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帶土：無論你是誰！我一定會殺了你！！ 擋在數名賞金忍者面前的。
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戰鬥結束得很快。
幾乎沒有忍術的火光，唯有赤裸血腥的殺戮。
或者說，根本來不及結印。
噗嗤！噗嗤！ 無數黑影尖刺在日向雲川的周身飛舞甩出，周身席捲起紊亂無序的氣流，衝上去的賞金忍者們彷彿縱身躍入攪拌機。
每一條黑影都描繪出猩紅的血弧，一道血弧未散去便灑出了下一道。
落在地面上猩紅而又妖豔，看上去如同血色蓮華一般。
殘肢斷臂如雲升雨降般起落，黑影在片片紅雨中被血染透。
揮斬的破空聲、顱骨的碎裂聲、骨頭的折斷聲、皮膚的撕裂聲、血肉的洞穿聲、軀體被抽爆的沉悶聲……
共同交織成來自地獄的搖籃曲，慘叫都成了曲調中扭曲的和音。
“……”
遠處，注視着這堪稱屠殺的殘忍一幕，哪怕長門的眼中也不由泛起波瀾。
砰！ 一道身影從他和帶土身旁掠過，像是被拍死在牆上的蚊子一樣，鮮血如曇花一般在巖壁上盛放。
在那門前，日向雲川身後的黑影卡住了最後一人的脖子高舉在面前。
在他腳下的那條線前，殘肢斷臂堆成了屍山血海，天上天下落着鮮紅的小雨，血水狂流而下將他全身染上刺目的紅。
“嗬嗬！嗬！怪，怪物！”
最後一名賞金忍者被一條黑影提至半空中，無力地掙扎着但眼中已經只剩恐懼和絕望，涕淚與涎水糊滿扭曲的臉龐。
“謝謝誇獎。”日向雲川的語氣中依然帶着溫和的笑意道，“擁有被殺的覺悟，纔有揮刀的資格，不是嗎？”
咔嚓！嘭！
屍體落在日向雲川面前的血泊中，那張凝固的面龐染上猩紅的泥濘。
一切歸於沉寂。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除了日向雲川以外，門前已經再無活人，已經如同人間地獄。
不，活人還是有的。
那便是始終靜默佇立在遠處的長門與宇智波帶土。
“你們呢？”日向雲川彷彿初次見面般，用禮貌邀請的語氣笑問道，“要進來嗎？”
瘋子嗎？還是別的什麼？ 宇智波帶土眯了眯眼睛，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太對。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長門，而長門這時也擡起手臂。
“神羅天徵。”毫無波瀾的低沉聲音迴盪着。
嘭！！
沛然強大的斥力猛然爆發，周身空氣被瞬間壓縮、扭曲，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尖嘯。
那道黑影彷彿撞上了無形的牆，整個人再次倒飛進那黑暗之中。
看到這一幕，宇智波帶土心裡鬆了一口氣，些許的狐疑散去。
“走。”
長門邁開腳步走去，帶土卻陷入了遲疑。
“長門。”他沉聲開口，“不如就在這裡等他們出來，如果真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再從他們手中搶奪也不遲。”
聞言，長門也停下腳步，沉默片刻，發出微不可聞的嘆息。
“果然，如此嗎……”他低聲呢喃道。
“什麼？”帶土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
嗡！！
破空的尖嘯聲傳入耳中，帶土只覺渾身寒毛炸起。
猩紅的寫輪眼循着聲音，憑藉強大的動態視覺，他看到了門前那道身影。
那傢伙，沒有進入地宮，或者說，再一次走了出來。
數道影子化爲的尖刺從日向雲川的身後刺出。
水環瞬間在他的前方爆開形成水汽白霧，在空氣中留下貫穿的通道，直指遠處的宇智波帶土。
