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韓霜降屢屢用餘光看向楚槐序,心中各種糾結,各種胡思亂想。
到了後面,她都有點埋怨這隻死狐狸了。
「搞得人心裡亂七八糟的!」她在心中道。
楓樹林內,偶爾還會飄落幾片楓葉。
楚槐序和她並肩走着,從自己的儲物令牌內取出了【飛玄】的玉簡。
「這門身法原名叫【形似鶴】,但我不怎麼喜歡這個名字,我自己叫它【飛玄】。」
「這門術法很強,在玄級身法裡絕對都算是極品,你也適合學。」
「至於另外那門【指尖雷】,它過於剛猛霸道,我走的是內外兼修的路子,肉身的氣勁也對它有所加成。」
「相對而言,你有鴣天在手,學真罡其實不如學劍法。」
「所以我還是建議你從我這裡拿些貢獻點,去藏書閣挑選一門玄級劍法。」楚槐序說。
借貸肯定還是要借的,大冰塊,你註定要欠我一屁股債。
按照韓霜降以往的性子,她肯定要推辭幾番。
但由於楚槐序前面說的話語,使得她直接接過了【飛玄】的玉簡,略顯慌亂地將其放入儲物令牌內。
她連謝謝都忘了說,走路的時候,雙眼也一直在看地上堆積的楓葉。
心很亂,非常亂。
她那本該平靜的心湖,被他攪弄得滿是漣漪。
回到家中後,徐子卿都留意到了,師兄和韓師姐之間,氣氛好像有點怪?
「師兄倒是挺正常的,可韓師姐怎麼看着有點在避着師兄?
「該不會是這次出門,師兄惹她生氣了吧?」小徐在心中這般想着。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楚槐序在每個深夜,都會被自己未來的大師父給搞得精神菱靡。
他也很好奇,如果熬過了30天,自己真能獲得劍意,那麼,會給自己整出一個什麼劍意來?
「大冰塊的是輪迴劍意。」
「那我的呢?我自前的特性是什麼?」他心想。
而在這幾天裡,韓霜降已經恢復如常了,沒有再刻意躲着楚槐序。
她從他那裡借了些貢獻點,在藏書閣兌換了一門玄級劍法,名爲【肅雪】。
這門劍法,有着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意。
劍招凌厲,寒氣逼人。
大冰塊現在基本上就是晚上修煉功法,白天則在院內練着【肅雪】和【飛玄】。
就在昨夜,她居然又突破了一重天。
按這個速度,她如果只專心修煉,不把時間放在鑽研術法上,很可能會在東洲大比之前,直接突破到第二境。
楚槐序存着經驗值,見她每天修煉和練劍這般努力與辛苦,就故意放過她幾日,先不去內卷她。
他還真怕以她那強脾氣,會因爲他的刺激,到時候沒日沒夜的操練她自己。
一家三口裡,最不爭氣的明顯就是徐子卿他雖然得到了來自師兄的造化,將自己的僞靈胎提升爲了三級靈胎,可修煉進度依然緩慢。
楚槐序把煉丹後剩下的藥渣子全給他泡澡了,這麼多天過去了,居然還沒打通第八竅。
「還是得嗑藥啊!」他心想。
好在他最近去珍寶閣又買了四種丹方,其中一種靈丹正好適合衝竅期服用,他便用藥鼎煉製了20枚。
徐子卿在接過丹藥時,看着楚槐序那精神萎靡的模樣,都要感動哭了。
他和韓霜降都以爲他是煉丹煉的。
家中的頂樑柱,確實有點太辛勞了。
在學習術法方面,韓霜降的天賦雖然沒有徐子卿那麼逆天,但也比常人要強得多。
幾日工夫,她就把【肅雪】和【飛玄】都入門了。
由於她實戰經驗實在是太少,楚槐序便主動請纓,與她切磋。
二人都只用【飛玄】,她負責跑,他負責追。
結果每次她都插翅難飛。
不管大冰塊如何的躲避,楚槐序總能迅速追上她,然後輕拍一下她的肩膀。
「你看着好像很淚喪?」他笑着道。
「我知道你已經身法小成,而我只是入門,可就算是這樣,你也快我太多。」她想不明白。
「你不煉體,你不懂。」楚槐序再度爲煉體者發聲。
「你的身法,純靠靈力催動。可我是內外兼修,因爲煉體的原因,我本身速度就很快。」他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的爆發力,遠超你的想像,
每每這個時候,徐子卿都只會獨自站在一旁,無法融入進去。
他心中暗自羨慕,只想着快點突破至第一境。
在丹藥的加速下,小徐已經打通了第八竅。
只需九竅全通,便可前往藏書閣了。
楚槐序已經幫他準備好了後續的靈丹。
是否能拿到通往藏靈山山頂的木牌,就純看他自己的個人造化了。
「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楚槐序心想。
時間又向後推移了七日。
今天的道門外門,顯得格外的熱鬧。
原因很簡單,關於東洲大比的事宜,終於公佈了。
大半個外門,都在激烈討論此事。
「第一境大比?選出東洲最強的第一境?」
「而且到時候還要迎戰西洲的魁首!」
「爲什麼只有第一境的大比,第二境沒有嗎?」
「十天後開始報名,我這個第一境二重天的,好像都沒有去的必要。」
「聽說前十名的獎勵會很豐厚,我是聽執法隊的人說的。」
「真的假的?」
不少自認爲實力不錯的第一境弟子,已經躍躍欲試,開始摩拳擦掌了。
從目前的隆重程度與重視程度來看,明顯是一衆高層都會重點關注這次大比。
誰不想在門主和衆長老面前露個臉呢?
