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聲呢?”時間已經臨近12點,霍業看了看時間,有些疑惑。
“算了,不等她了,我們先進去吧。”
其他人沒什麼意見。
她們多少也猜到傅雪聲可能做了什麼。
看時間差不多,幾人走進了這個房間。
“師父”的血肉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臭味瀰漫在整個房間內,房間中央的木桌上更是慘不忍睹。
但進入房間的四人都面不改色,彷彿只是看見了極其平常的一幕。
鹿今朝有些感嘆,果然,人在站臺內待久了,精神狀態都會變得很詭異,很難再維持常人的心態。
骯髒不堪的桌面上,一個信封擺在上面。
幾人對今天的任務都有所猜測,製作皮影剩下的步驟只有一個組裝了,所以今天的任務也大概率只能是這個。
她們的猜測更多是在組裝完成之後呢?
鹿今朝雖然對乙級站臺並不熟悉,可這畢竟是高級站臺,還是羊皮可能動過手腳難度提升了的站臺,她不可能不在意。
鍾穗一如既往先拿起信封打開,抽出紙條將上面的字唸了出來。
“恭喜,我的乖徒兒們,你們已經完成了試煉的大部分關卡,現在,只剩下最後一關,將皮影組裝完成,帶到我面前展示給我看,誰第一個做到,誰就會獲得爲師的傳承。”
鍾穗唸完,即使是表情管理已經相當不錯的霍業,也沒忍住露出了幾分凝重。
“這就.最後一關了?”
這實在有些超出她們的預計了。
但,在場所有人都很清楚,這最後一關試煉,恐怕.並不好過。
首先擺在她們面前的,就是這封信,是“師父”寫的。
可“師父”的屍體都快被她們剁成臊子了,他怎麼寫出這封信的?
而且,師父要求她們將皮影做好後帶到他面前,哪裡纔是他面前呢?
這攤碎肉面前嗎?
即使鹿今朝這個經驗最少的人,也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更別提,光是在製作皮影的過程中,她們就已經意識到這東西不簡單,心中都清楚最好不要真的將這東西做出來。
可完成任務的必要條件是必須製作皮影。
一旦製作完成,會遭遇什麼,誰也說不好,到時候,還有沒有命將做好的皮影帶到師父面前,都說不定。
“這一關,纔是真正的考驗,各位,自求多福吧。”
鍾穗緩緩開口道,說完,她率先離開了房間。
傅雪聲從始至終沒有出現在房間裡,鹿今朝有些在意她現在的狀態,確認了信裡的內容與鍾穗口述並無差異後,她離開這裡,前往傅雪聲的房間。
如果這裡是丙級副本,她大概率會認爲這個隊友已經死了,但傅雪聲的二級乘客,鹿今朝並不認爲她會就這樣死去。
果然,當她到達傅雪聲房間門外,看到了被打開房門,已經還活着,但活的似乎不怎麼健康的傅雪聲。
之所以這麼說,只因爲現在她看起來狼狽的可怕。
大量的鮮血浸溼了她的衣服,她的脖子,露出來的手手腕處都有明顯的傷痕,那傷痕,像是被人用魚線勒住脖子和四肢切割出來的,很深,脖子上的還好,但手腕一側的幾乎要將她的大半血肉都割開了。
她顯然聽到了鹿今朝走過來的動靜,眼皮有些艱難的擡起看向鹿今朝,鹿今朝站在門外沒有進去,只是問:“還好嗎?”
傅雪聲看起來狼狽極了,不過作爲乘客,她顯然也有自己的底牌,即使身體受了重傷,她卻也還能輕飄飄的開口:“還行,至少沒死。”
“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鹿今朝很直接,在這種時刻廢話顯然是愚蠢的行爲。
傅雪聲聞言點點頭:“你告訴我今天的任務,你的發現。”
她先是說完要求,見鹿今朝同意,便開口道:
“我今天的打算是延時完成任務,看看會遭遇什麼,因此,我在12點到來的時候,還保留着染色的最後一筆沒有畫上去。”
“不過,在時限到來之前,我就已經察覺到不對了。”
“不知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皮影.不太對勁。”
“我本能的不想完成它,決定這樣做也是有想要試探一下的意思吧。”
“當我一直沒有落筆完成染色時,時間越是接近12點,我的心中就越感到不安,當時間到11點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這隻皮影它越來越不對勁。”
“我沒辦法說清楚它到底是怎麼不對勁,你能明白嗎?那是一種感覺。”
說到這裡時,傅雪聲表情變得有些迷茫和糾結,那種異樣的感覺,彷彿是幻覺,但她可以肯定,絕不是。
就好似,原本普通的東西,在她的眼中,越來越恐怖,可到底哪裡恐怖?
她說不出來。
只覺得,這東西,非常詭異。
鹿今朝倒是有些理解她的感覺,畢竟她看這皮影,也覺得十分詭異。
“在11點快12點的時候,很突然,我的門外吹起了一陣風。”
“然後,我的房門忽然被打開了。”
“但外面沒有人,什麼也沒有。”
傅雪聲的敘述,讓鹿今朝想起了她在師父房門外時察覺到的異常,那時,房門也輕輕扇動了一下。
現在,她可以確定,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從師父的房間裡離開,來到傅雪聲這裡了。
“然後.”
“時間來到12點之後,我的皮影,突然動起來了。”
傅雪聲說這話時,語氣還算平穩,但鹿今朝看着她的瞳孔和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情絕對算不上平靜,只是,她作爲二級乘客,已經能很好的平復自己在遭遇恐怖事件後的情緒了。
“它襲擊你了嗎?”鹿今朝問。
“是也不是。”傅雪聲的話語有些遲疑。
“我覺得,襲擊我的東西,本身並不是那個皮影,但它又的確藉助了皮影。”
她仔細回憶着當時的場景。
“皮影動了起來,它的手先是擡起,像是拿起了什麼東西,而後是另一隻手,畫着圈,握着那東西,把什麼給圈起來了。”
“它看着我,像是有自己的思想,腦袋左右動了動。”
“然後,兩隻手猛地一拉——”
“我的脖子和四肢,就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給捆住,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