宇智波帶土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爲那傢伙的目標。
而且一出手就這麼迅速，超乎預料。
不過……
“毫無意義。”
宇智波帶土的三勾玉寫輪眼旋轉，瞬間化爲萬花筒用出神威的虛化。
尖刺如疾風驟雨般刺來，卻只來得及劃破帶土的衣角，而帶土已經消失不見了。
帶土忽然出現在另一個地方，但在下一刻，刺耳尖銳的音爆聲再次響起。
嗡！！
黑影尖刺揮斬而出的狂風掀起他站立的地方，在地面掀起了數米高的灰塵斬過帶土的脖頸。
宇智波帶土的脖頸處沒有半點受傷痕跡，只是眼神無比冷冽地看着遠處那道黑影。
這並沒有出乎日向雲川的意料。
因爲剛纔揮斬並沒有砍中實物的反饋感，就像是穿透了一層虛影切開了層層空氣。
“這就是右眼神威的虛化嗎？”他心中暗道。
就在這時，帶土的身影再次消失，轉眼間，出現在日向雲川的身旁，想要將他吸入神威空間……
呲！ 日向雲川被黑影覆蓋的手臂化爲刀刃，轉身，清冷的刀身如清水般斬向帶土的頭顱。
這一次，日向雲川看到了，在觸碰到帶土的那一剎那，刀刃再一次浸沒了進去，沒能帶出絲毫的血花，直接穿透過去。
但帶土也抓空了。
他的手掌穿透了日向雲川的身體。
“只有在攻擊的時候，解除虛化，軀體纔會實體化嗎？”
“而且還可以通過虛化做到短距離的瞬間移動？”
日向雲川思索虛化的效果，心道：“沒有大範圍長時間的攻擊，神威這個能力確實難以應對，想跑隨時都能跑掉……”
思索間，刀刃已經透過帶土的脖頸，帶土前抓的身體也從日向雲川的身體透過，在他的身後瞳眸微微一凝。
“捉到你了。”
他的袖口滑出了一條鎖鏈，就想要再一次實體化，用鎖鏈將身後這傢伙纏縛。
可是，剎那間，黑影化作的刀刃再度斬向帶土的脖頸，帶土面色驟沉，只能再一次被迫進入虛化狀態。
任由那刀刃從自己的身體透過，鎖鏈也從日向雲川的身體透過。
帶土如同鬼魂一般，不斷尋找機會，試圖去將他吸入神威空間。
但他每一次實體化都會迎來攻擊，每一次都會被日向雲川強行打斷。
“這到底是什麼血繼限界？！”帶土面具下的臉色逐漸陰沉。
嗡！嗡！嗡！ 黑影如刀刃般揮斬，爆發出恐怖的速度。
但日向雲川操控黑影攻擊的速度，又剛好是帶土能做出反應的程度。
還達不到波風水門那樣時空間的速度，無法抓住帶土身體實體化的那一瞬間。
終於，心知僵持無益，帶土將自己捲入神威空間，身形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長門的身旁。
“……”
看向遠處的那道黑影，宇智波帶土皺緊眉頭。
那傢伙到底怎麼回事？
上一次有這種憋屈的無力感還是在面對波風水門時，僅僅只是過了幾招就被看破了虛化的效果。
現在那傢伙雖然沒能像波風水門那樣傷到他，但明顯已經看出了自己虛實轉換的邏輯。
這樣一來，對方雖然別想碰到他，但也無法碰到對方了。
如果繼續下去……
“要逃了嗎？”長門的語氣平淡如水，“斑。”
聞言，宇智波帶土面具下的臉色一黑，尤其是最後“斑”的稱呼，更是讓他眼神變得陰翳。
長門的殘廢突然痊癒，就已經很讓他煩躁了。
如果連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的無名小卒都搞不定，以後在長門面前和曉組織裡就真的沒有話語權了。
念及此，宇智波帶土的臉色微沉，隨着空間出現漩渦，他的身影也被捲入，消失在原地。
這一次，他沒有急着出現。
日向雲川只是靜靜站在那裡，面容被陰影籠罩看不清表情。
嗡嗡！嗡！！ 日向雲川的身旁瞬間爆閃出了成百上千的刀光！ 整個地面都被數不盡的黑影切出無數猙獰溝壑，墜落的血滴都在鋪天蓋地的刀芒中碎成了血霧。
