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凰走七扛起包袱大步流星地走到江瑄房門前,剛想敲門就被門童攔下。
“凰大人,太子殿下在休息。”
凰走七賠笑道:“我今天就要前往六公主那裡教書了,來和太子告個別。”
“那也不行。耽誤儲君休息這可是大罪。”
凰走七咬咬牙,從牙縫裡不屑道:“怪不得還只是個看門的。”
門童耳朵好用的很,立馬惱了:“你什麼意思?”
“你長得帥,適合站在門口辟邪。”凰走七也不照顧門童的情緒,懶洋洋的敷衍着,擡手打個哈欠又伸個懶腰,對着江瑄門口:“我走了,不要太想我啊。”
這下換門童不屑:“太子殿下巴不得你快走,天天在太子府蹭吃蹭喝,走了纔好,誰也不想你。”
“建議給這個門童的嘴巴縫上,這可比那羣老嬤嬤煩人的緊。”凰走七轉身後補充道。
“知道了。”江瑄的聲音突然隔着房門傳出來。
凰走七笑着,也不回頭。
六公主宮內。
月餅輕輕掀開牀邊的幔子,看見六公主江浮矣抱着被子蒙着臉在牀上橫七豎八的躺着,那姿勢好像她家公主一晚上在夢裡和周公打過架一樣。
月餅一臉淡定:“公主,凰走七來了。”
沒想到江浮矣竟然沒有和平時一樣睡得跟死過去一樣什麼也聽不見,她重重的“嗯”了一聲。
月餅以爲六公主已經知道了,再過不久就能喊她過來梳妝了。於是,月餅重新放好幔子在外間候着。
不久的不久,日上三竿之時,江浮矣還沒醒。
外面有小廝不小心摔翻了桶的聲音把江浮矣猛地驚起來,她迅速掀開幔子,喊來月餅着急忙慌的洗漱更衣。
月餅以爲六公主有什麼特大急事,也着急忙慌的給六公主穿上衣服,梳頭插簪花。
在隨意用毛巾抹了一遍臉以後,江浮矣迫不及待的衝出房門。
在外面站了一上午的凰走七一臉茫然雙腿麻木,剛以爲江浮矣要待見他了,沒想到這個丫頭片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跑去了廚房。
月餅也假裝沒看見凰走七一樣,匆匆地跑去追她家公主。
凰走七氣急敗壞地捶捶腿,一股腦抱着包袱坐在地上。
江浮矣氣喘吁吁地衝進廚房,廚子以爲自己出了什麼岔子惹得六公主不開心了一邊跪下一邊道歉。
江浮矣揚揚手:“起來起來。”
“公主有什麼吩咐儘管吩咐奴才就是,何必屈尊親自來廚房呢。”廚子膽戰心驚。
“你你你,”江浮矣跑了一通還沒緩過氣來,奈何一句話也說不利索,只管指着廚子。
廚子更惶恐了:“我我我……”
後趕來的月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是怎麼了?”
廚子感覺自己更加危險了:“我我我……”
江浮矣也不閒着,在廚房裡邊走邊翻。
月餅跟着六公主:“公主在找什麼?”
江浮矣不假思索:“找雞。”
廚子忙爬起來掀開一個鍋:“公主,這是今天午膳爲您做的黃燜雞。”
江浮矣:“雞長什麼樣?”
廚子回答道:“除脖子是黑色的,其餘是紅色的……”還沒說完就被江浮矣打斷:
“不對不對!不是黃頭嗎?”
廚子急了:“公主,黃頭的是雛雞,我們廚房平常做的都是從民間採購來的長大的公雞,雛雞隻在民間飼養。”
這下把江浮矣搞懵了,回頭望着月餅:“你今早不是說黃頭雞來了嗎?”
月餅一頭霧水:“奴婢何時說過?奴婢只通知過您凰走七凰大人來了。”
江浮矣:“晦氣。”轉身就大步出了廚房。
廚子嚇出了一身汗:原來是虛驚一場。剛一鬆懈,六公主又返回來了。
廚子:“公主還有什麼吩咐嗎?”
