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魔弓的氣息,喬康心情大好,他一直魔弓已經遺失了,卻不料竟然一直就在他身邊,不過現在他召喚出了魔弓,也就是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少昊說的“等”?
“喬康,不如我們回兮風學院去等罷。”姚靜建議道,她知道帝嚳肯定是不會來的,而且他也不會歡迎這麼多人到雲天之巔,而她此刻已經沒有必須離開喬康的理由,反正覲天之日不日就要到來,只要補救了崩潰的六道,她就可以解開九星連珠的詛咒。
喬康點點頭,只要有她在,哪裡都是樂園。不過就是不知道兮風學院是否還在,畢竟仙武大陸上可是沒有兮風學院的蹤跡的,但天宇大陸也說不定,只是天宇大陸此番怕是也經歷了一番滅世之劫罷。
於是喬康一行便在少昊的指引下找到了羿天大陸的兮風學院,兮風學院的建築還在,雖然多處損毀,但琉璃院還是完整的,於是男女又分開了住宿。
喬康、海落寒、冥羽、少昊和離吻五人圍桌而坐,面面相覷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尤其離吻那邊的氣壓低得要命,只因爲喬康到現在還沒有解開給他下的禁制。
而姚靜這邊就是她、小木和月冰清,月冰清本想寸步不離地跟着喬康,但畢竟還是有些不方便,尤其現在她堅信他不會帶着桂影珠潛逃。
“你是月樑族的月光聖女月冰清是麼?”姚靜笑着問道。
月冰清點點頭,然後又回問道:“不曾請教姑娘姓名。”
“我是水瀟湘,你可以直接叫我瀟湘。”
水瀟湘?月冰清皺眉,她從未聽過這個名號,但她卻在她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親切,她自信從未見過她,只是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份好感,甚至可以說是血脈上的臣服,就好像每次想到月神時的感覺,不,比那種感覺更加強烈。
“你的桂影珠在喬康手上可是有了異變?”姚靜單刀直入。
月冰清又是一驚,這女子怎麼知道這麼多事?還有,她怎麼叫喬暮邪“喬康”?
看月冰清不說話,姚靜笑道:“你不必擔心,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說進了永生之門的人都會死,可是真的?”月冰清終於鼓起勇氣問道,她雖然對他們說的話還存有疑慮,卻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徹底相信了他們的話。
“你在擔心你的族人?”姚靜反問道。
月冰清點點頭。
姚靜嘆了口氣,她也不想讓那麼多人死,但是爲了重整六道,這是不得已的犧牲,而且她也根本阻止不了。“他們也許會有轉世。”她只能這麼安慰她。
月冰清心情一沉,也許會有轉世,也就是說真的必死無疑了,不過能夠有轉生的機會還是不錯的。
“這天地棋局本就高深莫測,難以捉摸,你我不過是凡人,又能如何?即便是六道之主也有無可避免的悲痛。”姚靜不禁感慨起來,上古六帝那是何等人物,竟然因爲六道崩潰之事而全部隕落,甚至爲了能夠重整六道不惜將自己的繼承人封印,即便身在高位也有無法避免的悲痛。就像帝嚳,這麼長久以來,他都是一個人孤軍奮戰,爲了重整六道而精心佈下天地棋局,而她卻一次次地背叛了他,她信他的公正,卻相信他一定也有幾分人類的感情。他的孤獨,她能夠領會,卻無法相陪。
月冰清看她忽然感傷起來,很是疑惑,她知道這麼多隱秘,應該不是凡人才對,爲何言語間卻是那麼的悲傷?難道是高處不勝寒?
