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轉身,微微有些疑惑,“林公子喊我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蕭夫人,”林如風微微張口,想起那日見到的蘇玥,猶豫了一下,總算是問出了口,“那日見到的那位姑娘呢?”
“姑娘?”宋禾細細思索了半天,才知道林如風說的好像就是蘇玥。
看着林如風欲言又止的樣子,宋禾好像明白了什麼,“林大人,您怕不是看上那位姑娘了吧?”
蘇玥那樣身份不明,但一看就知道身世不簡單的姑娘,林如風這麼好的公子,怎麼可能會喜歡這樣的姑娘?
林如風忙擺了擺手,“蕭夫人您誤會了,在下並不是因爲喜歡那位姑娘,而是……”
他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宋禾也意識到林如風可能知道些什麼,看了看周圍,“你把酒搬進正廳就好。”
她吩咐了侍衛一聲,又遣散了周圍的侍女僕從,這才十分鄭重地問了林如風。
“林大人,關於這位蘇姑娘,您是否知道些什麼?”
蕭烈面色同樣嚴肅了起來。
林如風向前一步,用極低的聲音回答了他們。
可這回答卻讓蕭烈二人渾身一震,良久都沒有反應過來,似乎並沒有從林如風的話裡回過神。
林如風見兩人呆立在原地,忍不住開了口,“你們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我那日可是親眼看到……”
“我自然是相信林大人您的,”宋禾飛快地打斷了林如風想要說的話,“您說的對,以後就照您所說的,酒的秘方再改一改。”
什麼酒的秘方?
看着宋禾向她擡了擡眼皮子,林如風才反應過來。
看來這蕭府並不像他想象當中的那般平靜。
“蕭夫人能聽的進在下說的話,那就是極好的了。”
林如風十分配合宋禾,馬上就接過了宋禾的話茬。
“釀酒就是要把工藝不斷改進纔會更受歡迎,哪天重新做好了酒,還請林公子能夠賞光,再次來到寒舍一聚。”
宋禾笑得萬分真誠,林如風也一副溫潤的樣子,“那是自然,能品嚐到美酒佳釀,在下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互相客套完,宋禾壓制住心中的震驚,只想着剛纔林如風說的那句話,
林如風說的,正是在一天中午,他在宮內見到的一切。
那位宋禾口中的蘇姑娘,從他身側經過,跟着其中一位公公向着後宮方向走去。
雖然離得遠看得不太真切,可那位姑娘左手手臂處的一塊小痣,與那天他在蕭府見到的一模一樣。
他與宋禾夫婦二人就是這麼說的。
到了裡屋,林如風就嘆了口氣,“雖然見到了那位蘇姑娘,可在下卻不知道她究竟是哪個宮裡的人,實在不能爲二位解惑。”
林如風說完,又忍不住詢問了蕭烈夫婦二人,“那位蘇姑娘和你們二位是什麼關係?”
說完又忍不住爲自己的多嘴懊悔,“是在下唐突了,二位莫怪。”
“無妨。”宋禾的聲音都有些不太堅定,她知道在皇宮看到蘇玥,會是怎樣的結果。
無非就是兩種可能性。
一,蘇玥就是皇上的人,派來監視並挑撥他們二人關係的。
二,結合今日蕭烈重新遇到許蓮,蘇玥就是許蓮故意送來堵她和蕭烈的心的。
第二個可能性並不是很大,畢竟那個時候蕭烈還不知道長寧公主就是許蓮,許蓮大概也沒有料到蕭烈會成爲一介官員進入了仕途。
這麼說來,就只有第一個可能了。
畢竟蕭烈剛進入仕途不久,朝廷上的官員都還沒有認得完全,歷京除了一個皇上,他實在想不出蘇玥背後究竟還能有誰。
宋禾勉強笑了一下,“那我就不再打擾你們二人的正事了,我去廚房看看飯菜有沒有做好。”
她說完,屈了屈膝,忙轉身離開,腳步有些匆忙。
林如風看着宋禾略微踉蹌有些散亂的步伐,眼神微眯,眨眼間又恢復原樣,面帶疑惑,“蕭大人,蕭夫人看起來有些不太對,不如大人去看一看吧,在下改日再來登門拜訪。”
“沒關係,”蕭烈瞥了一眼林如風,發現林如風面色如常,才懷疑自己是否是真的想多了,“內人並無大礙,林大人大概是看錯了。”
林如風朗笑,“但願如此,今日和蕭大人一番徹談,倒是讓在下對朝政之事有了新的認知,改日定當請蕭大人來府上一聚,再次暢談纔是。”
“林大人過讚了。”
兩人互相客套了幾句,慢慢踱步向院外走去。
宋禾思緒萬千,沒有一點親手做飯的心情了。
她哪裡是要去廚房,分明是被林如風說的話給嚇到了,想要獨自去理清一下思緒。
蘇玥,許蓮,皇上……
她腦子裡一片雜亂,思緒紛雜。
如果蘇玥真的是皇上派來的,皇上又從中知道多少蕭烈的秘密?
那個時候救了皇上是否並非巧合,而是皇上的刻意安排?
可如果真的是皇上刻意安排的話,他知道蕭烈的身世,大可以當時就可以暗裡命人斬殺了他,何必給了他官職,讓他參加比武大會,又給了他這麼大的體面?
宋禾想不通。
蕭烈同樣也想不通。
可林如風還在自己身旁,他也不能一直這樣處於失神的狀態,不過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邀請林如風到後花園內看看。
林如風欣然接受了。
兩人去了後花園,殊不知皇宮內,勤政殿中的皇上此刻一臉的陰沉。
“你是說,當時看到了有黑衣人不斷去找蕭烈,企圖密謀着什麼?”
皇上聲音陰沉,話也說得緩慢。
“正是。”
跪在地上的姑娘,赫然正是許蓮無疑。
她心頭閃過一絲痛快,“當時女兒心中愛慕蕭大人,想要向他表明心跡,只是那日去了他家門口,卻看到兩個身穿黑衣,有幾分巴甘族面孔的男子在院子裡和蕭大人說着什麼話。”
“都說了些什麼?”
皇上臉上陰雲密佈,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即將噴薄而發的怒火。
“回父皇的話,女兒當時怕被發現,離得比較遠,並未聽得真切,”許蓮似乎冥思苦想了一番,纔看了看皇上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只聽到了其中一個黑衣人說要謀反一類的話……”
“啪”的一聲,皇上將手中的茶盞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