江浮矣:“今天中午想吃小雞燉蘑菇。”
“好嘞。”廚子痛快地答應了。
月餅在六公主身後鍥而不捨的追來逐去,好容易一個誤會解決了,又想起來凰走七已經候在六公主門前一上午了:“公主,凰大人那邊?”
江浮矣揉揉被太陽曬得快睜不開的眼睛:“他還真來了?在哪?”
月餅鬆了一口氣:終於輪到她給六公主帶路了。
話說老皇帝這邊,一邊喝茶一邊下棋。
大祁國來的使者祁哉讓了一步棋:“皇上決定好了?”
老皇帝撓撓頭:“朕已經傳旨下去了,午膳過後,朕的女兒會來見你。”
祁哉點點頭:“皇上這棋下不錯啊。”
老皇帝被誇了更加得意:“朕年輕時也是得過高人指點的。”
祁哉面不改色:“哦?是哪位高人?臣技不如人,但虛心求學。皇上可否爲臣引薦引薦?”
老皇帝神秘一笑:“不告訴你。”
六公主宮中。
江浮矣跟着月餅回到自己房門前看見凰走七背對着她坐在地上,她二話不說抱着臂在凰走七身後踢了一腳,自己又迅速跑開。
凰走七坐的麻了,突然受了江浮矣一腳給他嚇得臉皮差點讓石子劃開,連包袱也被他丟了出去。
“哪個混蛋?”凰走七憤憤捶地,生了一肚子氣爬起來,迎面對上江浮矣壞的流油的醜惡嘴臉。
江浮矣笑的拍手跺腳,看到凰走七不跟她一樣高興,稍微收斂了一些,臉上的肌肉還是一抽一抽的:“不是不來嗎,怎麼又來了?”
凰走七又不惱了,倒也不管在原地的包袱,徑直走到江浮矣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到江浮矣背後,他拽住了江浮矣的後衣領:“下官聽說公主不喜歡無趣的人,特來見識見識公主有多有趣。”
江浮矣被扯得有點慌張:“混蛋,你放開我。”
連月餅也緊張起來:“凰大人,您別一來就惹事啊。”
凰走七隨手鬆開江浮矣,自顧自地去撿包袱:“什麼主子什麼狗,真不講理。”
月餅邊給六公主理衣領邊說:“公主,凰大人太過分了,我們換個帝師吧。”
凰走七:“求之不得。”
江浮矣卻搖頭:“那不行,求了他十一次好容易終於踹了他一腳解了氣,不能就這麼讓他跑了。”
月餅只好喊人帶凰走七安排住所。
凰走七揹着手扶着腰,強顏歡笑:“公主殿下,下官初來乍到不懂事,特地爲公主準備了個禮物,保管您見了欣喜若狂。”
江浮矣眼睛一亮:“什麼什麼,哪裡哪裡?”
“一會就到。”凰走七不再理她,抗好包袱跟着小廝去自己的住所。
江浮矣聳聳肩:本公主還差你那點雞毛?晦氣。
過了一會兒,也就是江浮矣剛用完午膳的一會兒,老皇帝身邊的老太監易登來傳旨。
江浮矣亂七八糟的聽了一串,誇她的詞一個比一個離譜,她甚至懷疑老皇帝腦子壞了。
於是整個聖旨只有最後一句有用:特宣六公主江浮矣前往臥龍殿。
江浮矣還在朦朧中,又問了易登什麼事找她去。
易登也不好多說,只是道:“六公主眼光好,凰大人真是待您親切呢,剛一來就爲主子謀利,當真是賢良忠臣了。”
江浮矣撇撇嘴,揉着跳動的眼皮:“能不能跟我說個大概?”
老太監四下看人,確認周圍是六公主親信纔開口:“凰大人引薦您與大祁國王爺聯姻,皇上已經同意了,這才召您商討喜事呢。”
江浮矣傻了。
大江國一向重視婚姻自主。
凰走七這個混蛋竟然剛來就剝奪了她的擇偶權???
江浮矣握緊拳頭,暗暗恨死凰走七。
她不就爲了解氣踹了他一腳嗎?真沒想到這個狗男人這麼小氣,一上來就獅子大開口?!
月餅小心翼翼:“公主怎麼了?”
江浮矣咬牙切齒:“記賬上,凰走七,以後就叫他,黃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