大飛鏢切割留下的。
不斷地有顆粒沿着牆壁彈在地面上,發出窸窣的聲響,他們可以明顯看出牆壁正在前後搖晃。
金超得出的結論是——地面和牆壁要塌陷了!
金超拉起秦特,催動循力將他們帶到了半空,與此同時,附近的牆壁朝自己的方向傾倒,地面也在這個時候塌陷下去,越來越遠,最後剩下了黑暗的坑洞。
四周的牆壁倒向他們,就像天崩地裂,山川化作惡魔要將自己送入地獄。其中一面牆砸在了金超的後背,然後在與其他牆壁的碰撞中變得支離破碎,掉入深坑。金超和秦特沒能在這狹小的空間中逃出去,而是被堅硬的碎塊送下深坑。
掉落不知多久,亮光噴灑在了他們身上,這是一個具有燈光的方形房間,身旁有正在掉落的牆壁碎塊,地上是灰色與紅色的地面粉末。
他們利用循力強行給自己減速,身體內臟感受到了窒息般的超重感。待減速一陣後落地,揚起一陣灰塵。
如果未經減速直接墜落,也許會像那地面一樣粉身碎骨吧。
這裡與銀落城以上的區域相比的確明亮了許多,只是這裡極爲簡樸,空無一物,只有四面的白牆。他們確定一番後,發現僅有的一扇門是鎖着的。
他們感到有些氣餒,因爲他們被放出大飛鏢的忍者們算計了!飛鏢跟蹤他們的同時,還在切割他們腳下的地面及周圍的牆壁,而剛纔的大爆炸加劇了這裡的崩塌。
“我們破掉這扇門!”金超指着那扇門說,“這個房間很不安全。”
話音剛落,天花板傳來轟隆巨響,原來是又出現了一個地板剛好填充在那裡。從兩邊的縫隙中向下掉落着牆灰,天花板便開始活動,二人並未反應及時之時,天花板的孔隙中伸出了犬牙般的銀色刺,整張天花板突然失去所有支撐,自由下落。
秦特絕望地大叫了起來,縮成了一團蹲在地上,這是他下意識的動作。而金超拔出了寶劍,太陽般的橙色強光自劍尖向上發射出去,頂在天花板上,延緩了它的下落速度。
金超的面部扭曲,全身激烈抖動,甚至用上後背的力量對抗那個天大的巨物,猶如在吃力地扛着這把寶劍。
我到底在幹什麼!!秦特懊悔地想,如果金超也像我這樣,早就被天花板壓成粉末了!
“打破它!!!”金超嘶吼道。
秦特聽聞,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將手臂護在胸前,如一頭髮瘋的野牛嚎叫着奔向木門。秦特的全身重量都施加在上面,木門僅僅發出一聲細微的悶響,甚至未發生任何顫動。
秦特向後跌倒,在落地前利用後空翻再次站在地上,他在雙拳上覆蓋亮金色的流光,對着看上去並不強壯的木門揮出仇恨一般的力量,門彷彿中了邪,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金超已控制不住低吼了出來,天花板在緩緩下落,上下的間隙已容不下他的身高。橙色光芒仍在不停從體內流出,灌入天花板,但濃度有所下降,它的顏色明暗也開始飄忽不定。
“門的對面被封住了!!”秦特大叫。他方纔意識到,木門無法受到傷害的真實原因是對面有類似幽藍色光的能力封住了它,他本以爲是自己這一面有光照的原因而無法看到那個空氣,但事實證明:幽藍色光只出現在了對面。
眼淚從眼角滲了出來,秦特將雙手拍在木門上,黃色循力如小蛇順着手臂爬上了木頭,順着周圍的縫隙摸索到了對面。秦特感受到了自己的能力正在與強大的陰性能量做着交鋒,循力小蛇吞噬着黑暗力量,同時又有無數個循力小蛇因與對方融合而死去。
對面的封印保護終於清除了!秦特再次對着木門連續轟擊,很快木門就出現了裂縫,他擡起腳後跟,補上幾下,木門下部的碎片飛射了出去,失去支撐的整張木門坍塌爲了薄弱的碎片。
秦特並沒有觀察門外,而是直接跑向了金超,大叫:“將軍,快走!”
金超對秦特露出了和善的微笑,他的臉色變得蒼白,手臂的青筋暴突。天花板距他只有不到一尺,它就像死神施展死刑的刑具,表面一片空白,卻具有不可阻擋的殺傷力。
金超臉上的微笑逐漸變得輕鬆釋然,變得滿足。秦特終於無法忍受而崩潰了,跪在了他的腳下,拽着他的衣角哭喊了起來。
金超並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一併無視了那些話並打斷了他,他說:“你是我族的棟樑,你的未來與我無關。好兄弟,我會記住你,當然也希望你能記住我。”
他鬆開了右手,並使它對準秦特,手心中發射出一條橙色光線,將秦特直接推出了門外。
寶劍的光芒驟然破碎,天花板猶如脫繮一般墜落,落地猶如天地接合,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巨響。
秦特跪在地上,頭埋入身體制造的黑暗之中。他的喉嚨被鉛塊封住,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只得進行着不由自主的抽泣。他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