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落城
忍者們黑色的服裝如黑蜂在涌動,其中一個忍者趁機溜到了玄凌的面前,並對她的脖子挑起大刀。大刀的鋒芒亮光與突然貼到身前的小型刀光相撞,偏離了軌道。
“過我這一關!”楚雲天低吼說,隨即飛起一腳踢在了對方的腮部,然後手執匕首高速自轉,劃過他的喉嚨。
身旁不知何時跳出一個黑衣忍者,挑起大刀迅速劃到了他的手臂,火辣的刺感呈線條狀侵蝕着他。
“太多了!!”楚雲天的身體後仰了一下。
“我也來!!”玄凌俯身向前衝刺,月牙刀撥開空氣, 朝斜上方劃過多個忍者的身體,鮮血噴濺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們要被堵住了!!!”玄凌大叫,大刀就像落葉在自己的周圍舞蹈,忍者們的似哭似笑的低沉聲音充斥在空間,黑色潮流一步步逼近,將他們的通路死死堵塞。
“該死——”楚雲天幾乎退到了牆角,他的心跳帶動脈搏在體內瘋狂作祟,大腦內翻江倒海,一陣混亂,本以爲輕鬆上手的特異技能現在居然無法使用。況且,這裡的人數也是他無法估計的。
“幫幫我,幫幫我……”玄凌輕輕閉上雙眼,在心裡如此唸叨着,似乎將自己的生命交付給造化,希望自己的身體可以忽然獲得什麼可以轉危爲安的力量。
然後……玄凌眼中的世界大變,除了眼前的楚雲天和忍者們,周圍的事物都逐漸變得淡化、淡化,變色、變色,模糊,扭曲,最後成爲了扭到一起的七彩麻花,明明是如此漆黑的環境竟變得如此耀眼。
而她的身體和對面的忍者,彷彿墜落於無邊無際的花海之中。對面的忍者顯得格外清晰,在打成縱橫交錯的結的麻花中,忍者微微運動,他們的輪廓就扭曲起來,玄凌根據他們連帶着周圍帶起的一點波浪,就可以看出下一瞬間他們的運動軌跡,並且這個過程好像被放慢了許多、許多。
玄凌卻可以活動自如,她在花海中得以暢快地走動和攻擊。她感覺到左邊有一個忍者要屈膝,並對着她的腹部直刺過來,而對方果然這麼做了。
玄凌則採取了對策,她在對方屈膝的剎那間用力踩在了他的膝蓋上,他的身體向前傾倒,玄凌握緊右拳,呈上勾的方式狠狠地擊在了他的鼻樑上。他的鼻骨碎裂,向後仰去。
她急轉身,朝身旁的一名忍者使用飛踢,正中他的側腰,他的身體向另一方向扭動,雙腳離開了地面,沿途撞倒了多名忍者,爲楚雲天清出了道路。
在楚雲天未反應過來之時,玄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楚雲天與他們融合在花海,她剛剛意識到忍者的黑布衣服變得異常清晰可見。在玄凌的眼中,楚雲天與忍者的處境一樣,陷入了她的技能,動作遲緩如靜止,自己的舉止是正常的。而在楚雲天的眼中,她那一系列過程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的。
她按照自己常規的速度奔跑起來,楚雲天的全身被提了起來,雙腿在空中飄蕩,猶如迎風的旗幟。她繞過了這些攔路的忍者,就像跳過地上的障礙那麼容易。她奔跑到了大門前,撞開後繼續狂奔……
在無垠的花海之中,她感到體內的能量在飛速流逝,就像身體中的血液或者某種液體正在脫離身體,變得空虛疲憊了那樣。
花海開始消失,就像太陽失去了它的光照,這裡再次變得晦暗無比。玄凌鬆開他,靠在牆壁上,大口喘着氣,胸口劇烈起伏。
“剛剛是怎麼回事?!”過了許久,楚雲天終於有膽量問了出來,但是他的聲音中還是滿滿的不平靜,“你就像吃了什麼不可挽回的興奮藥物,不過看來並沒有那麼嚴重。”
“那是我的特異技能吧。”玄凌粗喘着,半信半疑地說,“剛剛沒有受傷吧?我操控得不太熟練。”
