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走七不知爲何突然感到背脊發涼,連忙將碎片塞進衣袖:“要不,送回去?”
江浮矣不依:“不行不行,既然有人通過不法手段獲取碎片,肯定有陰謀,本公主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怎麼能送回狼窩?”
“好一個行俠仗義,路見不平。”
江浮矣驕傲起來:“那可不……”話沒說完就被凰走七抱起,還凌空轉了幾圈才安穩落地。
她這才覺得剛剛的聲音不太對,絕對不是凰走七的聲音!!!
凰走七有點生氣:“別隨便回陌生人的話。”
江浮矣好奇地朝剛纔站的位置望了一眼,只見一把小刀刺破了地磚,磚縫騰起的沙霧還未完全散去,再擡頭,一個散着白髮身着金梅白袍的男子坐在屋檐上正盯着他倆。
“小公主,你拿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啊。”白髮男子說。
凰走七將江浮矣攔在身後:“閣下何人?”
“四月閣,喬四汀。”白髮男子從房頂一躍而下,自恃優雅地撣撣袖口的灰。
江浮矣躲在凰走七身後大氣不敢出。
“不好意思不認識。”凰走七語氣平淡,卻皺着眉心,警惕性拉滿,“江湖最近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嗎?怎麼連四月閣都出動了?”
喬四汀不知從何處打出一把扇子來,掩嘴而笑:“不認識沒關係。沒想到公子還是行家啊,連四月閣都知道,公子在江湖應是頗有盛名纔是,不妨說個名字?”
凰走七不理,又問了一遍:“出什麼事了?”
喬四汀自認無趣:“神詩錦醒了,畫了一半飛天圖,說不想再睡下去了。”
江浮矣撓了撓頭皮:“醒三天睡三年可不就睡傻了嘛。”
喬四汀大笑,好像又覺得自己失了風度,輕咳一聲,合上扇子,又正經起來:“小公主這話有趣極了,你可知你偷的碎片有何用處?”見沒有迴應,自顧自地解釋起來,“神詩錦將這一半飛天圖裁成十片不同形狀的碎片,命近侍將碎片傳散天下,揚言要嫁給集齊碎片的人。”
江浮矣被喬四汀的話吸引:“神詩錦要嫁人?”
凰走七還沒放下戒心:“神詩錦的靈感與畫藝舉世無雙,大神國素來重視她的作品,特封其爲大神國的公主。只可惜如今神詩錦已近奔三的年紀,談婚論嫁之事也應該由大神國操辦,又何必由她本人招募?更何況拿珍貴作品傳散,其價值之高,難保不會惹得天下大亂。神詩錦如何使得?”
喬四汀似乎很贊同凰走七的話,點點頭卻又說了不同的意見:“公子這番話,在下就不得不說淺陋了。天下人都未曾親眼目睹神詩錦真容,神詩錦只是以畫謀友,想找個心意相通的人罷了。”
江浮矣聽得一頭霧水:“那我要這碎片有什麼用?我又不能去相親。”
她都有未婚夫了,要了也沒用啊。就算沒有未婚夫,人家神詩錦都奔三了,歲月催人老,要不得要不得。
喬四汀說:“那小公主不妨將碎皮交予在下,在下是懂畫之人。”
江浮矣覺得有道理,小手就要從凰走七袖子裡拿出碎片。
凰走七握住江浮矣的手,一臉邪魅地對喬四汀說:“巧了,本公子也是懂畫之人,四月閣難道要與本公子搶女人?”
喬四汀一愣,隨即冷笑:“四月閣不攔姻緣之事,既如此,公子就莫怪在下不客氣了。”
凰走七似乎更加高興了:“怎麼?四月閣要給本公子安排情敵?那真是有勞了。”
喬四汀輕哼:“公子自然不怕,在下也不指望給公子帶來多大的困擾。倘若在下沒猜錯的話,看年紀,這位小公主應該是大江國六公主吧?”
江浮矣本來在想,聽凰走七的意思是,他要去大神國娶神詩錦。她心底這個莫名其妙的醋意啊,簡直快要讓她抓狂。
她聽見喬四汀報了她的身份,瞪大了雙眼指着凰走七:“大哥,我是他娘啊。”
喬四汀側過身又開了扇子:“公主殿下不要自欺欺人了。不要以爲換身衣服改頭換面就能瞞天過海。”
江浮矣不自覺地緊張起來,手心沁出一層汗。
凰走七握着掃帚杆,露出了狡黠的笑意:“閣下不想被我這個掃大街的弄髒了衣服還是速速請回吧,別忘了你亂扔的刀,看起來質量很好,適合拿回去殺豬。”說罷,還真拿起掃帚在地上胡亂掃了幾下。
喬四汀受不了塵灰後退了幾步,一邊咳嗽一邊拔出自己的刀,用袖子掩嘴,藉着輕功又站上了屋頂,放下句狠話:“期待再見公子時,公子還活着。”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凰走七停止裝模作樣,轉頭對江浮矣:“還不回去?”
“回。他怎麼知道我是誰?”江浮矣還沒緩過神兒來。
凰走七握着江浮矣的手腕往回走:“四月閣就是一個信息庫,宮廷、江湖,無人不在其已知範圍內。”
江浮矣問:“那他怎麼不知道你?”
凰走七反問:“你沒見我也不知道他?喬四汀,應該是四月閣邊緣人士吧,反正不是核心成員,也不怪他不知道我。”
江浮矣又問:“你還有進宮前還有大背景?”
凰走七反而不回答,只說:“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江浮矣還是有問題要問:“你……要娶神詩錦?”
凰走七被逗笑了:“我纔不呢。”
江浮矣的心情好像瞬間被治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