是那些黑影化作的刀刃，而且絲毫沒有停息的意思，在日向雲川周身不斷揮斬，彷彿想要一直持續下去！ 然而——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刀鋒風暴中，在他寬大衣袍的下方陰影中，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出現。
嗡！ 帶土竟從他的身下出現在眼前，如同從他體內鑽出來一般，身體迅速脫離了神威空間。
萬花筒寫輪眼閃爍着冷冽寒光，空間如同被擰轉的綢緞般褶皺，那無形的、強大的牽引力浮現。
帶土已經估算過了，以這傢伙的反應速度，加上操控影子的速度，自己有一秒的時間。
帶土甚至沒敢出現在身後，甚至沒去觸碰對方的影子，他賭的就是這一秒的時機。
一秒，足夠用了，沒有人能抵擋那種扭曲的眩暈感。
“結束了！”
看着被空間扭曲的身影，帶土語氣森冷地宣判道。
但是，就在帶土即將把他吸入神威空間之際。
宇智波帶土並沒有看到，自己腳下的那個影子中，詭異地站起了一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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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先前涌入地宮的衆人，並不知曉了外面發生的一切。
滴答…滴答……
空氣中瀰漫着厚重的塵埃氣息，以及彷彿來自岩石深處的寒意。
偶爾能聽到的水珠從不知多高的穹頂落下，在昏暗之中敲出空洞悠遠的迴音更添詭異。
地宮內並不像外面那般伸手不見五指，牆壁長着能夠發光、類似苔蘚的植物，以忍者的視力已經勉強能夠看清東西。
但也正因此，當他們擡起頭，看到眼前的事物後，才感受到那深入靈魂的震撼和戰慄。
首先撞入眼簾的，是十條如同山脈般向上彎拱的不規則柱子……
不，那不是柱子。
那是十條巨尾！
巨大的穹頂空間已經高得超乎衆人想象，光芒卻勉強能勾勒出了一個巨物的輪廓。
巖壁般粗糙的石質皮膚覆蓋着扭曲的肌肉線條，碩大的軀幹宛如倒懸的山嶽匍匐着，其下是虯結如山脈的四肢利爪。
那顆猩紅的獨眼，彷彿有足以凍結靈魂的的視線投射下來，穿透無數歲月，俯視着渺小的闖入者。
即便只是一尊石像，它也散發着足以令人窒息、顫抖的、來自生命層次最頂端的絕對威壓！ 龐大！古老！猙獰！死寂！ 然而，比這巨像本身更令衆人心神劇震的，是它身後那十條高高揚起、如同支撐天穹的神之巨柱般的尾巴！
每一條尾巴的末端都有一個“球體”，一個流轉着不同奇異光澤的“球體”。
如同最華麗的祭品和戰利品，被那十條尾巴以纏繞般的姿態，拘禁、託舉在尾巴的頂端！ 但很快，衆人便注意到，其中高度第三的那條尾巴上，黑色光球之中居然已經空無一物了。
“鬼影面具？”
角都居然讀出了那尾巴底部鐫刻的文字。
別看他平時似乎除了錢什麼都不在乎，其實讀古書是他斂財之外唯二的興趣。
他也因此能夠知曉，那光球裡面的東西，應該叫做鬼影面具。
只是，似乎有人先他們一步，拿走了那裡面的東西。
於是，在短暫的死寂後，在場衆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向着其他九個光球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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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此時的門外，一聲如同堅韌皮革被利刃瞬間刺穿的撕裂聲響起。
“噗！”
帶土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來，僵硬地緩緩低頭看向腹部。
只見，在他身後，一個忍者模樣的黑影站起，手臂洞穿了他的胸口，洞穿的血肉流下汩汩的鮮血。