“還好吧。”楚雲天說,“我在大門上撞了兩次,在走廊的牆壁上撞了三次,被你放下時,我的後背被扔在了牆上。”楚雲天冷淡而無奈地說着,同時還在活動着自己的手腕、膝蓋,搖動着自己的小腿。
“啊!真的對不起……”玄凌捂住了自己的嘴。
“沒關係。”楚雲天擺了擺手,“胳膊腿都在,腦袋也還好。”
玄凌嘿嘿一笑:“你不會記恨我吧?我都認錯了。”
“那麼,你的技能是剛剛覺醒的嗎?能力是什麼。”楚雲天轉口。
“大概是短時間內可以預測他人的行動,做出快速的行動吧。”玄凌撓頭,“我會發掘的。”
“腳步聲!”楚雲天站了起來,拔出了匕首,“我的技能大概需要在極其專注的條件下方可發動,我剛纔的確亂了陣腳,要多謝你的出手。你現在不是我的訓練目標,而是我的搭檔。”
“搭檔……”玄凌用複雜的眼神盯着他。
“不過鑑於處境危險,我可能還會給你下指示的。”
一個幽藍色飛鏢旋轉着飛射過來,楚雲天揚起匕首砍在了它的刀片上;玄凌也拔出月牙刀,橫着劈下幾個緊跟過來的飛鏢。
“你的努力全部有了成效,我不管你有無從戰經驗,你是一個十分出色的戰士。”楚雲天站在她的面前,他的聲音低沉平緩但極具溫暖、鼓勵與激昂的情感。玄凌凝視着他的背影,即使並不粗壯高大,卻也顯得偉岸無比。
玄凌心中的恐懼被盡數驅散了,她跳了起來,毫不猶豫地走到了楚雲天的身旁,與他並肩站立。
“他們來了!”楚雲天落下短促的聲音。
他的腳下傳來“叮鈴”一聲脆響,是飛鏢掉落在地的聲音。憑藉這裡幽藍色的空氣,他勉強可以看到一個十字飛鏢平躺在那裡,就像一個熟睡的小蟲。接下來,它發出了藍光……
楚雲天並沒有感應到任何異常,他的直覺告訴他,極大的危險已然迫在眉睫。他的頭被“嗡”的一聲長鳴佔領,他的技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但是此刻依然無法使出!
他一把繞住玄凌的脖子,帶她向後臥倒。在他全身騰空的過程中,飛鏢發生短促的爆炸,亮光如閃電在背後閃爍了一瞬,碎片四散。
“是特異技能!我感應到了!”玄凌說,在地上掙扎着站起來。
“那個飛鏢明顯不是被投擲過來的,而是隨手丟過來的,所以我才能提前一步躲開!”楚雲天摸着手臂,檢查身上是否有飛鏢的碎片。
楚雲天感到自己的胸部受到了一個鈍器的重擊,他向後仰去,痛得無法呼吸。接着是自己的腮部,他發覺到是一個肘部,他的眼前陷入黑暗,意識到時,自己已經仰面倒地。
玄凌被一個鞋底踢到了腹部,她發出了類似嘔吐的聲音,向後撞在了牆上。
“你們就是侵略者!”站在他們面前俯視着他們的,是一個被黑布包裹的高大忍者,他的右手提着一把向下伸出鉤的大刀,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面罩後傳出。
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忍者小隊,他的眼中血色與冷酷的殺意更加兇暴。剛纔的攻擊看來出自他的手掌,他的實力與散發出的氣勢凌駕於所有忍者之上。
“殺了我許多小弟吧?”忍者的雙眼擠成憤怒的野獸形狀,面罩在說話時不斷蠕動,“我會收下你們的生命,不過更重要的是你們身上的某個重要的東西!”
楚雲天和玄凌顫抖了一下,不經思考,就明白他指的是手裡的神蘭石。此時他們並不知道面前這羣忍者的身份,只是曉得他們與聖族一樣,是對神蘭石趨之若鶩的人。
“即使你們主動交出來也沒用,兩個小孩。”忍者說,“你們還殺了這裡的一個看管者,事情不會那麼順利地解決。”
“那你就讓你的小弟上吧!!”楚雲天直視他的雙眼。
“不,你錯了。”忍者眯着雙眼,冷笑了一下,“我不會再讓我的小弟送命,要殺你們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