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歷懷可能覺得很久沒有陪我了,在懷柔大廈後面的內部酒店,訂了個包間後,陪我吃飯。
他點了很多滋補的飯菜,可是我沒有什麼胃口。
而他總是接起一個又一個的電話,在房間裡進進出出的,一頓飯的功夫,都沒跟他說上幾句話。
“我吃飽了。”我見他從門外進來時說。
他有些歉意的坐下後,直接將手機調到了靜音,而後拿起筷子說:“再吃點。”
“真的飽了,最近食慾不怎麼樣,而且慢慢的也開始有反應了,吃多了是會吐的。”
他聽後,沉思片刻說:“現在已經是深秋了,懷孕快兩個月了吧?”
“嗯。”我應聲,看着桌上的飯菜頓時就有種想吐的感覺。
不過,還沒到我反應最厲害的時候。
記得高三那年我懷孕的時候,反應的特別厲害,四十天的時候就開始噁心吐,那時候就是不吃飯都會難受的吐酸水……
“那是不是吐了之後還餓啊?”他輕聲問,彷彿在問一個病號。
“這都是正常反應,你不用緊張。而且,我也不差錢,我想吃什麼的時候,自己買就好。”
“聽說,女人孕期想吃什麼東西的時候,絕對不能少了,所以,我看你住在我哪兒吧,有保姆在,一切我也放心。”
“我還是去我媽哪兒吧!我媽能照顧好我,而且楊雪晴也在我媽那,我去看着也放心。”
“楊雪晴……”他聽到楊雪晴的名字,眼神頓時又像是蒙上了一層霜。
“楊雪晴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她現在還不清醒吧?”陸歷懷說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得出來,他其實也是沒什麼胃口的,而且看着這段時間他越來越消瘦的模樣,我更是心疼。
“醫生說,如果要完全康復得需要半年,最快也要三個月呢。”我說着將面前的幾個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多吃點,你都沒吃。”
“好。”他笑了笑拿起筷子,叨了個菜花乾硬的嚼着,毫無食慾。
我那刻很想問問他的打算,可是想到他那會說不要我過問,我便也忍了下去,只等他說。
他低頭吃了一會菜,可能是覺得我忽然的安靜下來後,有些不適應,擡起頭嚥下一口菜後,解釋說:“路北現在因爲楊雪晴的事情,盯得我很緊,但是我也製造了幾個假象迷惑他,讓他以爲楊雪晴在我那裡。所以,這段時間你跟你媽一定要好好的看護好楊雪晴,別讓她跑了。然後,接下來的事情,就需要我們安心的等待了……我要看看路北急了之後會怎樣。”
“一直等着楊雪晴清醒嗎?”我有些不解的說。原以爲陸歷懷已經將一切盡在掌握了,沒想到他卻等待?
“嗯,楊雪晴清醒是在五個月之後,而五個月後,你肚子裡的孩子就七個月了。當年,你七個月的時候小產過,現在七個月時一定要比以前還要小心,所以,我想着等你安安穩穩的生下孩子之後,再採取行動。”
“哦,是嗎?”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應聲。但是,我的心裡卻隱隱的有絲震驚——他怎麼知道我是七個月時小產的?
我只記得告訴過他我小產過,但是我並沒有說的那麼詳細啊?
難道是我記錯了?
“怎麼了?”陸歷懷突然問。
“沒事。”我眨了幾下眼的掩飾自己內心的不解。
“還噁心嗎?要不再吃點吧?”他指了指盤中的菜說。看到他如此溫柔的樣子,我怎麼都覺得怪怪的,彷彿他虧欠我很多似的。
“我不吃了。那個……”我見他既然如此和氣,索性問出了一個我內心中很糾結的問題:“陸歷懷,楊雪晴的事情我們可以等,但是,陸鹿呢?”
他聽到陸鹿的名字後,筷子“嘩啦”一下就掉在了桌子上,臉色也是有些反常的僵硬。
“陸鹿……挺好的,你怎麼總是提他啊?”他重新拿起筷子,臉色微微有些泛白的說
“蘇柔死了,那是你的骨肉,你放心把他交給蘇真嗎?而且,有件事你還記得嗎?”
“什麼?”
“那天在陸爺爺家談判的時候,陸鹿不是也在嗎?你不覺得陸鹿說的話很古怪嗎?”
“沒有啊……”他故作鎮定的說。
如果我跟陸歷懷是第一次見面,我可能會覺得他真沒覺得奇怪,但是現在我跟陸歷懷熟的不能再熟了,此刻他的表情分明是在掩飾着什麼。
我往前探了探身子,很認真的說:“你忘了嗎?當時陸鹿說‘陸歷懷’是他的爸爸,但是卻又指着你說,你不是他爸爸,你忘了嗎?”
“沒忘,可能…可能是陸鹿聽蘇真給他講過我的名字,但是沒有見過我的原因吧。”
“不!我覺得這裡面的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我覺得……”
“沈秋……”陸歷懷忽然的又打住了我,“相信我好嗎?回家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說畢,竟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我慢慢的靠到椅背上,看着大開着的包間門口,心裡忽然空曠曠的,而且內心慢慢的越來越覺得詭異,腦海中隨之閃現出兩個字: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