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矣命月餅在臉上重新補了妝,出了房門,凰走七不屑地看着她。
“看我幹嘛?”
凰走七一想起江浮矣收了玫瑰還不知所以的樣子就來氣。
也不知道昨天是誰被誰欺負得哭出個狗樣來,現在可倒好,早知道人家打了個巴掌給個甜棗就哄好了,還要他凰走七幹嘛?
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浪費感情浪費……
算了。
開心就好。
凰走七決定不和小孩子計較,又看江浮矣的臉:“你去吃飯你化什麼妝?”
“我高興。”江浮矣隨口回答。
“吃飯前記得卸妝。”
“我不。”
“你衛不衛生啊?你那粉抹得,我都生怕你吃飯沒拿捏住,粉灑進碗裡,你知道不?”
“凰走七我撕爛你的破嘴!”
江浮矣追着就要打凰走七。
凰走七就躲着江浮矣跑。
月餅在後面一邊提醒她家公主宮闈禮儀,一邊警告凰走七謹言慎行。
三個奇奇怪怪的人打打鬧鬧地在太子府門口消停了。
仍是管家來親迎,向六公主稟了太子現在,又悄聲請求六公主幫忙。
江浮矣一聽皺了眉,小聲說:“我哥是儲君,以後是要坐享後宮的人,他怎麼能這樣啊。”
管家緊張:“公主殿下,煩勞您不要揭穿太子殿下。”
凰走七打了個響指:“知道了。”
“你知道啥啊你,真是……”江浮矣話沒說完,擡頭見尚嫣領着小鬟走出來,止聲。
管家打好招呼便回府親布午膳。
尚嫣見了太子府外之人,神色由落寞到歡喜,忙行禮:“見過六公主。”
江浮矣擺手:“客氣客氣,尚小姐以後是要做我皇嫂的人,我怎麼好意思讓皇嫂給我行禮。”
尚嫣靦腆一笑:“尚嫣不過是宦官之女,祖上是粗布黔首,若非父親大人勤學苦練幸得皇上恩典,尚嫣不過一介民女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公主金枝玉葉,皇家禮數週謹,於情於理,無論尚嫣是否有福分做太子妃,向公主殿下行禮是應該的。”
江浮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只管點頭。
凰走七隨聲附和:“聽聞宰相府家風嚴正,但未有機會領略一二。今日聽尚小姐一席話,真教人歎服說辭。”
尚嫣謝過凰走七贊言,偷瞄六公主表情,預測六公主不像之前那樣忽略她了,就想抓住機會:“尚嫣今日來的不巧,太子殿下忙於政事不便見尚嫣。這時分,爹孃在家等候尚嫣午膳,只好先退下。只是可惜昨日才得的一方硯,是太子殿下最喜歡,而尚嫣無法親見太子以贈予,是謂遺憾。”
江浮矣悟了:“硯呢?”
尚嫣心中一喜,喊道:“雲回。”
尚嫣身後的小鬟雲回低着頭,默默從衣袖中將用絲綢布包裹的硯方取出,雙手小心翼翼舉呈給尚嫣。
江浮矣不等尚嫣反應就接過雲回手中的硯,無意瞥見雲回手上的繭:“尚小姐平時都讓丫鬟做什麼?”
尚嫣一愣,並未想到六公主會關心自己身邊的事,思索一二才道:“宰相府的丫鬟各司其職,如尚嫣今日所攜之者雲回,素日做事謹慎小心,辦事放心利索,因而在府內與我姐妹相待,常攜出門。”
江浮矣點點頭。
她就隨便一問,根本沒想在乎這種事。
倒是凰走七一直盯着雲回看。
江浮矣本來以爲凰走七一直在盯着自己,跟尚嫣說一句話人家有好幾句等着自己真煩躁,就回頭看凰走七。
真沒想到這個狗男人辜負了她的自信心!
眼睛真是瞎了竟然盯住一個小丫鬟跟被定住似的!
晦氣!
想到這兒,江浮矣竟不自覺怨恨地瞅了一眼雲回,瞅完又自責起來。
這都什麼事啊,至於爲了這麼個臭男人爲難人家小姑娘嗎?!
江浮矣不想在外面站了:“行吧。今日太子府喚膳,本公主會將尚小姐的心意轉交給太子哥哥的。”
尚嫣謝語聲尾未盡,凰走七開了口。
“雲回姑娘一直住在府上?”
尚嫣答:“那倒不是。雲回纔來府一年多,這丫頭聰明伶俐,上手很快,很討人喜歡。”
凰走七若有所思:“雲回姑娘入府前是做什麼的?學過技術?”
這話尚嫣無法解釋,若換做旁人定改話頭離去。可這凰走七素日與太子和六公主交好,頭次駐足淺談不好拒絕,只好擔憂地看向雲回。
雲回仍低着頭:“凰大人英明。雲回入府前是學雜耍的,因天資愚鈍,常被班主罰做雜活。是小姐善良,不忍雲回年紀尚小在街頭賣藝,雲回因此入府,幸得寵愛,雲回誓死難忘。”
江浮矣砸吧着嘴。
嘖嘖嘖,真感動。
凰走七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被人察覺的殺氣,又迅速擺出無所謂的笑臉:“姑娘受苦了。下官是看雲回姑娘骨骼清奇,認爲姑娘有習武潛力,不想竟是雜技。”
雲回怔住,很快又道:“謝凰大人垂愛。雲回只是鄉野小兒之能,偶然使得哄人開心罷了。雲回如今做了宰相府侍婢,定規矩行事,不敢認習武爲師。”
凰走七心中有數,不再理,只管推着江浮矣:“要開飯了,快點。”
尚嫣也不好多說:“有勞公主殿下,尚嫣告退。”
江浮矣也是理都不理尚嫣一行,嫌棄地拍了一把凰走七的手臂。
“幹嘛,還不快走?”凰走七催促道。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什麼?”
“我可沒見過你跟哪個小姑娘主動講過話。”
“你凰爺的魅力當然是別的小姑娘主動撩我了。”
江浮矣聞言踹了凰走七一腳。
“自以爲是。”
“江浮矣,我新換的衣服,踹髒了你洗啊?”
“我洗?我讓你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