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發給你的?”秦小溪糊塗了:“你不是說拍的是凌浩川說他愛我的嗎?”
萬飛虹回答:“是拍的凌浩川說他愛你的視頻,但那不是他自己拍的,而是表哥拍的。”
“啊?”秦小溪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表哥拍的?怎麼會是表哥拍的?”
“我的天,”萬飛虹突然明白過來:“小溪,你不會根本沒看那個視頻吧?”
“我……”秦小溪只得承認:“我那天正準備看,手機就被小偷偷走了,所以沒有看成。”
“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吧?”
“你呀,真是個傻妹子,這都過了快三個月了,”萬飛虹哭笑不得地說:“難怪你不跟他聯繫,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
萬飛虹說:“我們離開後,他大病了一場。”
“大病?”秦小溪的心臟驟然攫緊。
“嗯,我把表哥拍的視頻發給你,你自己看吧。”
不一會兒,秦小溪收到了視頻,她急切地點開了。
視頻裡,她一眼看見凌浩川,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只見他穿着一件黑色內衣,頭髮蓬亂,滿臉鬍髭,眼窩深陷,一臉病容,整張臉憔悴不堪。
視頻裡,他緊緊抱着一個女孩,那女孩推開他說:“哥,你看清楚好不好?我是小君,是你妹妹凌小君啊!”
秦小溪看着這個和凌浩川面貌相似的女孩,想起他以前說過,他有一個堂妹,是他二叔的女兒,叫凌小君,看來就是這個女孩了。
她又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接電話這個人應該就是凌浩川的妹妹凌小君,是自己太敏感了,竟以爲他又有了別的女人。
鏡頭往前移,凌浩川的眼神渙散,盯着凌小君說:“不,你是小溪,我知道你是小溪,小溪,跟我走,跟我回家……”
他拉着凌小君的手就走。
凌小君拽住他:“哥,我要先回家看我媽,不能跟你走。”
“不,你跟我走,必須跟我走。”
“我爲什麼要跟你走啊?”
“因爲我愛你!”
凌小君吃驚得目瞪口呆:“哥,你沒病吧?”
凌浩川打斷她:“小溪,我沒病,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愛你……”
話沒說完,他突然向地上倒去!
秦小溪的心狠狠疼起來,哭得淚眼婆娑,她用力抹乾眼淚,繼續看着視頻。
只見凌小君叫了一聲,用力抱着凌浩川,伸手往他額頭一摸,眼淚嘩嘩往下掉,哭着說:“還說沒病,都燒成這樣了,燒得說胡話了都!”
接下來的鏡頭,凌浩川躺在病房裡,他滿臉通紅,雙眼緊閉,頭不斷左右搖擺,嘴裡胡亂喊着:“小溪,回來!”
“小溪!別走!”
“小溪!別離開我!”
秦小溪聽着他的呼喊,捂住嘴巴,淚落如雨。
江雲揚出現在了牀邊,他搖頭嘆息:“浩川啊浩川,如果不是發高燒,你這些心裡話能說出來嗎?”
鏡頭外傳來童晚欣的聲音:“浩川身體那麼好,怎麼會生病?”
江雲揚滿臉憂慮地回答:“一個爲情所困的人,說不出心裡的愛,就只能虐自己,我想,他一定幾
天幾夜沒有睡覺,說不定也幾天幾夜沒有吃沒有喝,說不定每天就站在窗口吹風……”
他的描述,讓秦小溪的腦海裡生動地出現了一幅幅場景。
凌浩川站在窗前,一站就是一整夜,讓身體受着寒風的侵襲。
他躺在沙發上,不吃不喝,或者拼命抽菸酗酒……
秦小溪的心如被撕裂了一般地疼,她將頭埋進棉被裡,痛哭失聲!
她開始深深地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負氣來到M國,不應該在他生病的時候不守在他身邊,那時候他是多麼需要她啊!
他在醫院裡昏迷不醒唸叨着她的名字,可她卻以爲他不要她了,因爲他沒有給她打電話……
秦小溪,你就是個傻瓜,你就是個笨蛋,你爲什麼不多等一會兒,爲什麼不聽他把話說完?
秦小溪哭了好一會兒,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見是萬飛虹打的。
她沒有接,現在她哭得沒有辦法說話,怎麼接?
萬飛虹掛斷了,過了一會兒,她的房間門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萬飛虹在外面喊:“小溪,小溪!”