**驚鴻情闕**
聊了一會兒之後,月冰清便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修煉了,其實她的修煉不需要在房間裡,她只是在房頂上修煉而已。今夜的月光不錯,她作爲月樑族的月光聖女,肩負着月樑族的榮辱興衰卻守不住本族聖物,實在可笑!而且,從今以後,或許月樑族就只剩下她一人了。想起新月宮,她最後還是決定離開了,無論如何,她要守住新月宮,即便失了桂影珠,也絕對不能讓月樑族覆滅。她相信既然喬暮邪能夠讓桂影珠發生異變,或許還有別的轉機,到時再看也爲時不晚。
姚靜躺在曾經那張熟悉的牀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她本來是睡不着的,但最後還是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夢裡,她看見了一個古老的祭臺,周圍有六面巨大的石碑,石碑上連着巨大的鐵鏈,鐵鏈上血跡斑斑,而祭臺上也滿是血跡,那裡有一道很熟悉的身影,像是喬康又不是,她心口猛地一疼。她痛苦地捂住心口,卻又進入了一個夢境,她看到在一片氤氳仙境,她拔出驚天劍,一劍猛地刺向喬康的胸口,轉身決然而去,而喬康就這樣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額頭直冒冷汗,雙手也不自覺地抓住牀單,眼角也不斷地落下眼淚,她想開口叫喬康的名字卻怎麼也叫不出來。
喬康本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準備再次試試“萬古皆空”和“日月如流”的威力,心口倏地疼起來,隱約間彷彿聽到了姚靜的哭喊聲,他頓時覺得不妙,立即從小世界出來趕到了她的房間。誰知他卻看到她躺在牀上,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眼角淚如雨下,她的雙脣在顫抖,不知道想說什麼卻始終發不出聲。
喬康猛地把她擁入懷中,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竟然害怕成這樣。他把她帶進了小世界,用手撫了撫她的眉心,心痛地呼喚她的名字。
“靜,靜——”
“後,后稷,后稷——”姚靜終於說出了話,而她的低聲囈語卻叫出了喬康從未聽過的名字,不,他曾經聽龍舞說過,當初姚靜險些死在火雲獅手下被帶到龍炎宗讓龍舞治傷時也曾經在夢裡喊過這個名字。后稷,后稷,后稷到底是誰?或者他不是人……
“靜,靜,你醒一醒!”喬康焦急地喊道,眼看着姚靜哭得越來越厲害,他心如刀絞,恨不得代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喬康,喬康——”姚靜又呼喊道。
喬康以爲她醒了,正想說讓她不要害怕,卻發現她還是閉着眼睛,頓時更加難過。
“后稷,不,喬康,喬康——”姚靜似乎在和誰做着苦苦的掙扎,她想喊喬康的名字,卻不知爲何喊出了后稷的名字。
“后稷,喬康——”姚靜被困在了夢魘之中,她又看到了一座白玉雕砌而成的宮殿,在那裡她看到一個和喬康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正在舞劍,還有一個她在一旁面帶微笑地看着。而下一幕就是她用那把劍刺穿了他的胸膛,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撕碎了,然後又是那個古老的祭臺,六面巨大的石碑和血跡斑斑的鐵鏈。她心痛得無法呼吸了。那個人到底是誰?
“靜——”喬康也急得快要掉眼淚了,他怎麼都叫不醒她可怎麼辦?她到底夢見了什麼,爲何痛苦成這般模樣?“靜,你醒醒——”
“喬康——”最後姚靜一聲痛呼,然後猛地睜開了眼睛,最後一幕又是她用驚天劍刺穿了喬康胸膛的場景,不是在十萬大山,也不是在那座白玉雕成的宮殿裡,而是在另外一個她從未見過也從未去過的地方。
“別害怕,有我在!”喬康將她緊緊抱住,輕輕拍她的背表示安慰,她終於醒了!
聽到他的聲音,姚靜“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得聲嘶力竭、撕心裂肺,夢裡的場景實在太可怕了!她還以爲她真的一劍刺死了喬康,還有那兩個和他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不是他們當初在鎮幽塔裡看到的人?后稷,后稷到底是誰?爲什麼當他被人刺穿胸膛的時候,她會那麼心痛?
等姚靜終於哭得沒力氣了,喬康才拍着她的背輕聲問道:“你夢見了什麼?”
姚靜把頭埋在他胸口,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擡起頭往後退了退,右手按在喬康的胸口,用紅腫的眼睛看着他顫聲說道:“我夢見——我用驚天劍刺穿了你的胸口。”
喬康一怔,原來她是在自責,可是他根本沒有把十萬大山的事放在心上,只要她想,隨她刺多少劍都可以。“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嗎?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不要再想了!”喬康順着姚靜的頭髮摸下去,幫她擦掉了眼淚,一臉心疼地說道。
姚靜搖搖頭說道:“可是我夢見的不是十萬大山。”
喬康又是一怔,不是十萬大山?他猛地想起當初在三生石上看到的場景,姚靜用驚天劍刺穿他的胸膛難道指的不是十萬大山?蘭清兩次爲他死在綠色沙漠都已經驗證,如果這件事指的不是十萬大山,那麼也就意味着他還要被她再刺一劍?雖然他不介意,但是她殺他的理由是什麼?