若是能被看中,將來入了內門,可就有機會進入君子觀了!
外門的九位執事,也因此事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最繁重的事務,自然是由牛遠山負責。
臥底執事就是這般的任勞任怨。
老牛已經很久沒見楚槐序了。
但他的一顆心,還是系在他的身上。
如今的牛遠山,對於現階段的楚槐序,其實瞭解的已經很不全面。
「也不知道他現在修爲進境如何了?」
「這場大比,他應該是會報名參加的吧?」
「也不知道能否藉此機會聲名大噪,然後被哪位長老一眼相中,未來收入門下。」
「如此一來,【組織】也算是在君子觀內有了自己人。」
他一切的思緒,最終都會以一個巴掌收尾:「啪一一!」
然後,忠誠的老牛又會在心中背誦《訓誡》。
牛遠山對楚槐序,那是幾乎百分百的滿意。
唯一讓他覺得不好的地方,便是據他所知,楚槐序至今爲止,都不曾下山,前往最近的秘密地點述職,也沒有給【組織】送去過任何一封情報。
「他好像就一直只在安心潛伏?」
但老牛又總能說服自己,覺得現在確實還不是楚槐序發光發熱的時候。
他開始期待起了楚槐序在東洲大比內的表現。
「至於咱們西洲那邊,本次大比的勝者,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我們那位天縱奇才的世子吧。」
「這位瑞王世子,是近幾百年裡,唯一一個練成《八荒大陽賦》的人,突破第一境時,甚至還引發了天地異象。」
「長得也與我月國的開國帝君有七分相像。」
「月國那邊,不少人都在說他是帝君轉世呢。」
「皇室那邊,似乎也有意讓他入帝君陵參悟。」
「東洲這邊,暫時倒是沒有聽說哪個第一境的修行者,配與之比肩。」
「這次的東西洲大比,魁首怕是要花落我月國了。」牛遠山老懷寬慰。
一念至此,他在道門忙碌之餘,心情都是極好的。
「好好辦吧,道門這邊和東洲這邊就好好辦。」
「辦得越盛大,到時候輸給這位世子殿下,便越丟人。」
牛遠山這位月國人一想到這一點,已經開始渾身舒暢了,覺得揚眉吐氣。
夜,漸漸深了。
楚槐序今天沒有坐在自己臥房的蒲團上,而是待在了徐子卿的臥房內。
「準備好了嗎?」他一臉凝重地看着小徐。
小徐點了點頭,微微嚥了口睡沫。
「等會會非常痛,突破第九竅的痛楚,會比前面幾次加在一起,還要強烈,你得做好心理準備。」楚槐序語重心長地道。
他依靠系統升級,只需承擔後果即可。
徐子卿靠自己修煉,雖說成功打通竅穴後,痛楚纔會全部席捲而來,可突破的過程,也會極其難熬!
他若是堅持不住,便會功虧一簧。
徐子卿衝楚槐序鄭重點頭,說着:「師兄放心,我還有血海深仇未報,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會忍住!」
「好!在通竅前,一定要咬牙堅持!只要竅穴一通,你想叫就大聲叫出來,我不會笑話你。」
他認真地說。
又有好些時日沒聽到小徐那悅耳的慘叫了。
「嗯!」徐子卿再度鄭重點頭,心中滋生暖意,感受到了來自師兄的關心。
事實上,就連隔壁屋子的韓霜降,在得知徐子卿今夜要打通第九竅後,也在等待着那慘烈的哀豪。
因爲一旦聽到聲響,基本上便代表着徐師弟成功破境了。
此刻,清秀少年緩緩閉上眼晴,楚槐序坐在一旁爲其護法。
天地靈氣涌入體內,開始衝破那最後一處竅穴,打通靈胎秘藏,
楚槐序看到他的鼻尖上很快就冒出冷汗,臉色也開始變得煞白。
若非有着大毅力之人,根本吃不消這門邪功的折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留意到徐子卿的身體會無意識地顫抖。
他本是個脣紅齒白的少年,此刻,雙脣更是毫無血色。
或許是因爲他道心堅固,或許是因爲血海深仇,少年一直在咬牙堅持,在體內運轉周天。
天地靈氣不斷錘鍊着他的身體,宛若置身於天地熔爐之中!
楚槐序此刻其實不只是在爲他護法,他其實還有一事好奇,想要去弄明白。
「我突破九竅後,引動了藏靈山的那把劍,使得整個道門都發生了地震,連藥山都跟着抖動了幾下。」
「那麼,他人突破《煉劍訣》,是否也會如此?」
又過了一竈香的時間,徐子卿的第九竅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