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青石大道上,有一輛馬車快速的奔過,濺起路面灰,塵土揚了起來。
滿天飛起來的塵土撒了秦無憂的一臉。
秦無憂在深山老林中,早己決定,從今之後,誰打我一拳,我還他十拳,誰知我,懂我,我當他爲知己,兄弟。做人便做敢作敢當,頂天立地的真男人。
這輛馬車明知路上有人,還不減速,不是秦無憂躲得快,就差點撞到秦無憂的身上,不過揚起的塵土卻糊了秦無憂一臉。
秦無憂當然不幹了,一個箭步,跨了過去,便站立到了馬的那一頭。
趕車的是一箇中年人,年齡不大,體寬背厚,雙手有着老繭,一手拉起疆繩,急速奔跑的那匹黑馬便被他生硬得扯得立即停了下來。
馬的前蹄騰空,發出一聲撕鳴,馬的前蹄似乎就要落到秦無憂的身上。
秦無憂懷抱着雙手,嘴角上揚,後背揹着一個簍子。憂鬱的眼神中略帶些笑意,就這樣站到了那匹黑馬的前面,不聞不理,也沒說話。只是淡然的笑着,看着這輛馬車。
也不知在深山老林中過了多久,秦無憂的個頭己有一米五左右的樣子,衣服早己成了破布條,身上還有些虎皮圍繞着,纏了幾個圈。頭髮胡亂的生長着,帶着灰與土。
臉色雖然有些白,可能是長期不見陽交的緣故,但氣色還好,眼神雖然有些憂鬱,但充滿了堅定。
雖還是一個少年,但身上的肌肉線條卻如鬼斧刀工般的充滿了美感。
秦無憂就這樣站在那裡,似笑非笑的看着這輛馬車,不說話,也很淡定。
“你這小孩做什麼,找死麼?跑到馬車前面來。”那名中年人,扯着疆繩,把馬停住後,大聲說道。
秦無憂看着這名中年人,沒有回話,只是很淺的笑了,嘴角微揚的笑臉上配着憂鬱的眼神,讓人覺得這名少年好像有些傻,也有些冷,更有些傲。
秦無憂伸出手,撫摸着這匹黑馬的鬃毛,“馬兒啊,馬兒,你着急跑這麼快做什麼,難道前面有好吃的,你不知道剛纔你就差點踩在我了麼?你不知道你後面拉的車,濺起的泥土弄了我一臉麼。”
“黃叔,怎麼停了下來,玄宗五十年纔開了一次收弟子,如果我沒趕上,我這病便很難治了。”馬車裡面傳來幾聲碎語,聲音很細,很柔,好似沒有什麼氣力而說出的話語。
“回小姐,前面有一個獵戶人家的小孩,攔在路中間。”這名中年人向馬車裡解說道。
這名中年人從秦無憂的穿着上判斷秦無憂是一名獵戶人家的孩子,是的,秦無憂現在穿着,一身虎皮,不正像獵戶麼。
秦無憂沒有理他們,仍自顧自的撫摸着馬的鬃毛,仍是對着這匹黑馬笑着說“他們不替你道歉麼,那我可要懲罰你了哦,可這畢竟不干你的事,他們是人,你只是一個畜牲,你又哪裡懂得。”
秦無憂雖是這般說,其實是在說馬車上的人畜牲不如。
中年人當然聽得去來,指着秦無憂罵道“你這小孩怎麼回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怎麼說話的。”
秦無憂的眼神冷冷地向中年人望去,透着精芒,帶着寒氣,射在中年人身上,逼視着中年人的眼睛。
那名中年人心裡顫了一下,這名少年好冷的眼神,好可怕的寒光。中年人的嘴角張了張,似乎有些顧慮,沒有開口,他感受到秦無憂的功力似乎很深厚。
一時安靜了片刻,馬車的簾子掀了起來,一名小女孩從裡面把頭探了出來。
這名女孩額前有許多條麻花小辯自然垂着,後面的頭髮沒有梳,自然下披,臉有些瘦,還有些蒼白,但很勻稱,五官比像適當,眼睛不大,卻透着靈光。
上面卻是一道細細的眉毛,拉得老長,都快連上鬢角,下巴有些尖,脖子很細,人也很瘦,穿一身輟滿碎花的衣服,花的色彩不豔,卻很亮麗,正如同這名女生,清爽的容顏,讓人看着很是舒心,很舒適的感覺。
秦無憂的火氣似乎也沒了,看着這名女生愣了愣。
這名女生站在馬車的前沿,看着秦無憂,瞪大了雙眼,忽的“樸嗤”一聲笑了。她擡手指着秦無憂,笑得彎下了腰,用手捂住了嘴。
“黃叔,這哪裡是獵戶人家的小孩,這明明是一個深林老林裡跑出來的野人,你看他那虎皮有縫過嗎,明顯是從老虎身上撒下後,直接裹在了身上。”
秦無憂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灰塵,虎皮胡亂圈在自己的身上,不正像自己前世在電視裡所看到的野人,那有是什麼。
秦無憂的臉有些紅了,佈滿灰塵的臉忽的出現一片潮紅,那是說不出的難堪。這女孩真是細心,秦無憂暗自感嘆道。
“你笑什麼,你們的馬車差點撞了人,灰土糊了我一臉,難道不需要道歉嗎?”秦無憂不再那麼淡定,有些語氣急促的說道,就像小孩的麪包被人搶了,急着想要拿回來一樣的神情。
那中年人看着秦無憂的窘態,這哪像一個高手,虧我剛纔還對我那麼防範。
“那我們對不起了,這裡有些錢,你拿去,夠你制一件新衣了,很抱歉,我們急着趕路,沒注意到路邊的你。”這個女孩很是知書達禮。
秦無憂接過這名女孩遞過來的錢,拿在手上,不知該說些什麼,就在這麼一愣眼的剎那,馬車又上路了。
這名女孩挺可愛,不知爲何,臉色卻是那麼的蒼白,她有什麼事,這麼可愛的女孩可別有什麼事。
不管秦無憂現在是什麼想法,那輛馬車在秦無憂發愣的那一剎那,己經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