“喬康,我好害怕——”姚靜又撲到喬康的懷裡,泣不成聲。
喬康只好繼續輕拍她的背,“別害怕,有我在。”
“喬康,我好害怕,我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她本來覺得只要到了葬天之地拯救了六道就可以得到自由,他們就可以長相廝守,可是做了這個夢之後,她心裡卻有了不好的預感,而她的預感一直都很靈,她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喬康也很心疼,姚靜這麼捨不得他他欣喜若狂,但是看她這麼擔心害怕的樣子,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后稷”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別害怕,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喬康語氣堅決,不管葬天之地究竟會發生什麼事,他絕對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得到他不斷的安慰,姚靜的心情總算平復了許多,而她一雙眼睛早已經紅腫不堪,看得喬康心疼不已,只好幫她揉了揉眼睛,還是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他突然想到,如果葬天之地都不是結束的話,那麼到底還會有什麼變故以至於姚靜會用驚天劍殺他?他想不出來,姚靜沒有殺他的理由。
“喬康,我還夢到了一個祭臺,好像你曾經夢到的那個。”
喬康擰眉,那個祭臺究竟在哪裡,他一直困惑不已,沒想到姚靜竟然也夢見了。覲天之日即將來臨,也許所有的謎團都會解開。
“還有呢?”如果只是那個祭臺和她用驚天劍刺死他的場景,她應該不會交出后稷的名字。
“我還夢到一座白玉雕砌而成的宮殿,有個白衣男子在舞劍,旁邊還有個白衣女子在欣賞,後來不知怎的,女子卻用那把劍刺穿了男子的胸膛,奇怪的是那兩人似乎就是我們當初在鎮幽塔裡見到的人。”姚靜皺了皺眉頭,她明明對六道之事已經盡知,爲何偏偏不知道那兩人的身份,他們與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他們在鎮幽塔裡見到的人?喬康皺眉,又猛地醒悟過來,姚靜說的是他們離開鎮幽塔第十二層後到了兵器閣外看到的那一男一女,當時他們正在——接吻。這是怎麼回事?而且更奇怪的是,那與姚靜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竟然同樣用劍刺穿了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的胸膛,這一切的一切都太詭異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事情太蹊蹺了,后稷也許是那個男子的名字,那麼那女子又是誰?所有的疑惑,都只有去了葬天之地才能解開。
到後面,姚靜再次睡着了,喬康抱着她愁眉緊鎖,葬天之地到底還會發生什麼事?他到天界神冢將那塊三生石取了來卻一直沒去看過,現在正好,他要再去看看,若是能夠看清那個場景也會讓他放心不少。
姚靜熟睡前曾說要他把她放到水晶棺裡,他本有些不捨,但抱着她行動似乎不太方便,他也只好聽她的將她放到水晶棺裡,輕吻了她的額頭,才蓋上棺蓋去看那塊三生石。
三生石上“三生石”三個大字依舊鮮紅刺眼,背後的那段古老的文字同樣和以前一樣滄桑悲涼,只是此刻在他的小世界裡,他卻看不到三生石上有任何一閃而過的畫面,他不禁有些沮喪。沮喪過後,他突然想那段文字會不會與鎮幽塔裡的那一男一女有關?后稷,還有龍舞說姚靜曾經在夢裡呼喚過的夙戰、夙和,他不知道是哪些字,卻感覺這應該都是人名,他們到底是誰?他愈發覺得他們應該是確實存在過的人物,然而當初煉藥老人卻說他根本沒有聽過這個名號,他相信他沒有說謊,因爲那個時候他的表情確實是根本沒聽過後稷這個名字的樣子。
“洪荒史,英雄淚,忘川水,情爲誰。指點江山,神采飛揚;九重天闕,伊人舞霓裳。劍驚天,指蒼茫,神難容,魔相棄。六面天碑,封鎖情長;鐵鏈拴天,魂斷九霄上。”
既然昊空鏡是六道全書,而此刻又在少昊手上,他便只好先去問他了。