最重要的是，那黑影居然像是活物一般不斷蠕動着，就像是寄生在他體內的吸血蟲，有意識地從他身體汲取着鮮血。
黑影兵團·鬼影忍者。
“你……”
將面前之人吸入神威空間的過程已經被打斷，宇智波帶土下意識想要再一次進入虛化狀態。
但是，下一刻。
噗嗤！噗嗤噗嗤！ 身體噴出朵朵血色的花，整個人被都血霧包裹了。
突入體內的黑影居然長出尖刺，進一步刺穿了他兩邊的腎臟，在肺葉留下了數個通透的孔洞。
每一根尖刺都在吸取着甘醇的鮮血，貪婪地由內而外生長而出，眨眼間便像無數陰冷的毒蛇，將帶土的身體纏繞捆縛起來。
就像是一棵由血肉澆築的樹，從一個人的體內生根發芽了。
神術·『生長』
與木遁僅能作用於植物不同，神術能夠作用於萬物，自然也包括鬼影忍者的影子。
“咳咳！”
再次被打斷，喉嚨裡發出壓抑不住的悶哼和驚愕，宇智波帶土沙啞的聲音中滿是震驚：“爲…什麼……”
“現在，是我抓到你了。”
日向雲川的語氣依然平靜，開口道：“你只能將自身吸入時空間內進行移動，或者選擇虛化身體一部分穿透攻擊吧？”
“前者，你會將身上和體內的東西一同帶進去，後者，無論你在何處都有影子無法徹底擺脫。”
說到底，情報差罷了。
如果宇智波帶土也知曉他的具體能力，以神威的虛化能力不會這麼輕易翻車。
言語間，日向雲川那隻未被陰影覆蓋的手，帶着一種掌控生死的壓迫感，伸向帶土臉上那螺旋紋路的橙色面具。
“你，你要做什麼？”
眼中映照着這近在咫尺的手，宇智波帶土的表情再次變了。
日向雲川沒有回答，那隻伸向面具的手，穩定得沒有一絲顫抖，指尖劃過空氣，觸及了面具上冰冷的漩渦紋路。
“長門！”帶土低吼道，“你還在等什麼？！”
長門同樣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該死！該死！ 恐懼、暴怒、還有一絲計劃徹底失控的癲狂，如風暴般在宇智波帶土猩紅的寫輪眼中匯聚席捲！
絕不能被揭開面具，身份的暴露意味着所有佈局徹底崩盤！這張臉……絕不能暴露在任何人的注視之下！ 宇智波帶土此刻已經分不清是因爲計劃，還是因爲這張臉即將被公之於衆的恥辱。
“我一定會殺了你！無論你是誰！！”
宇智波帶土那張面具下的左眼，另一顆隱藏的三勾玉寫輪眼瘋狂流轉，如同即將破碎的琉璃猛地熾烈！
在日向雲川的手指即將真正發力掀開面具的剎那。
那顆三勾玉佈滿蛛網般密集的血絲，一滴粘稠猩紅的血淚從面具下滑落。
伊邪那岐！
在長門的注視之下，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帶土那被貫穿纏繞本已遭受重創的身體，竟然如幻影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
並非物理上的溶解，而是更詭異的現象。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橡皮擦，抹除擦去了他存在的痕跡。
待到宇智波帶土的身影徹底消失，鬼影忍者重新沒入自己的影子中，日向雲川擡起頭看向遠處的長門。
“……”
長門看着眼前這詭譎的一幕，那雙輪迴眼中似乎平靜無波。
只是他那微微握緊的拳頭，泄露了心底並非毫無波瀾。
哪怕沒有摘下那個傢伙的面具，從對方的表現來看，答案也已經是非常非常明顯了。
所謂的宇智波斑不過是一個冒牌貨。
而他擁有的這雙輪迴眼，也是其他人陰謀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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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