秦小溪強忍住哭泣,給他打過去:“哥,我沒事……”
萬飛虹說:“想他就給他打個電話吧,別哭太久,傷身體。”
“嗯,我……一會兒就打……”
萬飛虹又勸了她一會兒,她深吸了一口氣,說:“哥,我沒事了,你去睡吧。”
話剛說完,眼淚又刷刷掉下來。
萬飛虹離開了,秦小溪哭了好一會兒,情緒平穩點以後,她纔拿起手機撥打凌浩川的號碼。
通了,但她想到凌浩川的聲音,就又控制不住哭起來,馬上又掛斷了。
Z國,天青池療養院。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凌浩川幫嬸嬸又按摸了一次後,纔回到牀上睡覺。
剛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手機響,他拿出來一看,號碼很陌生,但又有點熟悉,正要接,那邊卻掛斷了。
凌浩川翻出往天的通話記錄,發現這個號碼就是昨天晚上打過的。
他不知道是誰,握着手機等了一會兒,對方沒有再打來,他覺得是誰撥錯了,或者是騙話費的,或者是搞惡作劇的吧,就放下了手機。
剛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個號碼,不等他接,又掛斷了。
然後又打來了,又掛斷。
他有點冒火,把手機一直拿在手裡,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果然又打來了,他果斷地按了接聽鍵,不讓對方再有機會掛斷。
然後他將手機貼在耳朵上,不說話,如果對方是騙話費的,他要讓他多遭一點。
M國的秦小溪想給凌浩川打電話,卻無法控制哭泣,幾次撥通又掛斷,這一次她感到自己已經哭得差不多了,估計不會再哭了,於是又撥打,沒想到一下就通了。
她將手機貼在耳朵上,未語先淚流。
那邊的凌浩川聽見對方不說話,卻傳來啜泣聲,他楞住了。
仔細聽了聽,他的心激動得狂跳起來,小心翼翼地喊:“小溪,是你嗎?”
秦小溪的眼淚流得更洶涌,哭得泣不成聲。
“小溪,”凌浩川大聲喊起來:“真的是你吧?小溪!”
秦小溪哽咽着應了一聲:“是……是我……”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小溪,小溪!”他激動得語無倫次。
秦小溪只覺得他激動無比,知道他盼她的電話也盼得很辛苦,哭得更加厲害。
他們兩個人明明相愛,爲什麼一再陰差陽錯地錯過?
聽她一直哭,凌浩川着急起來:“小溪,你……你怎麼了?爲什麼哭?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秦小溪的眼淚流個不停,哭着說:“嗯,有人欺負我……”
“誰欺負你了?快跟我說!”
“你!”
“什麼?”凌浩川懵了:“我?”
“就是你欺負我了!”秦小溪哭着說:“你爲什麼不要我了?”
“我沒有,小溪,我沒有不要你。”
“那你爲什麼不來找我?”
凌浩川解釋:“我那天本來是要來找你的,但剛到機場,小君給我打來電話,說我嬸嬸病了,她腦部長的腫瘤,需要開刀,我叔叔執行任務去了,小君一個人很害怕,我就到醫院照顧我嬸嬸了。”
“那後來呢?你嬸嬸出院後,你爲什麼不來找我?”
“我嬸嬸還沒有疏醒,”凌浩川低沉地說:“她現在基本上是植物人了,我和小君把她接到療養院在療養,希望能喚醒她的意識,所以抽不開身。”
秦小溪明白過來,凌浩川不是不想來找她,而是他分身乏術。
“那你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她存心要挑他的毛病。
“我打過,你一直關機,”凌浩川耐心的解釋:“我不知道你換號了。”
秦小溪想想那視頻又傷心起來:“你患了重感冒,住院也不打電話告訴我,你真沒良心。”
凌浩川說:“我當時昏迷了,我的手機也摔壞了,這個手機還是江雲揚給我買的,是保的原來的號。”
秦小溪感覺到自己錯怪了他,他是愛她的,對她有那麼多的牽掛和不放心,可他卻因爲嬸嬸生病了無法來看她。
“你嬸嬸在哪裡療養?”
“D市天青池療養院,這裡環境不錯。”
“哦,她的情況有起色嗎?”
“暫時還沒有。”
“那她什麼時候才能醒?”
“我也不知道。”
秦小溪沉默了。
“小溪,”凌浩川又說話了:“我聽萬飛虹說,你在學很多東西?”
“嗯。”
“爲什麼學那麼多?”
“我想學。”
“你不要太累了。”
“我不累。”
“你早上幾點起來?”
“五點。”
“這麼早?”
“嗯,我要跑步。”
“那,”凌浩川戀戀不捨地說:“你睡吧,別太熬夜。”
“嗯,晚安。”
“晚安。”
“等等。”秦小溪突然喊。
凌浩川原本就還沒有捨得掛,忙問:“小溪,還有什麼事?”
秦小溪停頓了好一會兒纔開口:“你……愛我嗎?”
凌浩川遲疑了,他從不習慣把這個字眼掛在嘴上。
他愛她,願意爲她摘心摘肝,願意爲她赴湯蹈火,願意與她同生共死,心裡他說了千遍萬遍“小溪,我愛你”,嘴上卻總是不習慣表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